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麻子溝

第一章麻子溝

從小，出生在鄉下爺爺家，父母常年出去打工，家裡只留下我，爺爺，奶奶三個人，從小我就比別人瘦弱，臉色經常白，爺爺總是說我命格不好，說我要多行善事，體質才能變得好一點，爺爺總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叫我不要作惡，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改變我的命格。爺爺特意為我取名為方圓，以求圓滿，完整度過一生。

爺爺是一名陰陽師，陰陽師也叫風水師，又稱陰陽先生，多指懂些風水、陰陽八卦、五行命理的一類人，早期多從道教演化而來，為人推算禍福吉凶、生老病死等等，但在一些地方，從事殯葬禮儀的專業人員，也叫陰陽先生。小的時候鄰里八村去世個老人或青年溘死，都會找爺爺去給瞅瞅，因此爺爺在鄰里八村就被稱作方大仙，每次跟爺爺出去，村民都拿我逗樂子，叫我方半仙。

我們村子很小隻有二十幾戶，但村子雖小，卻緊緊挨著麻子溝，說以前我們這有個地主，叫李豐瑞，長了滿臉麻子，整個溝都是他的，村民就熟悉叫那裡為麻子溝，他並不想我們記憶中的地主一樣，壓榨農民，反而經常給溝里人送雞，將地免租給當地人中，軍閥混戰時候，慘遭軍閥算計，家財盡散，一時間受覺得對不起祖宗，竟一下子吊在溝口的小樹上。他死後沒幾年，溝里的小河先後斷流，聽說，軍閥及副官也離奇死亡了，人們都說是李麻子冤魂作祟，後來剩下的幾戶也從溝里搬了出來，組成了我們現在的下營子村。這個麻子溝，再到後來，我爺爺那代，物產豐富，幾乎村裡的小夥子都會出去打獵，我們這種小村莊，對槍械收管的並不嚴，知道我爸爸那代，或者說我出生五六年前，才基本管控全面，而我的故事，也是從這麻子溝開始的。

我叫方圓，爺爺是一名陰陽師，比較迷信，1歲的時候就讓我抓周，母親滿懷期待看著我爬向筆桿，但我卻一把抓住了旁邊的黃紙。母親說，「方圓兒那不好，快放下，那個筆桿不好嗎？」爺爺說，我小孫子才不當會計呢。就把我抱走了，父母那天晚上和爺爺說了很久的話，從那后，好像就去打工了，也不怎麼管我了。

聽到這，我說，奶奶，為什麼他們不帶我去啊？奶奶眉頭鎖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啊」。說著，拿起一張餃子皮，繼續包了起來，奶奶很明顯知道，但她不想說，我也沒繼續問下去。吃過午飯，我去趕牛回村，爺爺去幫村裡，老鄧頭，老鄧頭父親今天過世了，84歲，也算功德圓滿，讓爺爺去幫忙，把老鄧頭父親埋進家裡墳圈子，我從溝里趕著牛回去，迎面撞見了出殯的隊伍，出於禮節，我把牛往坡上迎，誰知，有一隻發情的牛，正在被一隻公牛追，迎面撞向老鄧頭，老鄧頭正舉著柳木棍，棍上掛著白布，老鄧頭，一閃，不了正正好好撞在了棺材之上，那十幾個抬棺的青年中走出一個挺壯實的，一拳打在牛頭上，牛一下受驚跑到了遠方，爺爺本來坐在後邊的驢車上，突如其來的一幕，他也沒反應過來，跑下車時，人們已經把棺材放下了，爺爺呔一聲，為時以晚，棺材已經放在地上。

