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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兜兜請小秦：「你和林嘉豪去看看吧，看他爸怎麼個情況，幫忙把他爸給薅出來。」

小秦差點「噗嗤」笑出聲，拿手指憑空點了林兜兜一下：「你怎麼說話吶。」

他也出門向東廂看了看，回頭問林兜兜：「你一個人守著？」

「哎。」林兜兜點頭：「請你去看看吧。別是摔跤了。」

小秦領著小男生去看了。

林兜兜一個人守著外婆，心裡還真有點忐忑了。因為同學說過死人是很恐怖的事情，可她沒覺得恐怖啊。只是面對這樣的外婆，她心裡非常難過而已。

一想到從明天開始，就再也見不到這位把她從小養大的親人了，突然就似沒了力量，她扒著床子邊哀痛不已。

傷心了一會，林兜兜不願讓林明憲看到她的狼狽樣，便站起身坐上長凳，一眼瞥見小秦坐在門外廊檐的台階上。

小秦坐在台階地上，手肘抵著石鼓斜倚著廊柱，默默看著院子里的花草。院子沒有燈光，昏暗中小秦的剪影很是落寞。

「哎，地上會有蟲子的，外面沒有蚊子咬你嗎？」林兜兜提醒小秦。

小秦似乎一驚，頓了頓，用手抹了抹臉才站起身，他撣了撣褲子才走進屋來說道：「你……嘉豪他爸說他只是頭疼，他開門讓嘉豪進去幫他了。」

林兜兜見小秦似乎是流過淚，好奇這位大個子竟然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便有意聊天打岔：「我叫你什麼呢？叫小秦我不合適叫啊，叫秦大哥，哈哈，我不喜歡叫。」

林兜兜心裡暗暗想的，萬一小秦和白月兮發生點什麼，小秦可比她長一輩呢。萬一呢。

「叫我瓜瓜吧。」小秦轉身認真地說：「我大名秦本悉，但大多數人叫我瓜瓜。」

林兜兜嘀咕：「叫瓜瓜？不好吧？瓜哥？不好聽。要不悉哥？哎呀更不好聽，那，還是叫你瓜瓜。」

小秦點頭：「就叫瓜瓜，沒錯。」

「那，瓜瓜，你為什麼叫瓜瓜呢？」

「因為我小時候是個傻子。瓜瓜就是傻子。」

「切！」林兜兜心想：人高馬大，勤快熱情，哪裡傻呀？

「真的。我是個傻子，可能因為很傻，我很小就被父母扔了。村裡人說，我幾次被人家領去養，後來連看羊都不行，又被人家趕走了。

後來又被人販子帶走，他們見我面黃肌瘦半死不活，又太傻賣不出錢來，就想把我弄殘咯，在一家羊圈裡想砸廢我的時候，竟發現饑寒交迫中的我死了。」

林兜兜嚇一跳：「啊？」

小秦點頭：「嗯。他們氣得把我往野地里一扔，喂狼。」

「啊？」林兜兜給個大白眼：你在吹牛吧？都說死了還長這麼大個子？

「沒有吹牛，兜兜。」小秦笑笑繼續講：「我們那個地方喊傻子就叫瓜皮，後來見我沒名字，就叫我瓜瓜。」

林兜兜疑惑：「你沒名字，怎麼姓秦？」

「我給自己隨便起的，秦瓜瓜。後來我來城市上學，我養父給我重新起名秦本悉。」

這一說，林兜兜好奇得不行，這裡邊肯定有故事。正想叫小秦繼續「吹牛」，卻聽得院中傳來林明憲的一聲驚叫。

小秦和林兜兜面面相覷，這個林老頭，又搞什麼事情？

小秦護著林兜兜走出主屋，見院中一片昏暗，黑影幢幢。小秦喊了聲「林老闆」，才聽得小林嘉豪答道：「我們在這裡。」

四個人尋到一處。只見小男生一臉茫然，他看看他爸，又看看小秦和林兜兜，不知所以。

林明憲則跪在地上，拱著腰把臉埋在雙手裡，顫聲說道：「盛娜娜，盛娜娜……」

「？」林兜兜很奇怪，喊盛娜娜幹嘛？

「說什麼？我媽盛娜娜早去世了。」林兜兜嫌棄地問。

林明憲也不敢抬頭，只指著主屋：「二樓，二樓，盛娜娜叫我。」

林兜兜嘆氣：「怎麼可能。」

她叫林嘉豪：「扶你爸去守靈，我得洗漱一下。瓜瓜也得沖澡吧？。」

「不，不……」林明憲語無倫次。

小秦叫小男生一起把林明憲扶起來：「林老闆，那誰叫你是不可能的事，是你幻覺。」

林嘉豪強行把他爸拖回主屋，他似乎覺得很丟人。

是啊，人家小秦一個外人，還有兜姐個姑娘家家的，誰都沒犯慫。倒是他爸這個大男人，先前就疑神疑鬼的，現在竟直接癱了，這是什麼事兒？平時不是特別牛逼嘛，還怕鬼？

林兜兜直搖頭，真替林老頭臉紅。

林兜兜叫瓜瓜別理林明憲，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在她家忙了兩天一夜沒合眼了，總得讓人家洗洗休息吧。

這時白月兮回來了，瓜瓜急急忙忙去給老闆開院門。

林兜兜也跟著跑過去開了門燈問：「白小姨你這麼快？怎麼不歇一歇呀？」

白月兮進院子，把手裡一隻衣袋遞給關好門的瓜瓜，表情有點奇怪。

接過衣袋的瓜瓜瞬間不自在起來，他們都瞄了林兜兜一眼，默契地都不說話。

林兜兜彆扭地想：難道我做燈泡了？她急忙說了聲：「我上樓去了。」趕忙撤走。

林兜兜回了樓上卧室，打算洗洗，竟聽見窗外院子里白小姨和瓜瓜的說話聲。

「我父親在？」瓜瓜的聲音。

「是，我經過你宿舍的時候，見你宿舍門虛掩著，裡邊有燈光，以為你有舍友在，便敲門打算給你帶換洗衣服。」

白月兮的宿舍林兜兜去過幾次。他們公司主樓是五層，第五層都是宿舍。白月兮住著最東邊的一個小套間。林兜兜想到瓜瓜也是住著這一層吧？

「是……是嗎。」瓜瓜似乎有點心虛？嘿嘿，難道他藏著見不得人的什麼？

白月兮的聲音：「你父親開門給我進去，他說出差路過，把你落在老家的鑰匙帶給你。他著急找你，說你手機關機了，沒聯繫上你。我把這的情況告訴他了。」

瓜瓜：「我手機先前沒電了，現在正充電呢。謝謝你白總。我去沖澡。」

「等等！」白月兮喊住瓜瓜：「我有問題問你，那宿舍安排兩名員工住的，怎麼是你一個人住著宿舍？舍友沒住？還有電腦旁邊的照片，哪來的？幹嘛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