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節 一天到晚累成狗
石樑苦參茶的療效很好,周吉覺得自己的體力日漸康復,為了確認這一點,他帶上QCW05微聲衝鋒槍和QSZ92手槍,腰間掛兩枚手榴彈,全副武裝,特地從地鐵口下到和平坊站,沿著隧道一路向北,經過玄元塔站和地安門站,跑了兩個來回,依舊精力充沛,沒事人一般。
水雲錫罐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異動,不能報一箭之仇令他有些遺憾,看來之前遇到「寄生種」只是一個意外,它們中的絕大多數仍盤踞於巢穴中,不過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山林的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氣息!」品種雖然不同,道理是一樣的,暴風雪過去,天氣回暖,「寄生種」也該四處活動,尋找新鮮的血食,為繁衍做準備了。
回到熙辰大廈,周吉擬定了一個計劃,干兩票大的,目標指向元隆區的84036部隊駐地和下浦區的國家糧食儲備庫,一勞永逸解決武器和糧食問題。元隆區和下浦區都在泗水城南,都有地鐵直達,但是走地鐵隧道不便於搬運大批量物資,地面道路為冰雪覆蓋,普通車輛難以通行,周吉看中了貨船,運沙,運泥,運成捆的鋼絲,運油罐,吞吐量大,吃水很深,在運河裡慢慢跑,安全可靠,能解決大問題。
他跟荀冶和宋騏商量了一下,形成了「董事會」的決議,成立一支「船運隊」,與「工程隊」、「探險隊」一樣掛靠在後勤部下面。周吉從「長槍隊」和「保安隊」抽調一部分人手,負責全程的警備和押運,荀冶指派人力部徵集船員和搬運工,最好是有經驗的熟練工,宋騏吩咐後勤部派出「探險隊」,尋找合適的貨船,並解決燃油和食物的補給。
泗水城地處江南魚米之鄉,大運河貫穿南北,找幾條貨船不成問題。跑運河的貨船多半燒柴油或重油,建南天街的柴油發電機房儲存了大量的柴油,匪幫本著「細水長流」的心思,截止到覆滅時還剩下不少,暫時先挪用一下,等「船運隊」正常跑起來,帶幾個大油桶,順路找家燃油公司搞點船用燃料油,不費什麼手腳。
暴風雪席捲整個泗水城,河道凍成一整塊堅冰,貨船紋絲不動,單靠人力拖不回來,也無法在冰面上行駛,這是個棘手的難題。宋騏碰了一鼻子灰,實在沒招,反倒是傅抱元聽說後勤部遇到了難題,主動伸出援手。
當初勒緊褲腰帶接收天街難民的好處,這時候就顯現出來了,傅抱元找出記錄查看「職業」一欄,很快就找出兩個運河裡的「跑船人」,一個叫張旺,一個叫張福生,二人還是「堂兄弟」,以船為家,一年300多天生活在船上,裝貨、航行、卸貨,周而復始,對運河再熟悉不過了。仔細詢問了他們,兩條貨船停在距離天街不遠的運河碼頭,都是「開體船」,滿載排水量在200噸左右,不算大,好處是可以通過相對狹窄的河道,裝卸貨物也比較方便。
張旺和張福生運氣不好,帶著一家老小來天街購物,被暴風雪困住,婆娘小孩缺衣少食,都死在了地下停車場,二人吃盡了苦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拼著最後一口氣來到和平坊站,一碗稀粥灌下肚,從鬼門關逃了出來。乾泰集團不養閑人,他們只會開船,一身本事也派不上用場,只能進工程隊賣死力氣,一天到晚累成狗,才勉強混個肚飽。這次得知集團要用船,二人又驚又喜,摩拳擦掌,打算緊緊抓住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混出個人樣來。
張旺和張福生自告奮勇去運河碼頭實地踏看,回來后說泗水城的一段大運河沒有兜底凍住,隨著氣候回暖,冰層逐漸變薄,貨船開足馬力可以破冰而行,雖然速度不快,還不至於被堅冰卡死,動彈不得。荀冶得知后當即拍板定下來,讓人帶了柴油跟二人去一趟,想方設法把船開到熙辰大廈附近的河道里,一來確認下貨船的狀況,畢竟在碼頭凍了這麼久,保不定會出問題,二來補充食物和飲用水,讓徵集的搬運工也熟悉一下工作環境,為第一次正式船運做準備。
兩個「跑船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開開停停,進進退退,好不容易才撞破冰層,把貨船開到了河道口。反覆試了幾次,河道又狹又淺,冰層凍得太厚,還沒有解凍,實在擠不進來,只能停靠在運河邊。從熙辰大廈到貨船停泊的河道口,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宋騏帶了手下趕去確認船況,里裡外外都看過,張旺和張福生拍著胸脯打包票,只要燃油足夠,在運河裡連跑十幾個來回也沒事。
於是二人就成為最早加入乾泰集團「船運隊」的正式僱員,他們是「跑船」的老手,宋騏借重他們的經驗,在雪層下開了一條通道,用雪橇把補給物資運上船,等到準備工作一切就緒,前後已經耽擱了整整十天。
兩條船,張旺的一條去元隆區運武器,張福生的一條去下浦區運糧食,周吉對前者高度重視,尤其是第一次「首航」。他決定親自走一趟,並點了岳之瀾、石賁、司馬楊、趙宗軒四人的名,這一趟「跑船」如一切順利,以後就交給他們輪流押運。至於另一條運糧食的貨船,周吉交給李富強負責,國家糧食儲備庫主要儲存稻穀、小麥和玉米,稻穀儲量佔了七成左右,春季氣溫回升前充氮氣保鮮,倒也不用一次性全運回來,一來沒這個能力,二來熙辰大廈也沒有合適的儲存手段,吃多少補多少,保證幾個月的常備儲量就行。
貨船只有一個船艙,「跑船人」一家老小的起居都在裡面,髒亂在所難免。柴油發動機「突突突」響著,零下二十來度的低溫,再被河面上寒風一吹,體溫急速流失,一個個都凍得受不了,搬運工把船艙擠得滿滿當當,岳之瀾等只好去駕駛室跟張旺作伴,甲板上只剩周吉一人,雙手插兜,自顧自望著運河兩岸的風景。
樹木房屋不見蹤影,映入眼帘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雪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