根據古時鬼神之說，比較盛行，他們若納為「慈棺落地為不舍，凶棺落地為不甘」，因此不管是那種棺木都不能落地，即便發展到了現在，出殯時，棺木也都不會落地，就算累了，也只是會用椅子將棺木架起來，以防止它落地。「唉，都是幾十歲的人了，棺材抬出來哪能放地下啊？」爺爺怒斥道，幾個人嘟囔道「沒啊，那也不知道誰撒了手，抬不住了，就給放下了」，幾個人也應和嘟囔著，爺爺也沒搭理他們，老鄧頭也急了，過來說「方大仙，這可咋辦啊？這落下來，我爹魂不就得定這了，老頭以為我不孝，我們家這也得有危險呀！」爺爺說「沒事，待我看看，拿紙錢來」，爺爺取過紙錢，撒到各處，唱到「鄧老頭，鄧老頭，你不要慌，此處沒到你的房，莫慌張，莫慌張，待我領你去新房」幾句唱罷，又囑咐抬棺人幾句后，將老鄧頭他爹抬起，剛剛走了一步，老鄧頭的棺材突然抖動起來，幾個抬棺的嚇壞了，卻因為爺爺的囑咐沒敢再動彈，爺爺從驢車上取來兩把木椅，才將棺材放下，老鄧頭忙問爺爺「這怎麼回事啊」

爺爺說「人有落葉歸根之說，人死後第一處落地時，靈魂以為到了自己的家了，所以，他把這裡當做家，已經不想走了，人死最忌諱，動土后又遷往他處，看來只能硬來了，畢竟在此處，葬下，恐他禍害過路人啊！」

老鄧頭，點了點頭，說「可以，拜託了，只要弄好，多少錢都可以啊！」

爺爺說「不是錢的問題，能弄好最好，我幹了大半輩子，也沒碰到過這事啊」

老鄧頭說「老方，咱倆一輩子交情，這你不能不管啊，想當年，沒我爺爺你也不能過成現在這樣啊」

爺爺說「幾十年前的恩情，不用你說，我肯定沒齒難忘，此事我定當竭盡全力，您大可放心，想你老爺子生前也是和善之人，應該不會太過為難我們，我想先將老爺子魂魄留在此處，將屍體入墳地，我再通過招魂將老爺子魂魄，帶進那墳圈之中，你看可行否？」

老鄧頭說「只要能送走我爹，怎樣都行，別讓我爹受苦，想我爹在世受了半輩子苦，好不容易到了老年，才享了幾天福，可，可是就匆匆走了，就聽你的，一定要將我爹安頓好」

爺爺尖聲道「好，起棺」說罷從驢車上取三張黃紙，黃紙上畫著血紅色圖案，嘴裡念叨著「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攝到神將，安坐慰吾身，聞咒速至，百事通靈，無事不報，不得違令，吾奉。」後來在我以後學到的道術中得知此符名為「大將軍在此」此咒名曰「安神」用來控制鬼魂，號令群鬼，當然，這是後來才得知的，只記得爺爺貼上，大喝一聲「吾奉」棺材瞬間恢復了平靜，幾個年輕人嘖嘖稱奇，爺爺指揮他們將棺材抬入墳圈中，將棺材以頭朝南，坐北朝南放入，取出紙牛紙驢點燃，將招靈幡插在墳頭，卻並未點燃，爺爺取出兩道靈符，將一道貼於招靈幡上，又取另一道符紙貼於棺木之中，后爺爺說到「唵發吒發吒吽普攝眾幽魂，急急如律令」事罷，對老鄧頭吩咐到「行了，讓大家回去吧。」

老鄧頭讓大家上了驢車，爺爺也讓我上去了，讓我趕緊回家，我點頭，上了驢車，跟他們回了家，後面只剩下老鄧頭和爺爺踱步往回走。

回到村裡，驢車停在老鄧頭家門口，還能聽見幾個女人，小孩，如泣如訴。這就是老鄧頭妹子了吧，聽奶奶說過，十幾年不回來，這會知道回來了，有個屁用？心裡嘀咕著，突然，東北角一聲雷響，好似山崖斷裂，咔吧咔吧連著幾聲。我一下被嚇回現實，黑雲壓了過來，好像要下雨了，我連忙跑回了家。

【作者題外話】：故事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