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從鯨魚嘴裡出來
蜜巴來到了地勢較為險峻,偏僻的河村挨家挨戶察看情況。她坐到了一戶沒有暖氣的人家裡歇腳,平房紅磚水泥屋裡,一個鐵爐里燒著塞滿的柴火。電視機放在門口入處,右邊放著塑料桶。廚房,客廳,卧室是沒有隔開,整合成了一間。
「吧嗒,吧嗒。」雪化成水從上面水泥糊的天花板裂縫下無情貫下,敲擊著桶。屋子裡東西多,堆積順序混亂,卻收拾得乾淨。
瘦小的大媽與蜜巴坐在床旁長板凳上,與蜜巴咯乎牽著手。唯一的小孫子躺在床上睡覺,腿腳下墊著枕頭加強氧氣正常呼入身體。這是留守家庭,大媽孩子們都外出打工。蜜巴安慰並鼓舞著滿臉淚痕,傾訴心事的大媽。政府已經增派臨時派遞員,廣播通知每個外地打工的人必須寫信與家裡。蜜巴看著大鐵鍋灶台旁一籮筐內套著大塑料袋,悶濕的腥味籠罩著瀰漫。她怔怔的看著累起來的物體被塑料膜給模糊掉了。大媽猜透她的心思,走到大籮筐前掀開塑料袋,露出滿滿洗刷剃毛的小動物,老鼠,狗等等。
「這日子沒辦法呀,好在我錢沒存銀行里,今送鐵甲服來的好兵兒還提醒我去銀行登記對賬,過段時間才可以取錢。什麼銀行系統壞了哦。我出去看村委會外的銀行,瞧了!大排長龍的人啊,鐵刷刷,又打聽了這冰災是老天爺懲罰的呀,更不敢作踐糧食。我回來把這山上凍死的動物用三輪車載回來,洗了乾淨,待會放著這屋外井口下邊坡的冰窖可不會壞掉。隔壁柴火屋還有一堆沒洗的。」說著她戴著橡膠手套,抓起一隻老鼠,放著一把被雪壓壞凍蔫的自家田裡的菜放到鐵盆里,「您和警察就一起留下吃頓飯吧。」平時連狗擦傷都心疼的蜜巴,此時此景她抑制內心的噁心,她見慣了以往大學為解剖實驗犧牲的小動物與人體老師實驗,現在她心更痛了,不能讓所學和救死扶傷的志向功虧一簣。地藏王菩薩誓願人人成佛,然而是否他也遇到了危機,惡魔跋扈與人攜手殺來。
旁邊站著一名男輔警輕輕捏著酸鼻子搖搖頭,拿筆簡單記著幾點這戶人家做事方法,回去局裡還有一名上夜班輔警總結,隔天早上就要把重點薄上交到上一級部門,層層遞接。再由省政府審批完,將可用之處每日寫成章與中央通知一起下發各村鎮,在廣播里進行播放。
「各位鄉親們!又接到新的上級通知,和一些其他地區總結的處理方法,放下手裡事情。請認真記下,互相轉告家人,有事即使報給每日巡邏的士兵記錄。接下來播報如下,第一:每家每戶上工的人被限制領取一套鐵甲服,服裝廠及金屬廠的工人家裡可以多領一套,派出所和村委會設有臨時鐵甲服維修和處理,會有輔警派發上門,請拿出公司相關證明服從登記。第二:學生全體停課,在家自學,家裡已經有鐵甲服的大人回到可以上工的崗位。學生鐵甲服一旦準備好,學校開線下課會儘快另行通知。第三:這內陸大部分植物室外壞死凍死,咱這內陸缺氧,這睡覺時候可以把腿腳抬高氧氣吸的多,腿下面墊東西......」聽到這裡,蜜巴看著想脫手套的大媽輕觸著她的手腕,回話讓她來,伶俐起身到床邊把孩子腿下的枕頭重新調整了下確認是最高海拔。這時門口有人匡嘰敲著鐵門,男輔警開門收下了士兵送來的政府分配的一小袋黑芝麻,還有一紙通知,大媽被分配到黑芝麻室內培植區幫忙。
「大媽,我兩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咱還有機會一起吃飯,好好照顧自己。」她心疼地拉著她皺皮發滑,骨節分明的右手。「黑芝麻吃了對呼吸身體都好。」轉身和輔警穿上了鐵甲服,大媽收回溢出的期待,又喊住了蜜巴,從桌罩里掏出兩個冷硬掉的饃饃放到了蜜巴手裡,蜜巴微笑,欣然接受了,猶豫之下,又當機立斷給她一個擁抱。
還好他們家是鐵門,走出這戶人家后,蜜巴讓輔警又記下了補房子,取暖一事放入重要框里,還要模糊的門牌號要重新上漆。現在所有穿著鐵甲服的人都應該上工,大媽也能繼續有工作。廣播的長篇播報持續著。
這個村,已經送走好幾個急症呼吸與凍傷病人,死亡人數還在攀升。
「從浙洲運回鐵甲服的人,傳來消息說,南部部分組織與海外密謀叛亂。」男輔警對著正在走路查閱筆記的蜜巴說著。這山村居住人家分散地勢不同,陡峭。不好開車,只能徒步。蜜巴一個不留神,踩到一個冰雪封住的鳥兒屍體,生靈塗炭,她不忍地輕輕抬起腳,捧起放入死沉沉的冰叢里。心裡螻蟻鑽心,痛苦不能呼出。她甩甩頭,摒棄深淵裡的苦楚,恍惚只是殘忍屠殺的夢境。繼續前進著。
「阿滿,到處查的很嚴,物資短缺厲害,起叛亂只會讓傷亡更多。而我只是醫生。」蜜巴對著阿滿輔警說著。把這個消息記在加密紙條上,不久路過站崗的胸牌l開頭的士兵,問上「今天你怎麼才來我面前阿。」那人回答:「等大家呢。」蜜巴往他手裡背著另一名士兵塞入紙條,儘快送到軍方司令部做緊急事件上報,請求調查南部叛亂一事真偽。
