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離開村裡

車也還了，李文博就奔著家裡去了。

李大見他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說個啥，伸手就拍了下他的腦袋：「說啥呢，舌頭捋直了。」

周柄站在門外偷笑，沒一會的功夫就聽到了李大的大嗓門了。

「趕緊的走，以後我也能抬起頭見人了，我可算能過安穩的日子了，舒坦啊。」李大也是嘴硬心軟的主

周柄臉上的笑也沒有了，李文博就低著頭，眼淚唰唰的往下掉，肩膀一顫一顫的，就像個小孩子。

李大走到院子外頭紅著眼睛嘆了一口氣，周柄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小聲說：「李大叔，這都要走了，就別嘴硬心軟了。」

「我心軟一下，我怕那小子就不走了。」哽咽

李文博從屋裡出來低著頭擦著眼淚：「我出去走走。」

周柄悄悄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一舉一動。

路邊的樹枝上的葉子被風吹落，也伴著一點未乾的雨水，吹動李文博身上的外套，路過田間，綠油油一片，此刻他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的站著，緊握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

周柄明顯愣了一下，看到他孤單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從小到大沒有朋友，我的存在真的不多餘嗎？帶上我真的沒問題嗎？」

這句話讓周柄瞳孔一顫，他沒有察覺到李文博真正的內心想法，這一句話提醒了他，李文博是個敏感的人，因為這樣的環境讓他無法證實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的，甚至也沒有人告訴過他。

「其實趙伯和我說，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你幫過他，他很謝謝你。沒有誰是多餘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特別的存在，你也不例外。」

「真的嗎？

「真的。」

李文博轉過身風掀開了他的劉海，那雙異瞳暴露在外，清秀的臉龐，破碎感，他第一次聽到這樣肯定的話。

「男人不能動不動就哭，快把眼淚擦了。」

「只要你需要我幫忙，我一定會幫。」李文博露出了一抹笑

周柄眉開眼笑：「行，行行。」

周柄伸朝著他走去，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質很軟，就像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

第二天，李大出門前留下了一句話：「出去了，記得家你就回來，不記得就算了。」

李大是不願意送李文博去村外，畢竟養了那麼大的兒子不可能捨得，悄悄的抹了一把淚在田地里翻著土。

李文博在村口遲遲不見李大的身影，觀望了很久心裡難受極了，微微皺著眉頭，可怎麼也等不到的他心急了。

「算了，我爸他不會來了。」最後妥協了

周柄看到了李文博眼裡的失落感忍不住告訴他：「其實李大叔也很捨不得你，沒來是因為怕他自己會哭。」

李文博感覺鼻頭一酸：「真的嗎？」

「不騙你。」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

李文博坐著去鎮上的車子，顛簸了一路，到了鎮上周柄帶著他去車站裡坐大巴車，等車子滿了，緩緩的上路了。

李文博看著窗外，離開了熟悉的土地，上路一段時間，車子駛往海域。太陽的照射下海面金燦燦，時不時還有海鷗在空中自由的飛翔，一切那樣的平靜。

李文博突然感覺又是一陣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跟那天在古墓里時候一樣，聲音久久沒有散去。

「你怎麼了？」

「又是尖銳的聲音。

」

感覺像一道電波在腦海里閃過，李文博閉上眼睛，感覺前方有一輛正要失控的車子，冷汗刷刷的下來。

他猛的睜開眼睛，站起來，雙手抓著前座：「師傅，師傅停車，快停車。」

「怎麼了？」周柄也很疑惑

「小夥子，你幹嘛，這裡不能停啊。」

李文博看起來很慌張，車上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信我一次，不要再開過去，再不停下來就真來不及了。」

司機猛踩剎車，回頭看著李文博，算不情願還是照做了：「你這小夥子是不是有毛病，你到底要幹嘛。」

司機的大巴停在靠山的一旁，才剛回頭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撞上了旁邊的護欄，嘭的好大聲響，震起樹上的鳥。嚇的司機咽了一口唾沫，臉色一陣黑，車上的乘客愣住了，有的驚訝的張大嘴巴。

「我…去，這…。」男人

「避免一場噩耗啊。」女人

前排轉過頭小妹子：「這位小哥，你怎麼知道的啊？」

「這要是沒停下來就撞了啊。」

「你也太神了吧。」

「哇，你的眼睛兩個瞳色不一樣。」

李文博立馬遮住了右眼，捲縮在座位上。

周圍人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

「不好意思，我朋友怕生，噓！」周柄說的很溫柔

車上安靜了，李文博發現這些人和村裡的人不一樣，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怎麼樣了？」

「沒事了。」

「剛是感應到什麼？」

「是，隱約右眼能看到。」

「放心吧，這些人不會說什麼了，睡一會吧。等這會貨車拖走，就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