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重要的
()聽到這話,殷其雷笑道:「怎麼?不愛他了?想回到我的懷抱了?」
說完,還張開雙臂,做出等著冼百合**的樣子。
殷其雷表面上依然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雙眼睛可冷下來了。
冼百合搖搖頭,道:「是我沒辦法讓他愛上我。」
殷其雷把手裡的枯枝往往火堆里一扔,冷冰冰道:「那我只能殺了他!」
「你要是殺了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冼百合急道。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卻為了別人用自己的xìng命威脅我,是嗎?」殷其雷隱忍著怒氣,冼百合對他來說太重要,重要得不願意對她脾氣。
原本,殷其雷的脾氣就是極壞的,只有對冼百合才是唯一一個例外。
冼百合惹得殷其雷不快,這脾氣恐怕就得轉移到別人身上了,殷其雷氣沖沖就去找出氣筒去了。
夜幕漸漸降臨在這個寧靜的雪原,飢餓的野狼嚎叫,令人頭上冷意不斷,這時兩個黑衣人悄悄潛伏在酒館周圍。
「過了這麼長時間,南朝郡主都不出現,可以動手!」其中一個稍稍胖一些的人說道,此人聲音蒼老,顯然年紀已經不小了,鋥亮的光頭,分明是個和尚。
另外一人也是光頭,面目完全被遮擋,只剩下一雙懾人的眼睛,盯著燈光照耀下的小酒館,目光有如凶獸。
此二人正是在望鳳亭拜逃的了因和善忘,二人還不死心,又悄悄跟來了,對高歡的殺心死灰復燃了。
尤其是善忘,聽聞高歡身上竟然帶著無極宮的信物,讓他怦然心動,襲殺高歡對他來說有了新的意義。
由於懼怕蕭清邏和她的一百零八小鬼,不知道蕭清邏什麼時候會出現,所以一直沒有出手。
「沒想到他中了摧心裂脈針還沒有死,一定是蕭清邏救了他!也不知道那令牌還在不在他身上?」雖然懷疑令牌有可能已經落在了蕭清邏手裡,善忘不敢招惹她,只好在高歡身上碰碰運氣了。
這幾rì來,婁昭君等人跟著高歡奔波勞累,早已疲憊不堪,出乎意料的是酒館居然有大量的客房,倒是把眾多女眷安置下來,至於蔡俊、崔顯顥等人,只好在酒館裡面將就,將桌子凳子拼湊起來,勉強睡覺。
就算是這樣,這也是從逃亡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沒過多久,各種呼嚕聲響起一大片。
安置好了妻兒,走出房門高歡便看到龍源坐在唯一的一張空桌,耳邊震耳的呼嚕聲,周圍躺著各種睡姿的大老粗,他卻雙耳不聞,雙目不視。
看到高歡出來,龍源笑著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她不會來了,何必苦等?」高歡坐下,對還在等的龍源說道。
龍源臉上滿是苦澀,望著他,道:「不等?她身中剎那紅顏,如果等不到,我這輩子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說到揪心之處,龍源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
高歡的手也抖了一下,龍源說得不錯,每一次見到蕭清邏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
高歡提起酒壺,就要替龍源斟酒,龍源抬手擋住,提過酒壺,給自己和高歡各倒了一杯,道:「沒想到當年洛陽一別,我從南疆回來,你已經娶了親,還沒來得及恭賀你!」
二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高歡猜到龍源一定會問自己蕭清邏的事情,放下酒杯之後,道:「多謝龍兄,龍兄有話便直說吧。」
「你在望鳳亭見到她,她還好嗎?」龍源覺得很憋屈,手中握有天下最大的情報網,可是對蕭清邏的消息,只能從別人的口中打聽。
高歡想起蕭清邏的眼淚和滿頭白,搖頭道:「一點都不好,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情。」
蕭清邏身體的情況早已在龍源的預料之中,至於心情,在帶冼百合會中原的時候,龍源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龍源已經對蕭清邏的到來不報任何希望,而高歡極有可能是見到她的最大機會,也不拐彎抹角了,問道:「你和清邏是怎麼回事?」
沈約當時就死在龍源面前的,高歡在爾朱家族、望鳳亭刺殺蕭清邏的事情龍源也通過自己的途徑聽說了,高歡和蕭清邏二人之間已是死敵,可今rì看來,二人的關係沒有那麼遭。
「龍兄這個問題還要等見到她才能下定論。」高歡道,此事事關重大,現在高歡確實沒辦法給龍源一個確切的答覆。
龍源也沒想過這麼容易充高歡嘴巴里套出話,這次見到高歡,只有一個直覺,高歡變得比以前更難對付了。
「讓我見她……」龍源道,他能夠察覺到高歡對蕭清邏已經不是那麼恨了,如果高歡心裡還有恨,他也不可能向高歡開口。
「對不起,既然她不想見你,我不可能讓你再次傷害到她!」高歡冷冷道,這件事沒得商量。
高歡看龍源痛苦抱頭不肯說話,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龍源不解。
「為什麼你執意要見她?她又為什麼要躲著你,你有沒有想過什麼原因?」高歡問道。
「我到南疆去了三年,帶回來一個苗疆聖女……」龍源說起來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出口,「我讓都天把人帶去見她!」
「也就是你三年對她不聞不問,還帶回去一個女人傷害她?還有其他原因讓她生氣才對。」高歡道,「你又為了什麼傷害她?」
高歡的手慢慢伸到桌子下面的凈月寶刀的刀柄上,如果龍源說出的原因是他猜想的那件事,那這刀,也唯有拔出來了。
龍源看著高歡,心中一沉,他當初為蕭清邏調理身體,與她朝夕相處近一年,高歡跟蕭清邏這麼多年只不過見了幾次,可是他覺得自己還不如高歡了解蕭清邏。
同心生死蠱的事情,事關xìng命,他不能輕易說出去。
龍源不知道,高歡心裡想的事情,不是苗疆聖女的事情,而是關於龍源的父親龍瀚洋的死因,那才是蕭清邏逃避龍源最大的原因。
高歡想起了什麼,神情一愣,凈月寶刀刀柄上的手忽然一緊,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耳邊風聲赫赫,竟然一柄刀氣勢洶洶朝自己飛來,直襲高歡要害。
高歡神sè微冷,這大堂之中只有他和龍源兩個人,能襲擊他的除了龍源還能有誰?
