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短暫的「黑暗期」:單次失憶
下班的人潮,川流不息的路人,車水馬龍的街道,風馳電掣的摩托車,譜成了一首緊張而刺激的「驚愕交響樂」。
【第十九次循環:19:28】
陰鬱的天空,冷風蕭瑟,烏雲密布。
忽然,一束陽光撥開雲霧,重見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
太陽撥開雲霧的那一刻,世間被照亮了。
看來有的時候,人生,就是要多多經歷「風吹浪打」,多捧「燙手山芋」,多當幾同「熱鍋上的螞蟻」,要有不斷的砥礪鬥爭精神。
我們人類,我們的人生,猶如一支浮標,任何風浪也無法使它沉沒。
「你醒醒,醒醒,漢陽,前面沒有摔著吧。」
「你……咳咳……你……說什麼?」
「我說你前面應該沒有摔著吧?」
「沒有,你……你是誰啊?」
「嗯?你不認識我嗎?我是林晴川啊。」
「林晴川?我記得以前有個姓林的青梅竹馬,但是……是不是叫林晴川,我……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知道了嗎?」
「真不知道了,我前面經歷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
「你真不知道了??」林晴川嚇了個半死,問完暈了過去。
「姓林的,姓林的,小林,你怎麼了?」
林晴川沒有反應。
「我怎麼會在這?我前面經歷了什麼?」
梁漢陽絞盡腦汁地想著,一個個亂七八糟的片段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一剎那后立刻消失。
過了許久,他似乎想起來了一點點,但是腦子裡嗡嗡的。
「好痛啊!」
「怎麼了,小夥子?哦喲,這個小姑娘怎麼啦?」
「司機師傅,有人暈倒了,快停車!」
「司機叔叔,快停車吧!」梁漢陽邊跑邊喊,跑到了駕駛室的玻璃窗前,「求求你了!」
司機師傅沒有理他,繼續踩油門向前行駛。
「師傅,停車,求求你了!」梁漢陽用手拚命地敲打著窗戶,但是司機沒有反應,繼續向前行駛。
「師傅,求求你停車吧,求求你了!」梁漢陽用身體去撞擊著車門,但是根本沒用。
「砰砰砰砰!」
「你怎麼回事?」司機終於從後視鏡里看到了梁漢陽的舉動,不禁地大聲質問。
「對不起,對不起,師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救救她吧!」梁漢陽跪在地上懇求道。
「我救他?你是誰啊,你憑什麼讓我救她?」司機大聲呵斥道,他的聲音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我是梁漢陽,她……她是我……」
「她是你的誰?」
「她是我的……我好像有點失憶了,想不起來了,但她說她是我同學和好朋友。」
「她是你的誰你都模凌兩可的,我還必要救嗎?」
「你可是這輛公交車的司機啊,整車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啊。」梁漢陽開始拖時間,雖然他已經不太清楚他為什麼要拖時間(原來是要為了阻止兩輛油罐車和146路公交車追尾導致的爆炸而拖住司機的注意力),但是他現在只想救下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姓林的女孩。
「安溪路站到了,請配合從後門下車,開門請當心。」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梁漢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個接著一個。
「算了算了,我救她一次吧!」
「多少錢?」
「不用多少,
這是公交車司機應有的責任。」
「謝謝您了。」
「那我就在下一站放你們下去吧。」
這一次,其實是林晴川和梁漢陽第一次成功地在146路公交車上過了安溪路十字路口。
【19點38分】
這個時間點,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時刻。
「嘎吱——」公交車在路口的斑馬線前停了下來。
【19點40分】
可是這一次,146路公交車是如此的安全,第一次平平安安地開過了十字路口,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為什麼呢?
因為林晴川的暈過去和梁漢陽的求救,爭取了時間,晚了兩分鐘過十字路口,安全地到了安溪路站的后一站——中心醫院站。
梁漢陽抱著林晴川下了車,趕快前往了離車站不遠的南福市醫院。
「醫生,醫生,有醫生嗎?」梁漢陽跑到了急診室。
一陣忙亂后,林晴川終於躺在了病床上。不久,漸漸地從昏迷中醒來。
看著眼前曾經的青梅竹馬梁漢陽,林晴川心中也不是滋味,心想:漢陽啊,你為什麼不認識我了,你為什麼會失憶?