飛機失事點,冰海無際,下午時分風起,小陣妖作。「半途跳出一群殺馬特」。郭來易先觀察著摩托車隊,來者不善。在這災禍面前,還集體出遊。聚集在離直升飛機較近的一個水坑。距離太遠,也沒有望遠鏡,判斷不了對方在做何事。
」快......救我!」水裡掉下兩輛摩托車,一人手腳亂撲,嘴裡嗆進海水瘋狂求救。另一個人海魚一樣輕鬆游著,後者先上了岸,對著快速下沉的同伴伸出了援手。
其他人停了下來,老大下車看著水下一隻滿頭長著藤壺的鯨魚一陣頭皮發麻,這個水坑不知為何下面聚集特別多魚。「這鯨魚不知道是哪個作孽大佬投胎的,受這罪。」老大快言快語。
快要被拉到手的落水隊員驚恐中找到希望,一個鯨魚大門寬的嘴從背後一下子撲上,將整個人一口吞下。沒有牙齒只能一口悶,栽頭在下面游著。吵鬧的摩托車聲貝干擾了鯨魚用聲吶判斷海里路線的能力。
「鯨怪吃人了,鯨魚他媽也會吃人。」其他人被嚇懵了,對著水坑後退幾步,抓成圈。幾乎沒聽過鯨魚吃人的新聞,駭人。那個游泳高手後悔自己沒在水裡背他上岸,望著海底深不見底,后脊發涼。連一隻海鷗都不曾飛過。
有個報不上名字的隊員被吃了。手忙腳亂下,沒有武器,老大親自騎摩托車向直升飛機飛奔。
「他,阿.......你......」躺在艙板上難以直視的女人喘息,低落作聲。該死的天氣,他出口斥責著。趴下聽女人說話。讓她再說一次,慢慢。
他望著她干而焦的裂血的嘴唇,摸到前座的一個水杯,已經見底,疲憊的他倒出了最後一條水線,順著她的唇瓣點點倒入,又趴至她耳邊「我的包.......他.......男朋友.......拿下......」她情況危急,恐怕活的不久了。還在提包,他這才看到她腰壓一個燒黑萎縮的鐵鏈包。連開口都燒糊一團了,他看著手裡的槍的上口,孔里似乎有刀片,腦生坑發熱放著烈柴。他見過普通槍,發現槍桿上多了個拉閥。拉開閥,刀片慢慢衝出。他小心割開了包,發現裡面有她的個人身份證,登機信息,一個錄音筆,完好無損。」
「更幽幽小姐,請你說下你想說的話,不著急。」他拿起錄音筆,到她嘴邊錄著。她是美地的博士生,郭來易痛惜人才。
「錄音......是我男朋友......昨晚.......塞......」她不能睜眼,留出一個眼縫看到眼球。她好想加大呼吸,可嘴巴鼻子不能動。「聽錄音......請你......聽.......聽」她拚命的發出顫弱聲,強調他聽錄音。郭來易以為是男友遺言?
他看到一段錄音有五分鐘多,他打開了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他拿著錄音機對著更小姐問,「是這.......」這話還沒完,錄音機內容才開始放出。女孩的頭髮燒的禿,長度參差不齊,黏糊著頭皮。她的瞳孔不斷放大,情緒激動,手指微動已經五指分不清界限,不忍直視。
整了一分多鐘是空響沒有人聲,「歡迎來到我們的遊戲,當你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弗蘭-傑克,弗蘭-傑克,早前收到線報,你會回去中地。我的老闆培養你多年,費出的財力人力巨大,你背道而馳,會受到遊戲的制裁。當你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我在慶祝你快受到了懲罰,飛機上有個遊戲環節正在啟動,在冰河預言到來之前。我維護我的老闆,你背叛了我們的規則,死亡是最後的結果。」聲音不夠清晰,帶著外國人的口音說著中地話,常去國外探險的郭來易被這場爆炸預謀嚇的不輕。
划的一下飛機艙門被打開,門口停著摩托車,郭來易被這一幕驚穿心,嗖的靈敏反應把錄音筆放入自己四角褲兜夾上。還好自己肚子肉多,擠壓夾住了錄音筆。
「拿來。」老大一個手撐飛機艙地板,輕鬆跳上機板,打了反手奪槍的郭子易臉上一拳,用槍桿敲暈了他的頭,被拉開環的炸彈落地前被他截殺,順手拋出機外遠處,炸了一個水坑,呼嘯離開。郭來易費了打娘胎出來吃奶的勁關上了艙門,沒力氣的握著望遠鏡趴倒在地,他昏沉沉的睡了......
「讓開,讓開,老大來了。」隊員們自覺地從人群中叉開一條路,老大準備和水下盤旋的鯨魚一決高下。「還我小弟的命!」他對準了鯨魚,還是個熾手可熱的新型武器狙槍,夠重瞄的穩口徑大。鯨魚突然縱身一躍探頭換氣,半空吐出了一個尖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