可是高歡現,龍源根本沒有沒有動,對高歡忽然被襲充滿了差異。
凈月寶刀揮出一道耀眼的銀光,襲來的鋼刀就被斷成兩段,鋼刀之後,一個面容猙獰的和尚猶如怒目金剛,周身隱隱一層金光,頗有羅漢之容,朝高歡欺來。
「了因!」高歡驚道,沒想到了因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了因身上那層金鐘罩就像是一層頂好的金鐘罩,刀劍不入,反而把倉促的高歡撞出去,高歡身後的桌子應聲而碎。
見高歡被撞出去少許,了因大喜,喝道:「去死!」
酒館裡面的人全都休息了,只剩下龍源和高歡兩個人,了因和善忘將龍源書生打扮,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只想等個機會殺了高歡,只是沒想到忽然高歡泄露出一絲殺機,二人又見高歡將手放在刀柄上,還以為自己已經被現了,是以想要先下手為強。
了因這一撞,高歡半點傷都沒有,怎麼傷得到他的xìng命?高歡眉頭一皺,忽然見了因轉身折走,身後兩根金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
這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高歡剛好被撞倒,加上之前經脈被摧心裂脈針損傷,雖然幾rì來以洗髓經和易筋經修復,有所改善,但是並未痊癒,現在真氣運行不暢,想要自救已經來不及了,正好龍源看到這金針,冷哼一聲,袖袍一掃,金針已經被收進了衣袖之中。
這一手也是龍魄神針收針的手法,極為特別,黑暗中一個人驚詫的咦了一聲,密密麻麻的金針接踵而至,將高歡全身覆蓋起來,這一次也將龍源包括在了裡面。
龍源雙目一凝,豈會坐著等死,雙袖揮出,同樣是一片金燦燦的金針猶如千萬把鋒利的寶劍迎上對方的金針。
大堂裡面的打鬥早已經驚醒了jǐng覺的人,墨奴、都天、靈姝姐妹都6續到大堂。
剛到大堂,他們便看見了令人難忘的一幕,兩條金龍相互糾纏,死死拼殺,就在大堂zhongyang僵持起來,耳邊叮叮噹噹擊鳴聲幾乎把耳朵震聾。
武功稍低的都天和靈姝姐妹都把耳朵捂住,唯有墨奴,瞅准了了因,迎了上去。
了因和善忘顯然沒有想到就因為低估了那個像是書生一樣的男子,積蓄已久的一擊沒能夠把高歡殺掉,又引來了這麼多高手,心中已經生出退意,了因墨奴對了幾招,便退回黑暗之中,墨奴想要追擊,高歡對善忘的金針十分忌憚,連忙拉住墨奴。
「還糾纏什麼,還不快走!」了因見善忘還在跟龍源僵持,催促道。
善忘也想走,可是他的金針被龍源牽制住,根本走不了。
對方實力之強,還在自己想象之上。
「高歡,快把金針打散!」龍源忽然臉sè蒼白,雙眼隱隱紅,正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高歡可是知道這金針的威力,也不敢以身犯險,運足內力將凈月寶刀一扔,凈月寶刀盤旋呼嘯,朝金龍斬去。
這二人的功力跟高歡都相差不多,高歡也拿不準自己一刀能否湊效,忽聞隱約有琴聲遠遠傳來,在凈月寶刀龍吟之聲大作之時,忽然變得激昂,一道無形的力量向相持的金龍攻去。
凈月寶刀和那股力量同時將金針從中間斬斷,金針撒了一地,這時候才聽到有人狹促說道:「這救人的金針竟然拿來偷襲殺人,你可對得起這樣絕世的針法?」
聽這聲音,似乎人已經在酒館之外數十丈外。
使用金針對峙的兩個人也被凈月寶刀和那力量震得大退,均詫異地望著對方,若有所思。
就連高歡不了解龍魄神針,也能夠現這其中有些蹊蹺,二人之間應該有些聯繫。
善忘更是怔怔地望著龍源,「你……你……」看那激動的樣子,差點撲上來。
可是了因早已經被來人嚇破了膽子,急道:「現在不走等死啊!」
了因拉著善忘撞破大門而出,整個過程,善忘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龍源。
龍源早已收回目光,痴痴的目光望著從軟轎之中抱著一把古琴走出的模糊身影,被了因和善忘撞破的大洞透出些許光線,將那人的身影照shè得越來越清晰,「清邏……」
龍源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哪裡去了,只覺得自己這些rì子以來為了尋找她所經受的痛苦早已煙消雲散。
龍源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很清晰,一雙腳落在光線之中,驟然停住,似乎已經獃滯,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睛,犀利的目光變得千迴百轉,落在龍源身上。
似乎兩個人便定格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