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看見了梁天佑:「梁漢陽,梁漢陽,你過來。」
「小林,你怎麼了?」
「我現在在哪?」
「你前面在公交車上暈過去了,我把你送到了南福中心醫院。」
「你下車了?」
「嗯。」
「現在幾點?」
梁漢陽看了看手錶:「額……晚上7點49分。」
「啊?你下146路公交車了?」
「下了呀。」
「在哪一站下車的?」
「中心醫院站。」
「在安溪路交叉口沒有爆炸嗎?」
「沒有啊。」梁漢陽耷拉著腦袋。
「什麼?不會吧。」
「我騙你幹嘛?我和你又不太認識。」
「我們以前可是好朋友啊。」
「我怎麼不記得了?」
「因為你失憶了。」
「不過以前的事情我只依稀記得,我只記得有個姓林的青梅竹馬。」
「算了,看來那個急剎車以後,你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哎,今天也晚了,睡覺吧。」
「好,晚安。」
「晚安。」
林晴川一個人走在路上,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遺忘的小孩,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一切,她只有孤單一人,沒有家人朋友,她只是一個人,獃獃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昏黑街道上。
「小林,小林………」
「晴川,晴川,我聽見你的聲音了,為什麼看不見你人啊!」
「我在這。」梁漢陽說。
「什麼啊?你在哪?」
「我就在你面前。」
「別躲貓貓了,快點出來吧,這種玩笑我可開不起。」林晴川四處尋找,可是空空蕩蕩、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街道上,林晴川似乎什麼也看不見。
「梁漢陽,梁漢陽!」
「我在,你前面。」
「啊?」林晴川只聞其人,不見其身。
「我在你的身後。」
林睛川慢慢轉過了身,然後,慢慢地向後退了幾步,「哎呀」一聲,身體失去了力的平衡,向後摔倒。
「咚!」一聲悶響。
梁漢陽一驚,趕緊沖了上去。
「小林!」
「啊!」
梁漢陽趕緊抱住了林晴川。
「晴川,晴川,你怎麼樣?」
「疼!疼!疼!」林睛川大叫。
「我看看,傷到哪裡了?」梁漢陽摸著林睛川的頭頂,一臉焦慮與擔憂的神色。
「你先放開我啊!」林晴川掐著脖子大吼道,「你先放開我啊!」
「你怎麼了?怎麼了?」床邊的梁漢陽被驚醒,問床上的林晴川。
林晴川也忽然間逃離了噩夢的魔爪,嚇得一身冷汗,這才發現是一場夢,而且是噩夢。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呀?好好好沒事沒事,你別這樣,別怕,我陪著你呢。」
「好吧,謝謝。」
「不客氣。」
「啊嗨——」
「你都打哈欠了,這麼晚了,快點睡吧。」
「睡不著。」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
林晴川聽著聽著睡著了。
梁漢陽講著講著,看了看林晴川,發現她已經睡了,自己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十次循環:19:28】
一覺醒來,只見眼前白光一閃而過,進入了循環遊戲,這次已經是第二十次了,但是在梁漢陽的記憶里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循環了。
雨點兒落在玻璃上,又順著玻璃往下流的時候,就像一條條山洪暴發時的溪流,橫衝直撞地疾速淌下。
「這雨下得可真大。」
「嗯?」林晴川聞聲轉頭看向在旁的梁漢陽,「你醒了?」
「我不是醒著嗎?我又不是張飛張翼德,睜著眼睛睡覺的。」
「你還記得我嗎?」林晴川關切道。
「當然記得。」梁漢陽很隨便地說。
「你記憶力恢復了?」
「不是,你別一上來問我這麼多問題啊,說到現在都是疑問句。」
「好好好,那我不問你了,就這樣過去吧。」
「什麼東西啊?我到底錯過了什麼?」
「那我問你,你前面一次我們是怎麼失敗的從而導致的爆炸回到了這裡?」
「額額……應該是……記不清了,我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梁漢陽抓耳撓腮,「我有真的好痛啊。」
「算了,那你就別想了,我來告訴你你前面一次在幹什麼,你差點沒有把我嚇死。」
「我怎麼了?」
「前面的前面一次是第十八次,上一次是十九,這次是第二十次了。任何第十八次的時候,你因為沒有拉好扶手,摔了一跤,我就昏迷了……」
「我有點印象,可能只是……片段式記憶。」
「然後想得起來嗎?」
「然後,然後真想不起來了。」
「然後,第十九次你就完全失憶了,你也不認識我,循環的事情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會吧?你怎麼還不信我呢?」
「好吧,那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反正你現在記憶恢復了,一切都過去了。」
「那我們就繼續吧。」
「這次還是拖延時間,繼續阻止爆炸。」
「好。」
「看你的了。」
有的人,他們不會欣賞窗外的景色,而是感受著車廂內的人間煙火。
看車上的乘客來來往往,就像是每個人在世界上走過,或聲名遠揚,或平凡一生,但只要到達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不留遺憾,就是值得的。
車窗外是風景,是一生追求的璀璨的夢想;車廂內是生活,是一生忙碌的踏實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