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垂釣的老頭

地府一不知名某處，有一池塘，池塘上水汽氤氳，水面波光粼粼，更有一朵紅色睡蓮於池塘中搖曳生姿。

有一老者垂釣於池塘一側，只見他蓑衣斗笠，神情自若，像是在等待著上鉤的魚。

這時，一位丰神俊逸的少年郎來到池塘邊，只見他披肩長發、眼若星辰、鼻如懸膽、唇紅齒白。只見他眼角噙笑，彬彬有禮道：「老丈有禮了，小子初游此地，請問老丈這是什麼地方？」

垂釣老者亘古不變身軀動了，抬頭瞥向少年，眼中一道金光劃過，隨後恢復如常：「哪兒來的小子，不要打擾我老人家垂釣。」

少年毫不在意，繼續拱手道：「小子岳潛，拜見老前輩！前輩肯定是絕世高人，與眾不同，因為釣魚都不用魚鉤的。」

原來這少年就是岳潛。隨和後土娘娘苦心修鍊之時，岳潛曾神遊地府，發現了幾處神念無法看透的地方。

自從凝聚盤古真身後，岳潛靜極思動，便想著外出走走，順便看看地府變化，此處池塘就是岳潛不曾看透幾地之一。

老者一手持桿，一手撫須，仔細上下打量岳潛，暗自推演：末法時代第一隻鬼混？祖巫之體？不對，是盤古真身！只不過初步凝聚而已。又跟大德後土莫大因果牽連，氣運相連？

老者不淡定了！面露異色：「小子多管閑事，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說罷，一手揮向岳潛，另一首依舊持桿不變。

「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呢？」岳潛倉皇舉掌應對。看似老者並無多大力氣，可在岳潛眼中，只見一片滔天血海向自己壓來，令其無所遁形。

岳潛迅速穩住心神，如一座萬仞巨山，佇立大地；任你血浪滔天，我自巋然不動！

「不曾想，老夫居然小看了你，竟有大羅金仙修為？」老者的聲音聽不出來是誇還是貶。

「想不到你堂堂前輩高人，竟然突然偷襲，而且還以大欺小？」岳潛邊全力應對，邊開口道。

老者哈哈大笑：「什麼叫偷襲？當年若不是老夫偷襲，怎能斬殺那長翅膀的黑毛鳥人？至於以大欺小？哼，你小子忒看得起自己，憑你還不配。虧你還是大羅金仙修為，老夫動的力氣只不過真仙修為而已。」

說罷，也不見那老者如何動作，岳潛頓時感覺到血海盡退，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聽到黑毛鳥人，岳潛心念急轉：那應該指的是當年撒旦入侵地府'之事了，不出意外，黑毛鳥人就是墮落天使路西法了。看來這不知名的老者，並不是外人。

想到這裡，岳潛神色恭敬：「前輩威名令小子折服，想不到前輩竟能斬殺路西法，小子對前輩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聽閣下一言，勝讀十年寒窗，看古近風流人物，還數閣下！能在此間見到您，真是小弟一生之榮幸，回家定要燒香祭祖，感謝先輩積下陰德……」

話音剛落，岳潛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一不小心又嘴瓢了！

那老者被岳潛一番不要臉的話，震驚的合不攏嘴。這樣的彩虹屁，估計在老者過往的無窮歲月里，聞所未聞。

過了半晌，老者方恢復世外高人的模樣，砸吧著嘴：「末法時代的人，都像你這麼不要臉了嗎？

不過不要臉也好，當年的道祖就是太看重臉面，落的個處處受人掣肘、以至尾大不掉。」

又是道祖又是當年的，岳潛猜測眼前這位，應該也是位跟後土母親同時代的大神了。

「敢問神人尊號？」岳潛彎腰一鞠到底。

老者面色如常，神情自若道：「什麼神人不神人的，老夫冥河。」

「冥河老祖？」想不到是這尊大神。這下輪到岳潛被驚的合不攏嘴了。

「老夫就是冥河！」冥河老祖淡然道：「怎麼，不信？」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冥河？」岳潛還是難以想象將眼前老者，跟神話中冥河重疊起來。「您老不是在血海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這不就是血海嗎？」冥河努努嘴，指著池塘方向。

