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府問策
「那可不?我聽聞總有人說自己千杯不醉,等到咱們的酒問世,我看看還有幾人敢這樣吹噓自己!」周羽雄心勃勃道。
古人之所以酒量好,不是因為真的很能喝酒,而是因為他們的釀酒技術不夠先進,釀出的酒度數低,因此多喝幾杯不醉也很正常。而周羽則準備製作高度酒,一旦問世,只怕那些善酌能飲之人也要重新掂量一下自己的酒量了。
「小羽,既然你說豫王的酒尚且達不到能夠售賣的地步,那你為何又向豫王要了這許多酒呢?」馮月問周羽道。
「這個嘛,豫王的酒雖然還不足以售賣,但總歸比其他的酒好一些,我準備用這些酒做出一些咱家酒的樣品來,給豫王送去,順便借著王府的名聲替我們宣傳一下。」周羽說出自己的目的。
「行了,先吃飯吧,不然一會兒湯都涼了!」馮亮夾起一塊羊肉,美美地咀嚼起來……
飯後,周羽又讓馮亮去砍些竹子來,他自己則在廚房擺弄鍋碗瓢盆。
馮亮看到周羽面前擺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又是鍋又是盆又是竹筒的,實在不知道周羽想要做什麼,乾脆回房去了。
這實際上是周羽做的簡易蒸餾裝置,待裝置做好,周羽拿來王府的酒,開始蒸餾……
「好香!」馮月和馮亮被一股濃郁的酒香吸引住了,二人都來到廚房一探究竟。
「小羽,你這是……」馮亮正想問這酒香是怎麼回事,卻被馮月拉住,示意他安靜。
周羽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從竹筒中冷凝滴落的酒,關注著蒸餾的情況。
馮月拉著馮亮悄悄退出了廚房。
一個下午,周羽都在做著蒸餾的工作,直到將酒全部蒸餾完成,十壇酒只剩下四壇,外加一個裝滿酒的葫蘆。周羽細細抿了一口,酒的濃度已經和前世相差不大了。
周羽叫來兄妹倆,讓他們品嘗一下這新酒的味道。
二人都少有喝到酒,一入口就被這濃烈的味道給嗆到了。
「我不會喝酒,但這酒的味道和平日里的酒完全不同,醇烈之感甚巨。」馮月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小月說的沒錯,和這酒比起來,那酒肆中賣的酒簡直可以說是寡淡如水!」馮亮也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這還沒完呢,咱家的酒比這個還要好上一些。」周羽笑著說。
「比這還要好?!天下還有比這酒還要好的酒?」馮亮又被周羽的話給驚到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像大哥也覺得王府的酒已經夠好了,我這不就做出了比它好上十倍的酒了嗎?」
「我敢說,哪怕就只有這種酒,咱們的酒樓也是洛州城的獨一份兒!」馮亮似乎已經看到周羽的酒樓客滿為患的樣子了。
「那就請大哥拭目以待,看看我還能做出什麼樣的酒來吧!」周羽笑著回應道。
馮亮才喝了兩口酒,臉上就已經浮現出紅暈,於是也不貪杯,直接回屋去了。
「小羽,你可真厲害!」中午的羊肉湯,下午的蒸餾酒,這些都讓馮月對周羽的崇拜程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周羽冷不丁的整了句潮流語言。
「看把你能的,誇你胖,你還喘上啦?」馮月被周羽給逗樂了,隨後又說道:「下午村裡人又送來了些木簽,你快去看看吧。」
周羽才發現自己把這事兒忘到腦後了,於是隨馮月來到院中,檢查眾人製作的木簽是否合格。
一番檢查下來,周羽打回了三成不合格的木簽,其他的都收下了,一共有百十來根。周羽又讓馮亮將工錢給木簽驗收合格村民們挨家挨戶送去,這樣才能積攢起自家的信用。
等到馮亮回來,馮月已經把羊肉湯熱好了,馮亮又是連喝三大碗才滿意地離席。
晚上馮月進入浴房正要洗澡,周羽突然闖了進來,嚇得馮月立馬捂住身子。當然,以馮月的身材來說這個動作顯得有點多餘,該看到的還是能看到。
「小羽,你幹嘛?!」馮月羞惱道。
「哎,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你是我娘子,你渾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啊?」周羽倒是坦然得很。
「你個淫魔!趕緊出去!」被周羽一調戲,馮月更羞了,雙臂捂得更緊,卻是欲蓋彌彰。
「我本來好心好意給你送澡豆,這澡豆可是我專門為你從豫王那兒要來的,結果你還不領情,那我就只好拿走了……」周羽直接使出一招欲擒故縱,轉身欲走。
「站住!把澡豆留下,你人出去!」馮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行行行,我走!」周羽將澡豆放下,人離開了浴房。
馮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盒澡豆,臉上的羞意逐漸轉化成幸福的笑意……
洗漱完后,馮月回到房間,問周羽道:「這澡豆十分貴重,而且極難買到,豫王竟然這麼大方地送了你一盒?」
「害,那個敗家子,肯定就沒關注過這些事,不知道這澡豆有多難得,隨手就送出去一盒,希望他別把腸子悔青了……」坐在床上的周羽調侃道。
其實周羽說的不錯,當豫王發現整個王府也只有三盒澡豆時,差點沒哭暈過去。
「豫王好心送給你如此貴重的東西,你竟然說人家是敗家子?這天下怕只有你敢這麼說了吧。」馮月脫鞋上床,坐到周羽旁邊。
