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永恆不朽

人聲漸漸鼎沸！

他能聽見，諸多先賢在行走在這斷魂橋上時，都在口誦未知的真經，以神語在闡述著他們所在紀元的各種大事件。

這讓林凡走動很慢，有時候甚至於要停留年余之久。

只為捕捉到這些史前的烙印，讀懂那些神祇在講述些什麼。

但很費解。

不同紀元的道韻與規則等，皆不同。

以神紋具現出的真意當然也不同。

短暫接觸，林凡至少就發現，同種神紋表達了至少數十種不同的真意。

這讓林凡頭大如斗。

「佛主，你可能懂這些神紋？」林凡試探性看向佛主。

結果，佛主懵懂而愕然。

問道:「道友在說什麼？這斷橋空落落，除了你我之外，哪裡還有他物？」

林凡皺眉。

他眼中符文熠熠，捕捉佛主的情緒波動等，更是用出了他心通，捕捉佛主說的是真是假。

結果，林凡不解了。

佛主情緒沒有起伏，他心通捕捉到了佛主的心靈之光，的確沒有說假。

也即是，這斷魂橋上的一切，只有他才能捕捉到。

這是為何？

「道友，你盤坐此地作甚？消耗太大了，那滅魂的罡風，那斬體的道痕等，太磨人，我們為何不繼續向前？」

佛主真的有點撐不住。

雖然踏上這斷魂橋只是區區三十年，但肉眼可見，他憔悴了不少。

林凡想了想揮手撒下一片道義，那是具現世界樹的生命之力，覆蓋在佛主身上。

頓時，佛主如沐春風，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你靜靜等待，我有事。」林凡開口，他將符文之眼催生到極致了，在捕捉諸神的道義與闡述等。

一晃三百年。

林凡道行沒有增加，但的確讀懂了很多神紋。

面色極為的古怪，看向前方時，眼中是糾結。

是否前行？

好像還不到時間，但若是退後，卻又是覺得有點不甘。

「道友，我快撐不住了。」佛主再次開口。

事實上，三百年之間，林凡不止一次揮灑道義，提供海量的規則與生命力，否則這名震古今的佛主怕是要橫死斷魂橋了。

最恐怖一次，有陰神出世，從虛無中殺出。

那一次，林凡都差點遭劫，天靈蓋都被殺穿了。

最終佛主認出這陰神，是在他之後一個時代的神祇，曾經一人殺穿了某一段征天路，最終只剩半條命歸返現世，而後踏上斷魂橋，就此消失。

又是三十年。

林凡終於向前邁步。

行進中，他詢問佛主:

「彼岸代表了永生，代表了永垂不朽，你為何不來嘗試？」

佛主苦笑道:「道友何必框我？彼岸是大恐怖地界，神祇成片的死去，疑似葬下了不止一個紀元，是神祇的亂葬崗。」

「你知道些什麼，具體說說。」林凡開口，並且拂袖抽飛一柄腐朽了的究極器。

「傳聞，這是洪荒大神開闢的征天路，但最終戰敗了，洪荒大神死在彼岸。」佛主說出驚天消息。

林凡挑眉:「洪荒死在彼岸？」

佛主點頭:「的確有這種傳說，但我覺得不現實。」

「說說為何不現實。」林凡追問。

佛主道:「開天第一神，先天而生，他當與天地同存，與大道共榮。」

林凡笑了:「末法時代都會降臨，真有永恆的生命嗎？」

佛主沉默了。

「為何神祇好像最終都會走上這一條絕路斷路？」林凡換了話題。

佛主道:「為了追求永生。」

林凡嘆道:「是啊，永生，生靈永遠追逐且終身不變的話題。」

佛主道:「事實上，最先出現的那一批神祇，真的有永恆的壽命，真正做到了與天同壽。」

林凡瞳孔一縮:「真有那樣的存在嗎？」

佛主神情認真下來:「比如說洪

荒，比如說時空，還有太古，他們永垂不朽。」

「時空……」林凡眼眸微眯。

佛主道:「時空，那就是一個讓人無法理解且忌憚的存在，亦正亦邪，在多個紀元與時代的大事件中，都充當了關鍵角色，疑似數次神戰都與他有關。」

林凡皺眉。

至少在他看來，時空大神是天然的盟友。

最起碼，無論是雷夢雙神，還是說葯神，都從不曾說過時空半點不是。

可為何，在佛主這裡，就有了不同的論調？

「神戰。」林凡笑著看佛主:「你存活了不止一個紀元，但為何數次神戰都無你名？」

「我被逐出佛宗，實力不允許我去參戰。」佛主這般開口。

但很明顯，這是託辭。

這種老怪物，不可以正常的眼光去看去論，若是真的拚命，肯定強悍的不像話。

「那你怎麼看待真偽？」林凡在問。

同時，心中升騰起點點殺意。

直至如今，林凡當然知道。

所謂的真神。

那便是投靠了天，或是將道心銘刻在天心上的那一群神祇。

而偽神，就如他一般的存在。

「哪裡來的真偽？」佛主笑問林凡:「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切盡在高高在上的那位存在的操縱

中，我甚至懷疑，所謂的真偽，不過是他用來平衡某種天平的手段，數次神戰，也許都只是他在割韭菜岔子。「

「什麼？」林凡驚悚了！

第一次聽見這種論調。

讓他汗毛倒豎！

但這個可能性並非是沒有。

若為真。

那未免太恐怖了。

那位存在。

當然指的是天。

佛主道:「我之所以會被驅逐出佛宗，是因菩提認為，天有道孕育眾生與萬靈，我們接該聽之任之隨之，所謂順天而存，但我卻是覺得，眾生平等，天也好道也罷與萬靈等同，沒有誰凌駕於誰之上。」

林凡喝彩道:「好一句眾生平等。」

佛主苦笑道:「可我被驅逐了，所有信仰源泉盡數被毀，金身被熔。」

「所以佛宗最後的結局呢？」林凡問。

佛主道:「雷神一掌，覆滅信徒萬萬眾，菩薩與金剛等一個不剩，全死。」

「所以，你恨？」林凡死死看著佛主。

佛主念誦佛偈:「出家人不打誑語，不恨，但怨。」

林凡沒有說話。

在此過程中，他們一路繼續向上。

走到中途時，他看見了一個被銘記在神戰史冊上的神。

死了不知多少萬年了，但雄威不倒，屹立在斷魂橋上萬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