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兒選秀，母擔憂

從順治朝開始，但凡在八旗以內，年滿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女子就得參加選秀。清婉身為鑲黃旗下女子，也毫無例外地在此次選秀之列。

寅時即起，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洗漱裝扮。覺羅氏想到女兒要進宮選秀，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擔心女兒選不上，得不到皇室眷顧，影響了富察家的聲譽，將來不能許得好人家，又擔心女兒選上了，被皇上看中，留在身邊，雖是不忠，但皇帝畢竟已人到中年，不說能否得寵，就算得寵，又能有幾年風光，若是沒有子嗣傍身，將來老無所依，孤獨終老，女兒還是花一樣的年紀，日日青燈古佛相伴，如何受得了？

若是為親郡王及親郡王之子指婚，這皇室子弟大多紈絝，妻妾成群不說，有些還寵妾滅妻，甚至還有日日留連於花街柳巷的，若是女兒嫁給了這樣的人，如何是好？

若是為皇子拴婚，皇上膝下有三個皇子在適婚年齡，三阿哥不說已有福晉，若清婉嫁去，只能做妾，單說他這些時日屢屢觸怒龍顏，眼看著與帝位越來越遠，將來若新帝登基，能否容得下他這個皇長子尚未可知。四阿哥，五阿哥倒是還算不錯，只是這鹿死誰手，誰又能說得清呢。四阿哥頗受皇帝看重，若是嫁給他，將來登基后，清婉又免不了，要在後宮中勾心鬥角，更何況清婉性情良善，怕是不適合後宮爭鬥。算來算去，還是五皇子最好，皇帝雖然不重視，但是身為皇子，將來穩穩一個王爵，做個閑散王爺的福晉，遠離權利中心，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覺羅氏站在府門前，拉著女兒的手，雙目通紅，卻不知該囑咐些什麼，其實該說的前些日子，早已叮囑幾遍，只是臨行前，仍是不放心，眼看著時候到了，覺羅氏依依不捨地放開女兒的手，目送清婉坐上騾車漸行漸遠。鈕鈷祿氏見覺羅氏的雙手緊緊繳著手上的帕子，眼神盯著騾車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鈕鈷祿氏伸出手放在覺羅氏的手中，寬慰道：「妹妹，放寬心，咱們富察家的女兒必是錯不了，我進宮請安時，齊妃，熹妃還有裕嬪都明裡暗裡和我打聽過婉婉，皇後娘娘也曾問起呢，說是皇上親口表揚過咱們婉婉的字，說是要把男兒都比下去了呢。」覺羅氏嘆了口氣道：「嫂嫂，這說起來，托句大，我也不好說怎麼樣好，怎麼樣不好，我只盼著婉婉將來能過得幸福。嫂嫂，你說咱們做母親的，還不是求個孩子平安幸福，就足夠了！這說來說去，這事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還得看宮裡的意思。」

鈕鈷祿氏見她眉頭不展，說道：「放心吧妹妹，老爺把婉婉當親生女兒疼，定會為婉婉找個好歸宿的。」覺羅氏笑了笑，說道：「我自是相信阿琿的，說起來，我這也不過是過於憂心，自找煩惱罷了。」

鈕鈷祿氏說道：「妹妹此言差矣，哪有兒女的事，當額娘的不操心的，想當年，我那個女兒進宮選秀，我也和妹妹一樣焦慮，生怕出點兒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