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看看

若曦正和自己師尊錢長老一起外出執行任務，「師尊，聽巧行師叔說，曲河大陣已經被控制住了，黑冥宗他們不會報復我們嗎？」錢長老邊走邊說道：「肯定，不過他們現在沒這個實力，雖然不知道新宗主是誰？不過他們剩下的長老都沒幾位，已經元氣大傷了，短時間內他們一定在忙著招收弟子恢復元氣，就算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也不會對我們造成致命威脅。最多也就恢復成之前的狀態，只是這一次，我們和黑冥宗的關係已經徹底回不去了。」

當錢長老帶著若曦飛過一條河時，突然腳步一停，「怎麼了師尊？」若曦走了幾步，發現錢長老原地不動，疑惑的問道。錢長老表情變得認真起來，「黑冥宗的長老在這附近，我感知到他的氣息了。」「這麼快！」

若曦也警惕起來，作為傳奇宗門的長老不比外面築基期，甚至練氣期長老的小門派，想要達成傳奇宗門的長老，至少是金丹期。而且不比以往，黑冥宗長老為了維持陣法，體內靈氣不足，還要燃燒壽元的後遺症狀態，一個全盛狀態的長老，想正面戰鬥打贏他們是很難的。就連蒼情劍派掌門也是乘新羅長老這個剛晉陞，沒防備時偷襲才沒付出什麼代價得手的。

他們也和全盛時期長老們打過一次，當時黑冥宗第一次被蒼情劍派攻擊時，就有一個黑冥宗長老沒有參與陣法維護，直接上去就是對入侵的蒼情劍派一頓輸出。最後被好幾個長老圍攻，被逼到自爆，那一次，若不是蒼情劍派掌門也在現場，估計當時就要被換掉好幾個長老。那種全盛狀態，哪怕面對蒼情劍派掌門高一大階修為，也能抗幾下的戰鬥力，令若曦印象深刻。

也是因為那個情況，掌門和多位長老花了一段時間調整，沒有參與剿滅黑冥宗的活動里。現在又遇到一位，而且黑冥宗剩下的長老，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哪怕最年輕的那位，潛力巨大，實力強勁，而且心態很好。現在不管遇到哪一個，光憑自己和師尊，勢必要大戰一場，畢竟蒼情劍派做的太絕了。

若曦拔出長劍，雖然知道自己的實力無法給自己師尊增加戰鬥力，但也不想拖後腿。錢長老閉上眼，神識肆意展開，沒一會，她重新睜開眼，看向東方說道：「他在那邊。」錢長老原定等了好一會，最後一隻手抓住若曦持劍的手腕，「走，他從剛剛起就沒移動過，我們過去看。」

若曦一臉驚訝，但沒有反抗，被帶走了。當兩人走進一個村子時，就聽到一陣哭聲，「你賠我兒子，我讓他加入你們黑冥宗，不是讓他送死的，你為什麼不保護好他，把孩子還給我。」隨即一個蒼老的聲音哭泣著說道：「我的乖孫，真的沒有希望了嗎？會不會是您弄錯了。」當兩人走到現場時，很奇怪的，只吸引到一個人的注意。

若曦看到一個中年大媽正對著一個氣質頹廢，有些陰沉的大叔邊哭邊罵，還想要伸出手衝上前毆打，但被眾人攔下，與此同時，大叔旁邊，一個老頭正用力磕頭，將地面磕出血印，語氣卑微著說著：「求您再確認一次。」不遠處，一對夫妻，女人坐靠在男人胸前，淚珠嘀嗒不停流下，而看上前硬漢的男人，眼角也流下眼淚。而在更遠一點的草地上，一個女人倒在地上，沒人理會。

若曦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幕，就在這時，一雙悲傷的眼睛看向她們。雙方都沒有動作，但若曦從眼神中解讀出來一句話，「看看，是你們把他們弄得家破人亡。」若曦瞬間明白了，這裡哭泣的人，都是黑冥宗逝去弟子的親人。魯長老搖了搖頭，「抱歉，這幾個弟子已經逝去，我們黑冥宗不會弄錯死亡的人。我們也不會推卸責任，是我們黑冥宗的能力不足，導致這一切，有什麼要求，我們會儘力去做的。」

一個中年人踢掉腳邊的凳子，走到魯長老面前，「魯師叔，我們村的小夥子小姑娘真的都死亡了？」魯長老無奈地點頭，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最後咬牙說道：「那請您先為他們舉行一場葬禮，行嗎？」「可以。」

若曦拉了拉錢長老的衣袖，錢長老嘆了口氣，拉著若曦離開，當兩人走進郊外時，若曦駐足不前，「師尊，我是不是做錯了。」錢長老搖頭，「不是你做錯了，而是掌門做錯了。」若曦走上前激動地問道：「我們是正派，他們是魔教，可為什麼，他們比我們更像正派，而我們殘忍嗜殺，光我手上的黑冥宗弟子就有數十人了。」

錢長老仰面說道：「大概我們一直把他們當敵人，而不把他們當人。黑冥宗，一如既往，而我們已經開始變了。行了，到這裡我們回去，任務已經完成，可惜這一趟，小魚沒過來，不然那孩子肯定不會再那麼偏執了。」

若曦想著那中年大媽那雙憤怒和哀傷並存的眼睛，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手中的劍不該那麼鋒利。錢長老御劍飛行時，看到若曦那副看著劍，思考的樣子，發現這姑娘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個時候亂想，想的東西肯定不好。錢長老直接來了一個打斷思考，一隻手指點了一下若曦額頭，若曦立刻退出胡思亂想狀態，一臉疑惑地看著錢長老。

錢長老轉過身，繼續御劍說道：「若曦，掌門下的命令，我們必須執行，畢竟當時我們沒想到他們能挺過來。既然都做錯了，那我們也沒有後悔的機會，錯就錯了，以後我們和黑冥宗之間的鬥爭，將會越來越激烈，雙方都不會手下留情，你的仁慈和後悔不單單會害死你，甚至你的同伴。修行是一路向前的道路，沒有回頭路，我們只能向前走，哪怕我們知道自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