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的諸神學院
如果說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是最明媚的,那麼睜開眼看到的第一摸鼻涕,一定就是最燦爛的。對於千蕪來說,一個美好的早晨,往往都從一個帶著鼻涕的小臉開始。
「哥,我餓了!」尚帶著惺忪睡眼的千蕪還沒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就聽見充滿元氣的年幼聲音在耳邊炸響,雖然聲音稚嫩,音量卻出奇的大。無奈捂著耳朵起床的千蕪按了按因為準備入學典禮而發脹的腦袋,有氣無力的回到:「安啦安啦,今天的早飯昨天就放在冰箱里了,等會我下去熱一熱就可以吃了,今天是我開學的日子,好歹讓我多睡一會養足精神啊。」
「你根本不懂我在說什麼!南宮姐姐來了!」略顯急促的話語讓千蕪的腦袋有了一瞬間的宕機,南宮?南宮!「你放開我家鍋,南宮灰!」慘叫聲立刻從千家兄妹口中一起爆發出來。
「哎呀對不起啦千弟,小紋。」站在千家廚房裡不斷道歉的少女,正是和千蕪有著堪稱孽緣的好友——南宮灰。從千蕪記事起,南宮灰就是生命中從未缺席的存在,雖然她的容貌並非禍國殃民,但是自有一股溫婉的氣質在內,極易產生好感。
但是只有千蕪這樣的密友才明白,南宮灰雖然整體看上去不算絕美,但卻渾然一體,沒有令人不快的瑕疵,並且只要仔細觀察她的五官,就會發現一種真正的完美。尤其是她的眼睛,越是觀察,就是越是會看到一股源自內心深處的自信,宛如寒冬中凜然獨立的梅花。
甚至千蕪小時候還專門為了讚美南宮灰,用拙劣的辭藻寫了兩句不能稱為詩詞的作品送給她:南牆傲梅初登枝,姣姣銀眸引人痴。
然而,所有的美好幻想也就止步於此了,因為南宮灰有著一個近乎怪癖的喜好,那就是——吃。沒錯,南宮灰不知從何時起,就對吃表現出異常的執著,堪稱病態。只要在南宮灰的眼前出現可以稱之為的食物的東西,基本上就只能剩下吃剩的殘留物,並且這樣的渴求不分時間地點,經常能半夜找到正在吃東西的南宮灰。
不過要說起南宮灰什麼時候變成的這樣,千蕪就基本沒有了印象,這種事情雖然不是什麼小事,但也不是值得銘記的大事,因此也就沒有特別在意。
千蕪暫時揮去了腦海中的諸多思緒,轉而開始研究當下亟需解決的問題,那就是自家妹妹和自己的早飯問題。眾所周知,一日之計在於晨,一晨之計在早飯,失去了冰箱掌控權的千家兄妹將面臨嚴峻的挑戰——餓著肚子去學校。
餓著肚子去上學對千蕪來說並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高牆,但是對於正在上初中的千紋來說,就是堪比天塌了的大事。「我要吃早飯!我!要!吃!早!」隨著千紋的眼淚和一字一頓的哭泣聲,金黃色帶著「噼啪」作響的氣流開始以千紋為中心升騰而起,隨著最後一個「飯」字落下,千紋一個頭槌撞向千蕪,積蓄許久的氣流讓這個頭槌的威力直接幾何倍增。
「哎,飯也沒吃,門還壞了,今天的開學典禮真的能順利嗎?」千蕪被一頭創出家門之後,在空中飛行的時候腦子裡還在盤算著今天的霉運,直到遇見了第一個障礙物——一雙過膝黑絲襪。
就在千蕪視覺真正意義上的眼前一黑之後,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接下來的十分鐘,可能並不好過。
「你沒事吧同學?是學校的新生嗎?」悅耳的嗓音充滿了高潔的氣質,關懷的話語宛如春風般拂過千蕪的耳朵,讓他的小心臟直接開始高速工作。
千蕪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隨後一撩頭髮,露出一個被陽光照耀的側臉,劃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偷偷打量這個差點被自己看光裙底的同校生。
不看則已,細看之下千蕪匱乏的讚美詞庫直接告急,除了驚艷根本沒有任何其他詞語來形容這種美麗。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彷彿從古代走到當下的底蘊和內涵,是一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內心警告。
她的衣著並沒有十分昂貴或者特殊,僅僅是簡單的校服配上過膝的裙子,甚至還穿著一雙運動鞋。但是這些普通的著裝穿在她的身上,卻能體現出一種極致的美艷和高潔的矛盾感,配合上一頭秀麗的黑長直,更能凸顯出她本身的魅力。
明眸皓齒膚若凝脂這樣的辭藻很難去概括她的全部,一種特殊的高貴氣場環繞在她周邊,甚至於千蕪微微揚起頭擺出的姿勢都難以保持,本能的想要低下頭去。
「你沒事?不不不,你有事,很大的事。」站在千蕪面前的同校生突然笑了,宛如綻放的一朵牡丹,明艷動人。「記住我的名字,詩雅病,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病皇。」