「我又沒有冤枉他,連一個小小的製冰技術都肯花兩千五百兩銀子,他還真是人傻錢多。不過你別說,這豫王的人品還是不錯的,干點啥他都能想到家國百姓,還算得上一個賢王。」周羽客觀評價了一下陳進。
「人家是皇子,未來是要當皇帝的,肯定要想著天下事!」馮月說道。
「那你可太抬舉他陳進了,你見過哪個要繼承大統的皇子會不在京城的?他人在洛州,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是沒什麼機會當皇帝了,能夠安享個富貴晚年什麼的就不錯了!」周羽摸著馮月的手說道。
周羽說的沒錯,身為皇子卻不在京城,這意味著此人不在皇帝所考慮的儲君人選範圍之內。
「那人家也是皇子,怎麼可能連安享晚年都做不到?」馮月不太理解這些帝王之事。
「這奪嫡之事血腥無比,常常都是不弄死自己的對手不肯罷休的,就拿前唐的玄武門之變來說吧,李世民還不是殺死了自己的兄弟,逼迫自己的父親才得到皇位的?」
聽了周羽的話,馮月眉頭蹙起,仔細回憶了一陣說道:「我以前也聽你讀過許多書,但這前唐的玄武門之變怎麼你從來都沒讀過呢?」
周羽這才想起這個世界的唐朝是沒有李世民的,於是趕緊改口道:「我記錯了,不是唐朝,是另一個朝代……」
「那你給我講講這玄武門之變究竟發生了什麼唄!」
「娘子想聽,那我就講,話說那李淵在晉陽起兵……」周羽開始娓娓道來。
「李世民親手射死了李建成……」周羽講到一半,發現馮月已經睡著了。
他笑了笑,隨即抱馮月躺下,給她蓋好被子,順便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悄聲道:「晚安。」
周羽輕輕握住馮月的手,閉眼睡去。
黑暗中,周羽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馮月嘴角那一抹本就不易察覺的微笑……
第二天早上,馮月學著周羽的樣子,煮了一碗蔥花香面給周羽送到房中。
吃過早飯,周羽帶著四壇外加一葫蘆的酒到了豫王府。
李管家見他又提著東西,謹慎地問道:「周公子,這酒是……」
「這是送給殿下的。」周羽解釋道。
李管家立馬喜笑顏開,借過酒罈說道:「周公子真是太客氣了……等一下,這不是王府的酒罈嗎?」
「酒罈一樣,酒可不一樣!」周羽笑了笑說。
李管家將信將疑地隨他來到正堂等候陳進。
「周兄弟,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托我問的事有著落了,酒樓和宅院都找到了!」陳進走出來,笑著說道。
「多謝陳兄!不過在下今日來,倒是想先請陳兄品嘗一下我這新酒!」周羽結下酒葫蘆遞給陳進,這個葫蘆是專門用來供陳進品酒用的,而其他的酒罈則可以封存窖藏。
「哦?那我可要好好嘗嘗!」打開酒葫蘆,醇厚的酒香一涌而出,讓陳進有些未飲先醉。
「好酒!」陳進光憑這酒的香味便能斷定,這葫蘆中的酒絕非凡品!
烈酒入喉,濃郁的滋味讓陳進眼前一亮。
「在京城時,我嘗過不少宮裡宮外的名酒佳釀,哪怕是皇家御藏之品,也不及此酒的十分之一!」陳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不瞞陳兄,此酒雖是濃香,卻並非真正的佳品,只得算是一般的酒釀。而且以此法產出的酒成本太高,昨日陳兄給我的十壇酒,只出了四壇這樣的酒,當然還有陳兄手中的那一葫蘆。」周羽說道。
「莫非你還有更厲害的釀酒之法?」陳進緊緊盯著周羽問道。
「當然,區區釀酒小技,何足掛齒!」周羽毫不謙虛地說。
「周兄弟,這天下奇事,你究竟知曉多少?」陳進對周羽越來越感興趣了。
「慚愧慚愧,這天下之事,無論陰陽八卦,亦或奇門遁甲,在下無所不知。」周羽微笑道。
此刻,陳進覺得他應該姓張,囂張的張……陳進不信,但卻不好直接戳穿他,於是問道:
「那周兄弟對當今天下局勢有何看法?」
「不知陳兄所說是文國之內,還是文國以外?」周羽問道。
「哦?周兄弟兩者都說說呢?」陳進道。
「若是問大文以內,在下以為,當以富國安民為首任。」
「怎麼個富國安民?」
「陳兄是皇室中人,自然知道這國庫之銀,大多來自稅收,因而徵稅的多少就決定了國庫的充裕與否。而天下百姓,大多以農作為生,這農稅的徵收自然就是一個重點……」周羽開始從農業的技術和農稅的徵收開始,進而延伸到文國稅收的主要問題,最後談到經濟結構和社會制度……
「老話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老百姓吃得飽飯,穿的起衣,過上了好日子,當然也就會對朝廷感恩戴德。屆時我文國國庫充裕,朝廷上下一心,官民同仇敵愾,自然不懼外敵來犯。到那時,再細談文國之外的局勢也不遲。」周羽說罷,覺得有些口渴,就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陳進已經呆若木雞,他沒有想到一個山村小書生對家國大事竟有這般深刻的見解。
「陳兄你怎麼了,莫非覺得在下說的不對?」周羽見他望著自己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不……不,周兄弟見解獨到,本王敬佩不已!剛剛周兄弟說道文國之外的局勢,可否再賜教一番?」陳進開始認真起來了,周羽剛才對於文國國情的分析句句都是精華,令他受益匪淺。這國際局勢事關文國安危,他更要認真聽取一番,甚至連自稱都變得正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