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牢孤魂

第一章 地牢孤魂

地牢門外的陽光明媚,帶著春日的暖風徐徐吹來;地牢內卻是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惡臭氣息,時不時能聽到窸窸窣窣老鼠蟑螂的聲音。

獄卒守在門外看到遠處的來人,赤金華服襦裙胸前綉著大片芍藥,紅金交錯,裙擺上綉著百花,大有花中之王的感覺。頭上高高的髮髻上簪著一個鳳尾簪,上面掛著流蘇每一節流蘇上墜著圓潤飽滿的珍珠,可惜那女子身姿曼妙走步弱柳扶風硬是把這本該威嚴的裝扮看起來十分媚俗,撐著兩副華蓋,華蓋上綉著金色的七尾鳳凰,身後跟著兩個侍女六個太監朝著這地牢門口走來。

「張三,你說這貴妃娘娘隔三差五來咱們這,就為了找那女人出氣嗎?那女的都變成人彘了還不解氣嗎?「一個獄卒小心的跟旁邊的獄長交流起來。

「在宮裡少管閑事,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問那麼多幹什麼!小心你的狗命。」獄長給旁邊的獄卒使了個眼色,垂下頭。等待來人走近之後。兩人齊齊向那貴妃娘娘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參見貴妃娘娘.」

華服女人昂著頭瞥了一眼兩人,說了句「起來吧。帶路。」浩浩蕩蕩的僕從留在外面,只留下了兩個婢女跟著進去了。

獄長在側前方帶路,熟練的打開一道牢門,迎面撲來的惡臭讓人忍不住止步,獄長開完門之後躬身對貴妃說:「娘娘,屬下告退。」

貴妃娘娘輕嗯了一聲,接著走到裡面。看著角落裡的一個大缸,冷笑道:「妹妹近來可好?本宮最近聽聞威遠候將軍府謀逆通敵滿門抄斬,想來這午時剛過已經行刑了。」

大缸里的頭睜開了雙眼,眼眶布滿了血絲,若不是不能開口。只留一雙眼睛,那目光好像淬了毒,生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似的。來人正是她的庶姐,陸薇,從小對她畢恭畢敬,長大后又為了她所謂的愛情牽線搭橋的女人。

威遠將軍是她的父親,一想到從小疼愛的父親祖母都不存活於世,她就想把眼前這個女子撕爛,五馬分屍,用刀一片片挖開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是怎麼長得。

「不過呢,妹妹你也不必擔心,本宮告知你可不止這一件事情。今日皇上下旨,說是威遠將軍謀逆一個不留,就連你那外祖家,也是全部誅殺,今天,本宮就來送你一程,讓你們全家上路!」一陣瘋狂的笑聲從這個嬌媚的女子口中發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妹妹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羨慕你,我羨慕你是候府嫡女,受盡家中寵愛,而我呢?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備嘗冷眼,每每你送來的衣服首飾,都像一根針一樣刺著我的心,你的每一個舉動在我眼裡都是炫耀,我嫉妒,羨慕,我發誓要改變,要做人上人,所以在祖母生辰設計毒害,我和我母親串通花費重金買通京中的高僧,說你命格過硬會克家中長輩。正值父親不在京中,祖母耳根子又軟,還真把你這個掃把星趕到莊子上等你十四接回來。」說到這,華服女子已經幾近癲狂:「可是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你不在京中,我就像嫡小姐一樣受盡眾人追捧。」

缸里的人彘陸蕁聽到這冷眼看著她,彷彿在說你真可憐。

緊接著華服女子靠近了陸蕁,一改瘋態,似又皺眉說:「可是你回來了,你長得那麼美,我愛慕了懷瑾多年,而他之前停留在我身上的眼神卻看向了你!我不服憑什麼你可以得到懷王的青睞,我就讓人裝作土匪抓走你把你臉划傷。懷瑾每次看到你只會覺得噁心,為了大計,我倆決定演齣戲,讓你愛上懷瑾,從而利用你外祖一家和父親的兵權。他從來都不愛你,而你只是我們的一顆棋子。」

陸蕁聽到這流出了一滴血淚,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不再看眼前的瘋女人。

「今天本宮就要送你上路,來人!把她雙眼剜掉,再讓她在鹽水裡折磨而死。」女子冷冷的說道。

身後兩個婢女一個按著陸蕁的頭。一個伸手持刀去挖眼,陸蕁看著曾經的婢女赤芍持刀向她走來,是啊要不是有內奸,怎麼會這麼容易探查到她的行蹤,知道她的決定。可憐了白芍,同為伺候她的婢女,在她被抓起來的第二天就在她眼前被奸人殺害,臨死前還慘遭侮辱。在陸蕁痛苦的悶哼中,一雙眼珠子被生生挖下。婢女雙手奉上眼珠,滴答滴答的血順著手指間流下去。

陸薇嫌棄的看了一眼,不緊不慢的說:「等下扔出去喂狗。」說罷轉身離開了這陰暗的天牢。

婢女打開手中的鹽罐一股腦倒進了人彘的大缸,緊閉的雙唇抽動的面頰無不透露出疼痛。此時陸蕁已經快要痛的昏過去。在意識慢慢消失的過程中,陸蕁心中想著如果能重活一次,她一定要殺了陸薇,殺了顧懷瑾,她痛恨自己的無知,痛恨自己識人不清,被謊言欺騙蒙蔽雙眼,要是有那個機會她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付出十倍,不百倍的痛苦才能償還今日親人被殺之痛。漸漸地氣息微弱,沒有了呼吸。沒了痛楚,她看到在大缸里的她,不明所以,一縷孤魂飄在了空中,想來她成了亡魂的執念吧。一縷孤魂隨著赤芍向外飄去。

