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宗門演武
作為風行空最早的幾個弟子,徐白薇與吳信浩兩人的資質在整個天雲門都算是頂尖的了,兩人的修為也分別到達了結丹初期和脫凡巔峰。
雖說吳信浩此人弔兒郎當的,但是他的修行總是不會落後別人,他好像對什麼事都不上心一樣,卻唯獨對喝酒情有獨鍾。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天下諸事,唯美酒與美人不可辜負。
風戈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喝酒可以增長修為啊。
徐白薇對兩位師弟倒沒有過多的管束,只要不去觸犯宗門法規,她不會限制約束他們。
當初有眾多弟子離開半月峰另謀出路,徐白薇都沒有反對阻擾,而是爽快的答應了,也有人勸她向宗門妥協換一個新峰主,這樣就可以保住半月峰的弟子了,她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在她看來,並不是弟子在而半月峰在,而是半月峰在才有半月峰弟子,她需要替師傅守住半月峰,盡她最大的能力。
徐白薇負責了峰內的大小事物,代理她的師傅處理,跑腿之類的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風戈兩人頭上了。
除去領取修行資源等宗門跑腿,還需要時常下山購買一些物品,吳信浩自然是領了下山的好活,把宗門跑腿的活留給了風戈。
換好一身衣服,吳信浩又美名曰下山採購挑選物品去了,「小師弟,師兄我下山進貨,有需要給你帶點什麼嗎?」
風戈停下回答「不用。」便繼續練習。
上山以來,風戈也跟隨下山過幾次,都是被拉去幫忙幫運東西的,他自己對外面其實沒有太多的嚮往,可能是十二載的塵世生活並沒有給他留下值得念想的東西。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遠處傳來吳信浩放蕩不羈的聲音,風戈苦笑搖頭,師兄多半又是去山下小鎮買酒喝去了。
風戈用袖子擦了擦槍頭,那光滑如鏡,時不時反射一道那還算不大刺眼的日光。這桿銀槍已經跟了風戈三年,是他用了一年多的積蓄從宗門武器庫中換來的,雖說沒有到達法器的品軼,但在尋常武器中算是頂尖存在了。
風戈可是對其愛不釋手,槍桿由精鐵所鑄,緊實又具有一定的韌性,表面布滿細小的鎏金紋路增加與手的摩擦,槍頭則是用髓銀混精鋼打造,鋥鋥發亮如同鏡面一般,風戈給它取名--月影槍,大概是在夜色中能夠如同月亮造就一番月色吧,就像是它的影子一般。
練完槍之後,風戈又去後山打坐吐納了,他發現後山的靈氣比住所的要濃郁些,他沒辦法不在意這一點的差距。
期間回住處做了些雜務又回來繼續吸收天地靈氣,直到太陽快落山,便回去給師兄師姐準備好簡單的晚飯,修行之人有靈氣滋補其實是不需要一日三餐的,修為到了一定境界都是可以辟穀的,那時候食物可能就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味蕾了。
之後又接著練槍,就著月色在初冬的雪地如游龍般,槍好像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反反覆復直到力氣耗盡便直接躺在雪地里。
收拾好自己之後已經夜深人靜了,風戈夜讀了一會便休息了。月光光顧到他的窗檯,這倒是不存在任何的偏心。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風戈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談不上是不是多麼喜歡,只是非常的充實,不會分心去胡思亂想。
日子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依舊過著,風戈終於等來了期待已久的宗門演武,只不過他的修為還是在歸元中期。
宗門演武是天雲門一年中最熱鬧、盛大的一段日子,持續三天的比武選拔,檢驗弟子們一年來的收穫。在之後的一年,宗門也會根據各個峰之間的成績分配資源,而且在演武中前四的弟子還會獲得一些額為獎勵。
以往風行空還在的時候,各峰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前四名必定是每峰會有一位的。可是這兩年來,半月峰的那個名額都是給其他峰佔去了,對此沒人覺得半月峰還有資格佔據一席之地。
徐白薇作為代理峰主領著兩位師弟來到演武廣場找到自己場地,風戈站在兩人後面,廣場上早已人滿為患、熱鬧非凡,與他們三形成鮮明對比。
天雲門弟子該有三千人,可是能夠參加演武的只有一百二十人,這就需要先在自己峰內進行競爭,半月峰倒是不需如此,徐白薇行峰主之權已經不好再參加演武了,只剩兩人也沒需要再爭取名額。
其餘三峰往往需要自行分配名額,除去本來的三十個名額,還各自在半月峰那裡拿到九個名額。
風戈算是第一次參加演武了,拿著槍的手用力握了握,倒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含著一根不知道哪來的冰條的吳信浩注意到了這一點,以為風戈緊張了,便打趣道,「小師弟呀,小師弟,莫緊張,保管師兄我先你一步淘汰。」
風戈只是咧嘴一笑,師兄多半是在打趣他,以吳信浩的實力,只要不是特別背拿個前十是沒多大問題的。
當演武還沒正式開始,上一屆往往會被扒出來比較,眾人都在回憶討論去年的演武,猜測今年的八強、四強、第一會花落誰家。
伏龍峰的弟子滿臉傲氣的說道,「哈哈哈,別的我們可不知道,第一肯定使我們伏龍峰的,我們大師兄可已經結丹了!哼。」
「就是,就是!」旁邊弟子附和道。
「要不是我們大師姐閉關了,第一哪能有你們大師兄的份啊!不過是剛晉級結丹而已,我們大師姐早就結丹了,說不定這次閉關結束都到巔峰了。」竹雲峰的弟子不屑嘲笑。
作為主峰的紫霄峰弟子噗呲一下笑出聲,「你們可拉倒吧,當我們紫霄峰不存在啊,我們大師兄都不屑參加演武了,就我們二師兄都夠你們大師兄大師姐的喝一壺了,山主嫡傳弟子不掂量掂量?」
「肯定是我們大師兄了!」
「肯定是我們小師妹啊!」
「是我們二師兄!」
......
