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別

空氣此時變得有些寂靜，沉默許久，艾莉絲帶著一絲無奈的語氣開口道：「行吧，還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的話我送你回去。」

「其實……其實我出來是買菜做飯的。」

「你準備買什麼？」

「雞蛋、西紅柿、雞肉、土豆……還有大米。」

艾莉絲看了一眼那邊人潮洶湧的集市，囑咐道：「你在這邊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

說著，艾莉絲將手中長劍掛在後腰，踩著虎虎生風的步伐擠進人群中走到集市，很快她的身影被淹沒在人海中。

墨辰風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街道，想了想，找了一處陽光充足的地方。側身靠在店門前面的白色欄杆，眼睛盯著集市那邊，而餘光卻是注意著一處較為陰暗的角落。

在那裡靠著牆根坐著一排衣著臟破的乞丐，每個人的手裡或者面前擺著一個破碗，不時向著過路的行人伸手。幾乎每一位路過的行人無不掩鼻匆匆走過，不會多瞧他們一眼。

雖然墨辰風一向樂善好施，但此時並不是突然對這些人心生憐憫，而是在剛才有一個矮胖的中年人路過那邊時不小心踢翻一個乞丐放在地上的破碗，而這個乞丐伸手去撿時胳膊上露出的那副圖案讓墨辰風感覺有些熟悉。

這種熟悉感不是來自自己，而是屬於阿茲爾。

但是回想阿茲爾的所有記憶碎片，卻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那個乞丐看模樣應該是二十左右，臉上滿是爛瘡，頭髮亂糟糟的宛如鳥窩，此時正靠著牆閉著眼睛睡覺，只有當路人經過時才會睜開眼睛伸手討要錢物。

為了讓自己顯得正常，墨辰風看了一小會兒就將目光放在其他處，發現街道對面右側是一家祭祀用品店，不時有顧客進進出出。

祭祀用品店，顧名思義就是用來祭祀神靈的物品，包括且不限於蠟燭、香油、果酒、血香狐的毛髮、七色鳥的尾羽等

這個世界祭祀神靈極為重要，不僅是因為宗教，而且騎士與魔法的力量都是從神靈處借用，如果不對神靈虔誠，則就沒有機會獲得神靈恩賜的力量。

想要成為騎士，不僅需要獲得神靈恩賜的血脈之力，而且自身具備承受血脈之力的素質。

而想要擁有魔法力量，不僅需要獲得神靈賜予的魔法之力，自身還要具備容納魔法之力的靈魂力量。

所以不同神靈信仰的騎士與魔法師，掌握的力量也是不同的，比如信仰大地之母的騎士與魔法師掌握的是一些與大地有關的力量，而信仰黑夜女神的騎士與魔法師則掌握的是一些關於黑夜的力量。

「世界的力量基石，皆來自於神靈。」

這是阿茲爾的父親從小教導給他的，而且在這十多年裡，幾乎所有人都認同這句話，無人去質疑，也不敢質疑。

但墨辰風並不屬於這裡，於是他就有些好奇這個世界的力量是否真來自神靈，這個世界的物質組成是否也是由質子、中子和電子組成。

「摩擦力也是來自神靈嗎？」

墨辰風隨手撿起一枚不知被誰丟棄在角落的一枚銀幣，隨手放進自己的風衣口袋裡，心裡琢磨著。

「喂！想什麼呢？過來搭把手。」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過頭看去，原來是戴著面具的艾莉絲。

此時艾莉絲左手提著一小袋大米，右手提著裝滿菜的手提布袋，一雙海藍色的眼睛盯著墨辰風。

「咦？你的眼睛之前不是金黃色的嗎？這會兒怎麼變成海藍色的了？」

艾莉絲呆愣的幾秒，

用彷彿看著傻子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墨辰風，好聲解釋說：「騎士激發血脈之力時，眼睛會有顏色變化。」

墨辰風這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這種事情本應該在皇家衛隊後備訓練營經歷短暫培養的阿茲爾知道的。但是奈何阿茲爾的記憶碎片有些殘破，遺失了部分記憶，導致自己並不了解這方面知識。

「這回我相信你確實是被皇家衛隊後備訓練營趕出來了。」艾莉絲說完就不再多言。

墨辰風咧開嘴嘿嘿一笑，也不惱艾莉絲對自己的揶揄。艾莉絲誤會就誤會吧，這樣一來更顯得阿茲爾沒有什麼力量以我保護，可以讓治安局對自己保護的更加安全些。

從艾莉絲手裡將這些東西接過來，想了想，邀請艾莉絲一起去自己住的地方吃個飯。

艾莉絲想了想，明白墨辰風的用意，但還是搖搖頭，說：「我今天還有其他事情，負責保護你的人離你周圍不遠。」

「那今天你出手保護我會不會引起那些人的警覺，還有勞倫德治安官見過我兩次，會不會已經被他們發現？」

艾莉絲搖了搖頭，說：「放心吧，一切還在我們掌控之中。」

墨辰風見艾莉絲不便多言，知道治安局那邊應該有什麼秘密計劃，所以就不再多問。

「對了，價值兩百二十五鐵幣。」說著，艾莉絲向伸手墨辰風伸出手。

「我還以為你掏錢……」

艾莉絲白了一眼墨辰風：「想什麼美事呢，我也是要生活的。」

墨辰風聳聳肩，從兜里摸索出兩枚錫幣和兩枚銅幣遞給艾莉絲。

「我口袋裡暫時沒有鐵幣。」

艾莉絲掃了一眼墨辰風風衣口袋的位置，點點頭：「行吧，五枚鐵幣先欠著，下次記得還我！」

說完，艾莉絲將錢幣收進腰間的錢袋中，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這個艾莉絲……」

墨辰風看著艾莉絲的背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

根據阿茲爾的記憶，艾莉絲目前應該是十六歲，因為自己父親的艾莉絲父親兩人曾經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所以在艾莉絲出生后就決定給兩個孩子定下終身大事。

後來艾莉絲一家因其父親工作變動來到阿皮斯莫城，然後再也沒有回到過帝都，兩家十多年來通過書信偶爾交流。

直到兩年前阿茲爾父親犧牲，兩家這才沒有了書信間的來往。

所以阿茲爾從未見過艾莉絲，而艾莉絲也從未見過阿茲爾。兩個人只是知道有這麼一紙婚約，互相可以說完全陌生。

墨辰風無奈得笑了笑，抱著一堆東西準備回家，卻是一輛黑色馬車停在墨辰風前面不遠處。從上面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攔住墨辰風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