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龐大哥，我們現在就在一邊看著？」

「那你還想怎麼樣？」

「包大人今天明明是來審我們的.....」

開封府大堂。

原本是主角的龐昱等人，此刻卻成了看客。

幾人正叼著華子，在一旁看著包大人問案。

老郎中杜雲清已經把他所知道的事，全部和盤托出，大堂中的氣氛現在很是凝重。

王丞相的臉色已經變了。

如果杜雲清所說屬實，那麼也就是說訴狀上的的訴詞也是真的。

這一次，他還真有可能看走了眼。

「老郎中，你所說的可屬實？」

「包大人堂上，哪裡會有假話。」

「你說的那名學子，他的病可否在第二天參加大考？」王丞相不甘心再問。

「他的病不輕，先是痢疾，再染風寒，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別說兩天，就是十天半月也難下床。」

王丞相的心咯噔一下，臉色變得更差。

包拯也沒有怪罪他的逾越之舉。

再次問向杜雲清。

「杜雲清，本府問你，若是那兩位學子都在這大堂之上，你可能認出他們？」

「回包大人，老朽可以。」

「好！那你看一看，可否認得他！」

包拯把手指向了同樣跪在地上，被毀了容的周勤。

杜雲清側過身，仔細觀察，表情瞬變，滿是驚愕。

「我認得，雖然他滿臉傷疤，但是輪廓依稀可辨。」

聽到老郎中的回話，王丞相的心再次下沉。

不妙，不妙了....

而就在此時。

前往丞相府的王朝，馬漢，張龍，趙虎，亦是回到了開封府。

四人抬著受傷昏迷的周勤上堂。

王朝將其筆跡呈上。

包拯神色複雜的看了王丞相一眼。

並沒有立即打開。

「杜玉清，你再看看，這名受傷昏迷之人，你可認識？」

「回包大人，認識，認識！」

「他和你身邊這位毀容之人，你可是同時認識？」

「是，是同時認識！」

「……」

整個大堂寂靜無聲。

包拯把狀元的大考文章遞給了王丞相。

後者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杜雲清！這名昏迷男子可就是當日你醫治那名學子？」

「回包大人，就是他！」

「呼.....」

包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胸口彷彿被什麼壓住了一般。

多年來斷案無數。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離奇，如此令人髮指的冤案。

若不是那假狀元受傷昏迷，早就把開封府的板子給他安排上了。

再看另外一邊。

王丞相顫顫巍巍的核對著婚書和考卷上的字跡。

眼淚已是止不住的流下來。

兩者筆跡大不相同。

婚書上的筆跡圓潤飽滿，不見風骨。

而狀元試卷上的筆跡，稜稜見骨，蒼勁有力。

就算一個人的筆跡再怎麼改變，也不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真相只有一個，這狀元的試卷，根本就不是他的這個女婿所寫。

「包大人，你來看吧！」王丞相無力的把兩份字跡交給了包拯。

「嗯！」

後者查閱一番之後，再次把目光轉向眼瞎身殘的周勤。

「周勤，本府給你紙筆，你以口代筆，可否寫出當日應考的文章？」

「嗯嗯嗯嗯.....」

「……」

半個時辰之後。

周勤的文章呈上。

包拯先看了一眼之後。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把文章交給了王丞相。

「丞相，你來看吧。」

「不必了.....」

王丞相算是包拯的恩師。

自然對這個弟子有所了解。

僅從對方的表情，他便猜出了結果。

雙目緊閉，身上已經沒了半點力氣。

走眼了。

那龐昱說的真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罪太大了.....

……

「白玉堂，你說我們這位假狀元，一直昏迷，是不是，不太好。」

「龐兄，你真陰險，了解了！」

白玉堂趁人沒有注意，猛灌一大口涼茶。

緊接著一個縱身，瞬間來到這昏迷的假狀元面前，猛地一噴。

「噗……」

「呃.....啊.....誰....大膽.....我是狀元學士……」

「好一個狀元學士，你且看看，現在何處！」

包拯沒有怪罪白玉堂。

反而對著假狀元一聲怒喝。

後者搖了搖頭，這才看清楚，此刻的他，竟然是身處開封府大堂。

「包大人.....岳父大人.....」

「周勤！你為了狀元之位，恩將仇報，殘害金蘭，殺害收留你的老樵夫，冒名頂替，罪大惡極，證據確鑿，你認不認罪！」

剛剛醒來的周勤徹底懵逼了。

什麼玩意兒？

開封府？治罪？

這是又做噩夢了？

這件事不是已經深埋心底。

難道是我內心不夠強大？

等等...有點不對。

「嘶.....呃……啊.....疼.....」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下方傳來。

周勤的臉色瞬間大變。

不是夢！

我真的在大堂，開封府大堂！

可是這是為什麼？

我當時做的天衣無縫，怎麼會事發？

不行，不可以，我剛剛當上狀元學士，剛剛娶了丞相千金，未來一片坦途，絕不能毀於一旦！

「包大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你看看你身邊的兩人，你就懂了！」

周勤將目光轉到一邊，瞳孔瞬間變大。

當然給他醫病的老郎中。

大意了。

忘記滅了他的口。

另外一位，周勤！和他同名同姓的周勤！真正中了狀元的周勤！

他沒死？

怎麼會？

明明已經從那麼高的山崖跌落。

怎麼就沒有死！

「不，我不認識他們，包拯，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本府不只有人證，還有物證，當日大考的試卷根本就不是你的字跡，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包拯的的聲音如同雷震。

瞬間讓其清醒。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怎麼會這樣。

不甘心！

他眼角的餘光此刻正好掃到了龐昱，心中又是一震。

安樂侯，龐昱。

傷了自己的那個人。

今天開封府明明是要審他的，但自己做的事怎會事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你還不認罪！」

「認罪？哈哈哈哈哈.....我無罪！我憑什麼認罪，我無罪！」

「砰！」

包拯大怒！

「你冒充狀元，欺君罔上，是為不忠！你貪圖功名，數典忘祖，是為不孝！你殘殺無辜老樵夫，是為不仁！你毒害金蘭之交，是為不義！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你敢說你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