人總是對身邊優秀的『自己人』寄予厚望、視若神明,他們的成功與否好像就是自己的成功與否,若是真的如他們期望的一樣還好說,可一旦跌落神壇,往往是口誅筆伐、眾叛親離。
吳信浩一把摟住風戈的脖子輕佻地問道,「小師弟,你說他們師兄師姐的信心有沒有他們強烈啊!」
風戈扒了扒脖子上的胳膊,看向嘈雜的人群,掏了掏耳朵說道,「大概是沒有他們的聲音強烈。」
「哈哈哈,小師弟也會講冷笑話呢,不過真是笑到我了。」吳信浩捧腹彎腰連嘴裡的冰條都掉了。
風戈覺得沒多好笑啊,他們的聲音確實大了點,但也只好抿嘴假笑應對一番,防止師兄過分尷尬。
就在大家還在爭相討論的時候,傳來了三聲厚重的鐘聲,廣場上片刻安靜了下來,各自都回到己方位置。
高台上,一位衣著鎏金白袍的中年男子環顧前方率先落座,儒雅中透露出一絲威嚴,正是天雲門的第二十一代山主莫青山。
天雲門歷代山主大概都能執掌百年,因為境界未突破渡劫成仙的話,壽命大概在兩個甲子,而能夠突破成仙的也就飛升而去了。
莫青山已經修行八十餘載,執掌天雲門二十五年,現在也算是盛年,在宗門內有著極大震懾力。
在莫青山入座之後,其餘峰主、長老的也相繼入座,隨著執法長老的宣讀,人群慢慢有些聲響了,不再像是單純面對山主的時刻。
這應該是所有人都會經歷的年紀,無聊與躁動總是會打破對被懲罰的恐懼。最後大概是所有人只聽到了一句話「規則與往屆一樣,現在宗門演武正式開始!」
人群瞬間從嘰嘰喳喳到熱鬧非凡了,就好比是那一瞬間,一壺正在燒的水剛好燒開了,由幾個小氣泡變為咕嚕咕嚕的全是氣泡。
吳信浩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風戈默默跟在後面,若無其事地穿過一個個的旁人,去廣場對面的裁判處報道。
旁人竊竊私語,「這不是半月峰的人嗎,怎麼只剩三人了還來參加啊,不怕丟臉丟到家呀,心可真大啊!」
「你懂什麼,這叫破罐子破摔,反正也沒什麼臉了,再丟又能丟什麼呢。」
「哈哈哈,這不妥妥的好兄弟嗎,來托底來了。」
風戈挺想反駁幾句的,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像他們說的的確是事實,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給半月峰掙點臉面回去。
吳信浩倒是一點影響都沒有,依舊若無其事的走著,還時不時瞄一瞄旁邊的美女。
「呦,這不是吳老哥嗎,怎麼這是來這找酒喝了。」一行人擋在了前面,領頭的笑臉相迎。
「哈哈,肖兄說笑了,今天不喝酒,今天主要是賞賞景。」吳信浩也笑臉相迎。
「唯一可惜的就是竹雲峰大師姐閉關了啊,錯失一大美景啊」吳信浩懊惱不已。
整個宗門誰人不知他肖聖傑愛慕那竹雲峰大師姐,吳信浩當著他的面調侃,頓時讓他臉面掛不住了,心中記恨。
但作為伏龍峰的大師兄,肖聖傑很快便恢復神色,笑臉回應道:「柳仙子這是將機會留給別人,不在乎這演武的虛名,真可謂是仙子高風亮節。」
「確實,確實,那怎麼肖兄還在乎這虛名呢?」吳信浩笑著往前湊了湊表示他的肯定,一臉的真誠。
那一瞬間非常的安靜,也可以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肖聖傑臉色陰沉、眼神陰鷙。
「哈哈,瞧我這破嘴又在這胡言亂語了,宗門演武肯定是能者參加了,怎麼能說是為了虛名呢。」吳信浩自己率先打破沉默,拍了一下風戈,「你說是吧小師弟。」
風戈愣了一下,看了眼師兄才回:「師兄說是那便是吧。」
肖聖傑一甩衣袖道:「希望到時候吳兄的實力也如嘴一樣厲害。」便轉身離去。
前路一空,吳信浩雙手抱頭繼續往裁判處走,這點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