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沈宴挑了挑眉,席歸淵的呼吸落在頸間痒痒的,他明明是只狼,卻裝作乖順大狗狗的模樣讓沈宴嘴角微翹。
「原諒你?」
「嗯。」席歸淵側頭在沈宴脖頸上吻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又貼近了一分:「我錯了。」
沈宴微垂眼,察覺到席歸淵的手臂在不斷收緊,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指尖在他肩上輕點了一下:「十八歲就知道占我便宜了?」
席歸淵從他脖頸間抬起頭,鼻息交錯在近在咫尺處,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望著他,熱切得曖昧:「是你主動的。」
沈宴並不言語,只是似有若無的看著他:「嗯?」
席歸淵手臂收得更緊,緊貼著他的身軀,雙眸像孤狼一樣盯著他:「我錯了。」
沈宴神情微動,有些似笑非笑的眺著他:「你錯哪裡了。」
他這個眼神,不是知道錯了,是想弄他。
比成熟后的席歸淵赤.裸多了。
席歸淵湊近,望進他的眼眸里:「是我先想的。」
……
……
寢宮關閉了許久,侍從婢女從花園裡退了出去,小籃子露出一角銀剪,她們低聲的道:「陛下讓我們這幾天都不用整理花園和寢殿了。」
「你不知道吧,指揮長喜靜,他難得來宮裡住,自然事事以他為先。」
「那為何他還是指揮長啊,該當皇后的。」侍女有些不解。
「或許是指揮長不願意吧。」另一個侍女也說不太清楚,望向高處的寢殿一角,想到曾經見到的那張臉,心裡忍不住盪起波瀾。
沈宴在皇宮裡住下,除了呆在席歸淵的寢殿,其餘很多時間都在皇宮的書塔里度過。
這裡存放著歷代皇帝收集的珍品藏本,甚至有不少古書的復刻版,有時看到傍晚,到了用餐的時間侍從便會進入書塔輕輕敲兩下一旁的書架,提醒道:「指揮長,到用餐時間了,還請您前往陛下寢殿用餐。」
沈宴放下書籍,回到寢殿的時候席歸淵已經處理好許多事物,坐在餐桌旁等候著他了,目光落在他身上,藏著血氣方剛的灼灼。
「怎麼了。」沈宴隨口問道。
十八歲的席歸淵沒了那份難以捉摸的成熟穩重,冰冷的眸子掩不住許多情緒,下頜線條緊繃,目光緊緊的盯在他身上,看起來已經是在忍耐了。
他失去了記憶,沈宴也沒有提之前他們之間三天一次的約定俗成,只是少年人生機勃勃,渴求太過,充滿了對他的佔有慾。
席歸淵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餐盤上,聲音微啞:「在想你。」
沈宴哦了一聲,握著餐具的手微微鬆開,放回餐盤旁邊,抬眸看著他:「席歸淵?在想我什麼。」
席歸淵目光深邃,深深看著他:「深淵谷,我們被困了三天,很危險,不過還好過去了。」
深淵谷。
上次沈宴聽見席歸淵說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是加冕后的那一夜。
沈宴支起下巴,眼眸里有一絲淡笑:「過去了嗎?」
「嗯。」
沈宴對此點了點頭:「記憶恢復得不錯。」
席歸淵目光直勾勾的,毫不掩飾的落在沈宴身上:「我身體也恢復得不錯」
「指揮長要檢查嗎。」
沈宴敲了敲餐盤,訓話般的督促:「好好用餐。」
席歸淵的目光還盯在他身上,手指聽話的握住了餐具:「有獎勵嗎。」
沈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想要什麼。」
席歸淵看著他,是盯著獵物一般的眼神:「標記你。」
這個回答倒是讓沈宴有些意外,佻目看著他,有些似笑非笑,有種逗弄小狗的趣味:「你在我身亻本里成結過很多次。」
這個回答讓席歸淵臉色驀的沉了下來:「可只要你離開我,你身上關於我的信息素就會變淡。」
