楔子天界轉(終)
還能言語的不是正上帝尊又是誰?亦是他宣聽道號弄法,才有此時他額上眉心三點金華仍亮的炫目,殘溫依舊滾燙。
反觀其餘殿內生物,猶如被刻上畫布般,紋絲不動。而這,也正是正上帝尊的拘禁法門——靈明倒置。
有道:「人有三魂七魄十靈陰,神有清靈空明四氣門。」
此時殿內之仙全然歸於后類,皆是修仙目四氣門,而正上帝尊一手靈明倒置,正是循天道作旨,以道音為媒,顯額上三花耀輝以立威,定殿內十方神仙來正規。
對而仙祗來言,清靈主動,空明主靜;清靈主魄,空明主神;清靈主外,空明主內。但,內就是內,外就是外,倘是倒置則明清不知,正若此時玉穹殿內眾仙祗被定得身形不假。
正上帝尊點下萬界生靈蒲,徑直去向殿內正中三人,他繞過冥君與文曲星,立定月下仙前。在他望向後者空洞的眸子時,卻被其中隱含的某一爍物攝的眼睛稍假退讓,若不是眾仙明清顛覆,見此聞怕是皆要驚至錯亂個本命祗象。
正上帝尊微一收神,繼而猛釋玄光,狠狠笞向那失了神,卻同樣讓帝尊暗吃一癟的兩睛。
可這一去卻怎而也尋不見那古怪的蹤跡,那曇花剎那的驚艷直讓帝尊覺得似真似幻。
「呵,有情道,孤本想塞你進彈丸,你卻還能滲一縷與仙界生弄是非,既如此,我便給你成長,倒與你賽一賽,看是你杕壯夯天,還是我天道一力十降。」
語罷,帝尊散去額上金華,隨之一殿神仙皆重拾清明。但絕大數道法微末的已經席地養神,難經靈散之苦。
月下仙三人同樣受創不輕,若不是能兩兩相扶斷然也是立不起的。不過僅就這般狼狽,也著實好過其餘絕大多數。
「六丁六甲,替孤縛了這三罪神,束在煉神柱上笞刑三日,三日過後,九天萬象台上貶下界去。」
「殿內涉事有情一道者,自覺入雲門自醒,不詔不得歸天。」
「判大日皓月,永入晝夜輪迴,大日晝出夜伏司旦清,皓月晝伏夜出護夕明,從此天各一邊,朝暮不見。」
正上帝尊言是此話時,便是緊盯月下仙雙眸不放,他那殺雞儆猴,攝唬效尤的音氣兒雖是這一殿八方神仙,但他更想挫其銳氣之人又怎不是攪弄仙界有情一道風雲變化的月下仙。
亦是此時,六丁六甲回過勁來,應了正上詔,結了一方囿術,或似大公無私、又似不忍為之,終歸在那和煦之光中將三人籠罩,緝拿而不知去處。
這次,他們三人沒絲毫反抗便束手,可落入正上帝尊眼中,卻像嘲諷自己般,只教他:是勝不喜,非敗還憂。
這殿上的七零八落,被唯獨還能立個筆直的那人晦澀的止一目語盡自收去,驚起殿外靈禽異鶴撲翅,霞彩漫天倒墜……
萬象台上示九天更新。
七寶蓮台浮明灼搖曳。
受罰之人被糊了九竅,種了七魄,從此不生四門氣,甘做一生平凡人。
臨了,還受浮明灼燈油滴心焦炙之苦楚,便是又有仙凡天門開,巽風搜刮之凄厲,如今一副凡胎肉骨,又堪經幾磨折。
前兩人,刑罷謫去,最後白髮那位,不但棄了仙氣九竅,便是臨行前撲簌下一地身骨,這仙風道骨兩者硬是一樣也沒作保留。
是謂一個:仙骨棄,傲骨生。
「哼,小道爾也敢和孤耍風骨,我倒讓你骨子硬。」
浮明灼下著紫金袍服之人扯下束髮之釵,一彈若流光閃逝,徑去白髮者心遭處隱沒。
「反正這妮子惹你甚,何不放與你心上,長久作陪去。不過,那釵也如人生長,她長一寸,怕是你心痛足有萬分。」
白髮之人本就去了仙勁蒼老,這一變故,只逼他再嘔血不住,體態又佝僂幾分。
「今日苦楚,他日龍登鯉對,定百倍找補。」
那聲音有氣無力,言到之處卻令人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