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人變了心,就一文也不值
尚喬白有很多不滿想要抱怨。
看著聞延冷漠的臉,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他抿了抿嘴:「我們去對面坐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聞延伸出手來。
尚喬白眉目一喜,當即就要去牽她的手。
指尖還沒來得及碰到她的手心,就見人撤開了手,美目含怒的瞪著他:「先款!」
原來她只是伸手要錢,不是讓他去拉手。
尚喬白瞬間羞窘了起來。
彷彿剛剛做了什麼為正人君子所不齒的事情。
他匆匆拿出錢包,從裡面拿出總共三百零七塊八毛錢……
「你只有六分鐘的時間。」聞延瞅了一眼他手中有零有整的錢,抽走了三張五十、五張十塊和一張一百。
尚喬白抿著嘴,嗯了一聲:「我們去對面……」坐一會兒。
後面的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聞延出聲打斷:「這裡是十樓,走下去少說五分鐘以上,再走到對面,六分鐘不止。」
意思是,讓我跟你下樓可以,得加錢。
尚喬白覺得聞延真的很絕情……
他抿著嘴,好一會兒才道:「我是來求你原諒的,我已經被學校開除了,因為作風問題……而且是全校通報,連社會上都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我已經淪為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人人唾棄的渣男。」
說著,他不免多了委屈。
「所以呢?」聞延看了他一眼:「謝謝你來告訴我,你現在過得有多慘?我聽著還挺舒心的。」
「夫妻一場,你就非要這樣落井下石、陰陽怪氣嗎?」尚喬白忍不住怒道。
只不過脾氣發完,他又很快就後悔了。
「對不起,我,我一時忘記,我們已經離婚了。」
聞延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
他卻還是像往常那樣,略有不滿就大聲吼人,實在不該。
聞延沒說話。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尚喬白被她看的心生壓力,硬著頭皮道:「我只是出了一次軌,真的!聞延,我發誓我只跟她上過一次床,除此之外我一直都是乾淨的,我……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上前了兩步:「你總不能連一次警告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將我判罰下場,這並不公平……而且我現在已經算是社會性死亡了,這樣的懲罰足夠了吧?」
聞延沉默了一會兒,才張嘴:「老實說,我沒想過懲罰你什麼。」
尚喬白眼裡瞬間燃起了希望。
「改過自新更是笑話……出軌這種事兒,有一就有二。」
聞延看著人:「就算沒有,午夜夢回想想你的工具被別人握在手裡,我心裡也會膈應的。」
她道:「到時候又要怎樣呢?每想起來一次,就同你大吵一架、將你趕出去睡客廳地板?然後一個人哭,哭夠了又恢復常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生活,之後又不知道什麼時間會想起來,再吵再罵,再把你趕出去,無休無止、各自嫌惡……那樣太不體面了。」
「沒關係的,我願意,我……」尚喬白語氣急切。
聞延搖頭打斷了他:「就算你一時願意,後面也會因為像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翻出來的出軌舊賬而不滿,你會想『我都已經受到懲罰了,為什麼還要沒完沒了的重提』就像現在這樣,你會覺得,罪不至此。」
尚喬白沉默的抿著嘴,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捫心自問,你來找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呢?復婚?或者……如楊女士打電話來命令我的那樣,要我去幫你澄清出軌的事情,都是虛假捏造的。」
聞延看著他:「更或者,你只是接受不了,離婚這件事,我先你一步提了出來。」
尚喬白想說我沒有。
「你想要你的愛情、你的靈魂伴侶,你又想要我的溫婉、我的順從。」
聞延看著他:「多年的婚姻,以及我在婚姻里對你一味順從、百般忍讓,讓你覺得枯寂無味,讓你覺得這是束縛,是責任枷鎖,獨獨沒有你想要的新鮮感。」
尚喬白沉默下來。
「哪怕一開始,你就已經決定好為了真愛來找我離婚,卻還是無法接受當你習慣了、刻進了固有思維里的那個人,突然一反常態不再圍著你轉。」
聞延看著尚喬白:「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什麼?」
「下賤!」聞延喝了一聲。
尚喬白臉色一陣白,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是我們的離婚你無法接受,是我提出離婚讓你無法接受。在你的固有思維里,離婚只應該你來提,也只能你來提,我應該一直做那個任你捏扁搓圓、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個。」
聞延道:「安穩的日子過久了,便開始渴望動蕩,平淡的婚姻索然無味,便想要刻骨銘心、轟轟烈烈。等真的淪落動蕩,只剩轟烈刻骨,你又覺得安穩可貴、平淡是真。」
說到底,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是最愛的。
真的擁有著,反倒不見得有多少在乎。
「其實我們都該慶幸的。」聞延突然說道。
尚喬白不解的看著她。
「因為你此前一直不行,所以我們成婚多年,始終沒有孩子。」
聞延是真心慶幸。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尚喬白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次。
聞延嗯了一聲:「沒有了。離婚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真愛,我也可以去尋找新生。」
她突然笑了笑,看著尚喬白:「不用再圍著你轉,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真的很好。」
「我的真愛是你!我們重新開始,你也依舊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會再要求你任何事兒,要你成為任何樣子,你只需要做自己,好不好?」尚喬白道。
聞延搖了搖頭,斬釘截鐵:「不好。」
「為什麼?」尚喬白不理解。
「我現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為什麼要回去呢?」
聞延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說真的。」
聞延靜靜看著他:「從你的鑰匙,插進另一個鎖孔里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幹凈了,你的信譽度也早就隨之清零。」
尚喬白動了動嘴,想要辯解。
「男人變了心,便就一文不值了。」
聞延少有的露出不耐煩:「別再糾纏了,給彼此留一點體面,也給你的新歡留點臉面,別叫人家覺得自己的魅力保鮮期只有一夜那麼短,好像離了床榻,就再也吸引不了你。這會讓人自卑的。」
她道:「也顯得你像提了褲子就翻臉的小人。」
刻薄,太刻薄了。
尚喬白覺得他好像不太認識眼前的聞延了。
不,這一定不是聞延。
他的聞延一向乖順、溫婉、賢淑,絕對不會說話這樣子刻薄。
尚喬白此刻很想憤而離去……
「所以你其實也早就想跟我離婚了,對吧?」
他道:「我不想追究你為什麼要同我離婚,只一件事兒。」
尚喬白看著聞延,終於說出了今天這一趟的最終目的。
「跟我去見老爺子,跟他說,是你同我過不下去了,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所以才協議離婚,並不是因為出軌……」
他甚至也拿出了手機播放錄音,像聞延說要跟他離婚那天一樣,有些炫耀的按下播放鍵。
手機里斷斷續續傳出「我現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為什麼要回去呢」…「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真愛,我也可以去尋找我的新生」…「不用再圍著你轉」…一類聽著很像聞延想離婚,尚喬白苦苦哀求被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