「'這就是血海？」岳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重重揉了揉眼睛，依舊是那片池塘，「血海不是紅色的嗎？那美若天仙的女修羅呢？還有血蓮呢？元屠阿鼻吶？」

冥河老祖怪笑著道：「誰說的血海必須全是血？血蓮不就在這兒嗎？元屠阿鼻，也在'這裡！」說罷揚了揚手裡的魚竿。

岳潛無言以對了！池塘就是血海，睡蓮竟是血蓮，更想不到魚竿就是元屠阿鼻，那可是殺人不沾因果的先天至寶，僅次於誅仙四劍的存在。真是苦了，血蓮和元屠阿鼻了。

睡蓮和魚竿，同時顫動起來，彷彿聽到岳潛的心聲，向是在對岳潛訴苦。

「嗯？」冥河老祖神色凜冽，睡蓮、元屠阿鼻瞬間安靜，好像是岳潛眼花看錯了一樣。如果大羅金仙也會眼花的話！

冥河老祖喃喃回憶道：「上古時期，異域邪神入侵地府，老夫的血海首當其衝，邪神勢大，老夫拚死相抗，可終究孤掌難鳴，座下四大魔王戰歿、修羅悉數折損殆盡、若不是老夫突然斬殺那勞什子路西法，震懾那邪神不得不轉戰他處，或者現在連小池塘都不復存在了。」

「又是那撒旦！」岳潛咬牙切齒道，「終有一天，我要破其老巢，縛其神格，將之鎮壓於地府之下。」

「看好你，年輕人！」冥河老祖拍拍岳潛的肩膀道，「不過呀，你還要繼續修鍊，現在的你還差的遠！境界才到大羅中期，那撒旦可是准聖巔峰存在。而且，你法術全無，法力運用一塌糊塗，空有一身境界而無法發揮應有實力，就像一頭蠻牛！」

被冥河老祖說的如此不堪，岳潛老臉有些掛不住：「可是道才是根本！」

「術同樣重要！」冥河老祖道，「以道為本是你那母親說的吧？」

「這你也知道？」岳潛驚奇的問道。不過轉念一想，這位可是冥河老祖，也就釋然了。

「哼！三界之內，老祖我不知道的，應該不多吧？」冥河老祖洋洋得意的說道：「你母親是個慈悲之人，身為祖巫，卻不喜爭鬥。可是祖巫，怎能避免的了爭鬥？以至於落的身化六道。否則，巫妖之爭，結局另說！」

「若不是母親身化六道，那些亡魂怎會有安息之地，生靈又如何能輪迴轉世呢？」岳潛為後土娘娘打抱不平道。

冥河老祖面露敬意：「所以，她是為數不多，令老祖我心生敬意的存在，這也是我當時願意拚死斬殺鳥人的原因。」

「您老那是偷襲！」岳潛小聲提醒道。

冥河老祖不以為然：「不管是偷襲還是光明正大的斬殺，結果都是老祖我弄死了那鳥人。要不然，你母親那邊更難抵抗。」

「我會報仇的！」岳潛再次重重立誓。

「所以你更應該掌握術！」冥河老祖慎重的說道，「道與術相結合，你才能更好的發揮你的實力，才能打敗那個什麼撒旦。通天就是精通道與術，所以能力敵太上、原始。可見術的重要性，只是現在通天難尋！

日後有瑕，如若看得起老祖我，可多來陪陪老祖我說說話，你我共同探討道與術的運用。」

岳潛連忙拱手下拜：「老祖折煞小子，小子何德何能得老祖如此垂青。」

「因為她是你母親！」冥河老祖意味深長的說道，「享六道氣運，守地界安寧！

日後你盡可來尋我，你母親已知曉。且去吧！」

岳潛也不知道冥河老祖和後土母親是如何這麼快完成信息交流的，或者這就是大神的手段。看來自己這個小神，還要繼續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