看著赤芍伸向自己的鼻孔探氣息,確認自己死了,流露出陰狠的表情。

婢女們轉身離開之後,走到地牢門口對著獄卒說:「今日之事怎麼回稟皇上你們知道的,要是多說一個字小心你們的腦袋。」接著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從衣袖裡掏出一個滿滿當當的荷包,遞給了眼前的獄長:「娘娘說這是犒勞二位的。屍體晚上亥時送到瓊華宮。」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獄長點頭哈腰的說:「赤芍姐姐放心,我們知道怎麼說。多謝貴妃娘娘的賞賜。」獄長和獄卒也不敢多問,紛紛垂下了頭。

讓陸蕁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己死了連屍體都不放過。帶著不解和仇恨她繼續跟上了赤芍。

赤芍轉身走向了瓊華宮,還沒到內室門口,就看到滿地的瓷器碎片,和上好的文房墨寶被撕爛躺在地板上,內室透露出一股寒冷的感覺讓她心中一震,悄悄地站在了上方陸薇的身旁,為她捶腿,試探到:「娘娘息怒,是誰惹娘娘生氣了,還不快收拾起來,等會下朝皇上要來用膳的。」

身後幾個婢女如臨大赦一樣,快速的收拾起來地上的碎片髒亂。悄悄地屏退下去。

陸薇仍舊心口起伏,面帶怒容,冷冷地說道:「皇上都登基三個月,本宮還是貴妃,每每說道立后的事情皇上總是含糊過去。這讓本宮如何不著急!」

赤芍瞥了一眼座上的女人,手上的力度不減,輕聲說:「娘娘不要著急,這不是剛剛處置了威遠候將軍一家嘛,現在朝中不穩,要把您封為皇后還得慢慢來。皇上心裡是有您的,只是遲早的事情。」

陸蕁冷冷的看著曾經自己的好姐姐和自己信任的婢女,恨不得把她們的心剖開,看看是黑的還是紅的。想到顧懷瑾登基三個月她陸薇還是貴妃,想來顧懷瑾也沒有多少喜歡陸薇吧,看狗咬狗也是一出不錯的好戲。

沒多久一聲「皇上駕到!」傳來,瞧著陸薇一改陰冷的狀態,換上了那嬌媚的笑顏,起身去大殿門口恭候。身姿伏得恰到好處可以讓人一覽春色,嬌媚的聲音響起:「恭迎皇上。」這聲音簡直酥到骨子裡,讓人聞之欲醉。

顧懷瑾虛扶一把,把眼前嬌媚的人兒牽起手來。面若冠玉的面頰上露出一抹笑容溫柔的:「愛妃不必多禮,雖說是春日裡,總還是有風,晨起晚間多穿點衣裳,小心凍著。」說罷眼神勾向了陸薇的襦裙,那深深地溝壑讓他失神。

聞言陸薇面色一紅,輕聲嬌嗔到:「皇上!您真壞。」順勢頭向顧懷瑾身上一偏,靠在了他的懷中。身後的婢女太監仍舊是恭敬地低著頭,聽到這裡自覺地退出去,等二人進去了殿內,輕聲的關上了殿門。

聽著那床幔內不可告人的聲音,陸蕁面容流露出說不上來的悔恨憤怒,恨的是自己識人不清,為家族為自己招來災禍,憤怒的是曾經攜手許下諾言的翩翩君子是如此小人。原來他不是恭敬守禮,只是從來都不喜歡她,所以才對她碰都不想碰。

一縷孤魂誰都看不到,陸蕁也摸不到任何實物。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到了夜間亥時,獄卒獄長帶著從缸里撈出來的屍體,披著月色悄悄地扣上了瓊華宮的後門。經過宮女的傳達,赤芍在寢殿門外學了一聲貓叫。

床上的陸薇抬起身子,躡手躡腳的穿起衣服,簡單捋順了頭髮,把門開出一條縫,輕輕地邁步出去,走到後花園里,看著在地上擔架上的屍體,散發出的惡臭,讓她捂了鼻子,眼中毫不掩飾的噁心與嫌惡,指著陸蕁的屍體說:「把之前事先準備的桃木棺抬出來,把她放進去,順便把了凈大師請來。」

一盞茶時間,了凈大師也來到了後花園,向著陸薇行了個禮,接著找到之前測出來的方位,讓宮人把之前掩蓋在上面的雜草挪開。

宮人按照吩咐把桃木棺放進坑裡,木棺四角分別釘上了玄鐵製成的鐵釘看著格外陰森,不知道棺材上刻著什麼樣的圖案,也是看起來格外嚇人。

陸薇可見的舒了口氣:「大師,子時快到了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那穿著袈裟手上持著佛珠看起來悲天憫人的大師,皺眉的默念佛經,接著陸薇的話說:「阿彌陀佛,娘娘,那陸蕁本是鳳命,如此做有違天理,接下來需要取娘娘身上的一碗血,圖在這棺材外的圖案上,才可以達到換命的要求,之後每個月十五日,都需要重新用鮮血描繪這圖案。用來加固封印。」

飄在空中的陸蕁聽著兩人的談話,心頭一驚,自己居然是鳳命!怪不得顧懷瑾想方設法設計求娶,原來不只是為了身後的兵權。心驚的同時看向了陸薇,眼見陸薇從赤芍遞來的匕首上往自己手心劃了一刀,看著那鮮血流在碗中,滴答,滴答,一滴滴的讓碗里的血留了一小半。

赤芍看著陸薇面色微微發白,出聲:「娘娘,差不多了!小心鳳體。」

陸薇嘴角冷笑道:「終於到了這一日,本宮沒事,這一點血換陸蕁永世不得超生比起來,不算什麼。」

赤芍聽見陸薇這樣說也不敢多說什麼,遂即低下了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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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蛇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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