「詩雅病?真是個好名……字!」千蕪話音未落,恐怖的壓力如山嶽般橫砸在身上,直接單膝觸地,艱難抬頭看去,只見詩雅病手中把玩著一個小小的金色皇冠,似乎根本不在意這邊的情況。「在這裡慢慢懺悔吧,如果你還算得上我們學校的學生,應該五分鐘就可以行動了。我的裙底那可是天價,今天算你運氣好我趕時間,給你打折了~」
詩雅病輕輕瞥了一眼千蕪,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向了不遠處的校門,而在學校門口的一根碩大石柱上則刻著四個鎏金大字——諸神學院。
「我告非,什麼瘋女人。」千蕪知道這次的意外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因而沒有特別去記恨這個所謂的病皇,只是在想方設法的對抗周身的壓力,想要站起身來。
「不使用能力,想要靠自己的力氣掙脫束縛是不可能的。」就在千蕪想方設法都沒有成功的時候,一個語氣平淡的聲音出現在了腦後。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聲音,那一定是淡寡,乃至冷漠。
千蕪全身都被恐怖的壓力牽制,想要轉過頭去看看說話的人都幾乎不可能,但是千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股股涼意不斷傳來,那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也是一種能夠讓人靜心凝神的平淡。
似乎是看到千蕪沒有動,身後的人乾脆不在說話,直接越過千蕪繼續向校門口的方向走去。在經過面前時,千蕪終於看到了她的背影,最大的特點就是一頭冰藍色的長發,令人難忘。
就在少女即將走進校門口時隨手一揮,頓時千蕪肩膀上的壓力潮水般散去,他終於鬆開了口氣站直了身體。看著校門口碩大的金字,千蕪眯了眯眼睛:「我來了,我的諸神學院。」
千蕪收拾好自己的心態,走進了這個根本沒有門衛的學校大門。入學第一天,新來的學生自然要去參加新生大會,除了院長的官方演講,據說還有非常重要的課程安排。
在路上隨便找了一個人詢問了大致方向,千蕪就走到了一個裝飾華麗的大廳門口,從門口看去,裡面已經熙熙攘攘坐滿了人,而坐在大廳中央的專屬位置上的,毫無疑問就是代表整個學院高層的存在。
「嚯,真的假的,搞得挺像回事。」就在千蕪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個背著單肩包的熱情小伙就從千蕪身邊經過,嘴裡還不斷嘖嘖稱奇。千蕪看到這種陽光四射的人,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快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不過令千蕪小小驚訝的是,自己的位置居然和剛才擦肩而過的熱情小伙互相靠近,千蕪剛剛落座,對方就率先露出一口大白牙:「呦,同班同學啊,你好,我叫沙天北,你叫我阿北就行。」自稱沙天北的少年充滿了能夠感染別人的熱情氣氛,千蕪也不自覺的露出微笑,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千蕪。」
「哎呦,姓千?挺罕見的,聽說學院裡面有個姓千的超級高手,不會就是你吧?」沙天北略微詫異了一下,隨後開起了玩笑。
「你都聽說了,那還能坐在新生席上?」千蕪毫不客氣的損了回去,雖然和沙天北第一次說話,但是卻有一股老友重逢的熟悉感,非常放鬆。「看來我們要閉嘴了,有人上演講台了。」
「請同學們安靜一下,新生大會即將開始了!」一名年過古稀的老者緩緩踱步走向了演講台,並且在沒有使用麥克風的情況下,慈祥的聲音直接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等到他站在了演講台上,上千平米的禮廳都安靜了下來。
「首先,歡迎各位同學加入諸神學院,我作為起源之門華夏諸神學院院長,非常衷心的期望,大家都可以在這座學院里找到自己的目標和方向,找到人生的意義和使命。」老者清了清嗓子,直接開始了演講,「我名叫萬華,將會在接下來的數年內負責引導、保護你們,相信你們從學院走出的那一天,會為了自己而驕傲,學院會為了你們而自豪。」
萬華校長的發言並不激昂,但是卻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能夠引起人的共鳴,坐在千蕪身邊的熱血好青年沙天北更是直接激動的熱淚盈眶,似乎已經立下了志向。
「那麼我這個老傢伙也就不多廢話,就請學生會長——詩雅病給各位具體介紹一下本校制度吧。」萬華校長微微一笑,直接離開了講台,而千蕪看著那個踩著普通運動鞋昂首走上演講台的詩雅病,頓時嘴角抽搐起來。「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