「蟲族的天性向來一雌多雄,我沒辦法被標記。」
席歸淵眯起雙眼:「你是我的,我的你的Alpha。」
沈宴不置可否,眸光淡淡的落在他臉上:「我還不夠聽您的話嗎?我的陛下。」
我的陛下。
這四個字從沈宴的唇齒間吐出,格外帶著別樣的意味,像撩人的絨羽落在墜落,輕飄飄的,一點火星就燒成一場大火。
席歸淵眼底的忍耐被這一句話全數擊潰,椅子向後發出刺耳的響聲,他的身軀將面前的光線全部遮擋,俯身看著沈宴。
「好好吃飯。」沈宴抬眸看了他一眼。
席歸淵凝視他片刻,拉開了身旁的椅子,語氣不容抗拒:「我喂你。」
刀叉切割開食物,席歸淵將每一塊食物都切得足夠小,送到沈宴唇邊,看著他啟唇,將食物納進唇齒間。
一直到用餐完畢,席歸淵用指腹為他擦過唇角,目光壓著淡淡的寒光:「你吃飽了,我可以開動了嗎。」
沈宴並不抗拒,只是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他一眼:「隨意。」
……
席歸淵有些過分的兇狠,一直到凌晨,他壓在沈宴肩頭,鼻息全數灑落在沈宴泛紅的耳廓上,語氣帶著不滿的薄怒:「沈宴,你選他不選我。」
沈宴遲鈍的思維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在說的是什麼。
「醋……缸子。」
席歸淵看著面色泛紅的沈宴,他肌膚白皙,如今更是雪白,一點淡淡的紅潮就能在他肌膚上蔓延開。
十九歲的沈宴對他不屑一顧,而現在的沈宴卻任由他做任何事,那張冷清的臉依舊,卻姿態縱容。
沈宴有多縱容,他就有多嫉妒那個被他愛著的席歸淵。
席歸淵強硬的咬住他的側頸,語氣卻軟了許多:「他有我對你好嗎。」
簡直是在委屈。
沈宴咬了咬牙:「席歸淵。」
抬手用手背擋住了眼底泛濫的濕潤水意,側頭將神情埋進了枕頭裡。
「輕點。」
……
儘管沈宴並不理睬席歸淵失憶這段時間偶爾反常的行為,但有時也難免要順一順毛。
席歸淵的記憶來源於少年時,儘管接受陛下這個身份對他而言並不困哪,但他擁有的記憶里,指揮長還是他的長官。
這種微妙的錯位感讓席歸淵總是會用指揮長這個稱號來戲謔他,和過往一樣,尤其是在某種時刻。
「指揮長,我聽命於您。」
「指揮長想要我做什麼?」
「指揮長喜歡嗎。」
一直到沈宴眼眸有些暗含不悅的瞪向他,席歸淵才會收斂。
他就像一匹孤狼,明明是雪山上的銀狼,有一雙冰冷的眼眸,但一到沈宴面前就不動聲色搖起了尾巴。
沈宴在紫藤花架下翻著樹葉,餘光看向陪在一旁的席歸淵,儘管只是一個眼神,也很快被席歸淵捕捉到了。
「怎麼?」席歸淵靠近過來,目光直勾勾已經近在咫尺,微垂的眼眸看向沈宴微抿的薄唇:「你在看我,有什麼事嗎。」
沈宴稍微退開一點身子:「在看花。」席歸淵卻並沒有拉開距離的意識,在盤子里取了顆葡萄,剝開送到他唇邊。
「你嘴唇有些干。」
「……」
沈宴微垂眼,咬住那顆葡萄,嘴唇被果汁滋潤得濕漉漉的,口腔里滿是葡萄的芬芳和甜意。
席歸淵這樣纏著他,讓他心底有不少觸動。
十八歲的席歸淵,十九歲的席歸淵,二十歲的席歸淵。
在用這樣可望不可即的心愛著他,守望著他。
席歸淵從沒對誰這麼殷勤過,即使是後來對他,兩人冰冷的相處模式已經成為習慣,他不會再對任何人示軟賣乖,席歸淵也是。
然後成為了足夠強大毫無弱點的人。
忘記了該如何和愛的人相處,只有在深夜舔舐著彼此的情緒,緊緊抓住對方不願意放手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份情感洶湧而強烈。
「席歸淵。」沈宴輕聲喚他名字。
「嗯?」席歸淵看向他。
沈宴伸手取了顆最大的葡萄,剝好之後表情有些生硬的送到他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