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的指引

終於熬到了工作結束的時間。

崔少宸麻木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路上的雪已經到大腿厚了，每走一步都很困難。

崔少晨靠著記憶中的路走回家，周圍的房子都是窗戶燈光明亮，路的盡頭，崔少宸家是黑乎乎的。

家，那不能算做家了吧，只能算做承載著曾經美好記憶而如今破敗的房子吧。

崔少宸推開了家門，裡面和外面一樣冷。

他感覺生活差到了極點，父母死去，被親人和朋友厭棄，無法修練，姐姐也走了，掃地經常被別人欺負，拳打腳踢，每一天都好委屈，怎麼他會有這樣悲催的人生。

崔少宸走到火爐旁，拿起旁邊的火柴，把火爐里的柴火點燃，看見溫暖弱小的火苗，火光溫暖，感覺好了點。

火光慢慢模糊，身旁慢慢出現一個清醒的人影，姐姐在對著崔少宸開心的微笑，「姐姐，我回來了。」

崔少宸說完，伸手想要抱抱姐姐。

噗

崔少宸倒在地上，眼前什麼也沒有。

他就這樣趴在地上，感到身體很疲憊，一點也不想動，他什麼也沒用，他漸漸地睡著了。

嘭，一個人撞了過來，一間房子直接倒塌，掀起一陣灰塵。

灰塵逐漸散去，姐姐一身淤青，嘴角流著鮮血，兩個帶著翅膀的人屹立在空中，崔少晨看不清那兩個人的面孔長什麼樣，那兩個人看著姐姐說道「這下跑不掉了吧。」

姐姐咬牙切齒，轉頭，崔少宸站在門口獃獃地看著躺在坑裡的姐姐，姐姐受傷了，崔少宸不知道怎麼幫姐姐。

看見崔少宸，姐姐痛苦地擠出「別過來」三個字，一個男人從空中下來，男人沒有瞄一眼崔少宸，崔少宸已經被男人身上高深莫測的氣息嚇得不敢動彈。

男人一手掐住姐姐脖子，把姐姐提了起來，飛向空中。

最後一刻，姐姐看著崔少晨，臉上漏出笑容，眼角閃過淚花，被男人帶走了，眼睛里是不盡的不舍。

難過悲傷的情緒像苦瓜汁一樣湧向心頭，崔少宸猛地坐起，情緒十分低落。

「姐姐。」

難過完，崔少宸看向牆上的掛歷，12月31日已經是一年的最後一天了。

每年最後一天晚上，無相宗都會放出璀璨的煙花，煙花會照亮整個天空，很美麗，姐姐都會帶著崔少宸沿無相宗外宗圍牆去到無相宗後面的懸崖上，那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

姐姐告訴過崔少宸，每年最後一天晚上，一定要到這懸崖上，在這把自己的願望寫下來，用瓶子裝好埋在土裡，這樣，天上的神才會知道我們的願望。

有朝一日，願望會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打破瓶子的束縛，長成蒼天大樹，大樹花開之時，就是願望實現之時。

想起往年和姐姐一起到懸崖邊，寫下的願望，埋在土裡，在那打鬧玩耍追逐，看著從無相宗飛上天的煙花，炸開那寂靜的夜空，滿天璀璨的煙火，光彩四散。

今年崔少宸要自己一個人去了。

火爐里的火已經由開始的火苗變成大火，崔少宸的身體已經暖和起來。

崔少宸拿出一塊面板出來，張開口，一口一口啃，一下一下嚼，咽下去。

崔少宸覺得麵包有點干，有點口渴了，拿起水壺到門口裝了一壺雪，放到火爐上燒，雪化成水，崔少宸把水壺上的水倒在杯子里，拿起杯水喝了幾口。

吃飽了，打開門，看著黑乎乎的夜空，雪花飛落，崔少晨把腳踏進白皚皚的雪中，一步步走，雪上留下一個個洞。

走了許久，到了外宗圍牆的大門，上面的衛士手拿兵器，屹立在飄雪的圍牆上，眼神堅定不移，他們是哨兵，是戰士，是保衛宗門的勇士。

崔少宸走出大門，沿著圍牆，靠著圍牆，一步一步走，腦海里比禁回憶起一起和姐姐一起到懸崖上許願的美好畫面，眼淚總是那麼不爭氣。

不時有幾位巡邏的弟子經過，他們也沒管崔少宸幹嘛，在進行自己的職責。

一腳一腳踩進雪裡，只感覺到雪是冷的，腳已經凍麻了，甚至還有點風吹過來，像刀劃過皮膚，崔少宸只能抱緊自己，讓熱量散失得別那麼快。

崔少宸一路上只感到孤獨與冰冷，一個人靠著圍牆，慢慢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往年和姐姐一起許願的懸崖上。

「姐姐。」

崔少宸想起曾經和姐姐相處的點點滴滴，即使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姐姐卻依然會愛著他，縱使姐姐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也依舊選擇陪著崔少宸一起受苦。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滴在雪上凝成了冰，姐姐早就不在身邊。

許願，真的會被天神聽到嗎，願望真的會被實現嗎，崔少宸開始懷疑這個世界。

崔少宸坐在懸崖邊上，他看著懸崖前方不知深度的深淵，

靜靜地想了許多，最後，掏出了紙條用筆寫上了自己的願望。

把紙條裝進瓶子里，用手拋開雪，拿出鏟子把堅硬的土地鑿出一個十幾厘米深的坑。

堅硬的凍土讓崔少宸鑿得氣全噓噓，把自己的瓶子放了進去，一隻手也伸了過來，放下一個瓶子。

崔少宸不敢看過去，他知道只要他一轉頭，姐姐就會消失，他不想離開姐姐，他想和姐姐多呆一會，即使知道那是自己的幻想，又有什麼辦法。

用挖出來的泥土再把坑填好，，再和姐姐一起把雪蓋上，一切就完成了，完成了，姐姐的影子也消失了。

無相宗準時升起那燦爛的煙花，煙花一直飛向漆黑的夜空，綻開璀璨的花朵，只可惜崔少宸孤零零地坐在那，身邊沒有一個人能和崔少宸一起分享這好看的煙花。

煙花的色彩在崔少宸眼裡顯得暗淡了許多，遠不如往年的光彩奪目，變得冰冷。

一雙潔白的手護在崔少宸胸口，發出溫柔的白光，姐姐的手，崔少宸不敢向下看，姐姐抱著他，陪著他，真好。

崔少宸思路像觸電一樣，那溫柔的光芒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崔少宸猛然向下看去，胸口果然發出溫柔的光芒。

崔少宸把手伸進衣服，掏出了兩根羽毛，那是在崔少宸被姐姐發現時就放在崔少宸身上的兩根羽毛，後來姐姐用繩子系了起來，掛在崔少宸脖子上，現在居然不可置信地發出來光芒，還緩緩飄了起來，指向前方。

崔少晨把腦袋伸了出去看向下面，下面是黑暗深不見底的深淵，崔少晨再看看胸前發光的羽毛，羽毛正是指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