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范衡陽剛出了泰清宮便直奔勤政殿,心裡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見到女帝,不管出現任何情況。
一到勤政殿的殿外范衡陽便撩開了外袍直直地跪在了勤政殿門外,張嘴喊道「臣范衡陽求見陛下。」
李總侍被去而復返的范衡陽這一舉動嚇懵了神,這今日到底是個什麼凶煞之日,這些個殿下們一個個的都觸怒天顏。
「五殿下,方才午膳后陛下不是交代了今日您暫且先回木樨閣休息么。您這。。。。。。」
李總侍心裡知道今日這當值是要了命了,帶著腦袋來搞不好腦袋帶不
回去,所以趁著殿內的陛下龍顏未怒前先轉圜轉圜。
「臣范衡陽求見陛下。」
范衡陽充耳不聞繼續叫喊道。
「殿下,太女殿下還在殿內陛下此時。。。。。。」
「我不想為難你,這有什麼後果我也會自行承擔。你讓開。」
李總侍一句話還未說完范衡陽打斷道。
「陛下,臣范衡陽。。。。。。」
「李福,讓她滾進來!」
殿內女帝帶著慍怒的聲音傳出殿外,范衡陽便被李總侍帶入了殿內。
范衡陽一進殿立即跪下給女帝叩頭語氣祈求地開口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成全。」
女帝坐在上方的龍椅上,太女則站在下側的左上首方位。范衡陽話已出口但女帝並未回復。
范衡陽抬頭看向女帝又重複了一遍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成全。」
女帝還是未說話,眉頭微皺嘴唇緊抿,身子微動了動往後坐了坐。
太女見此情形女帝並未開口讓自己離去,看來這事就是家事了。遂朝范衡陽走去道「五妹,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先起來說話。」說完還拉著范衡陽的胳膊示意她站起來。
范衡陽聽著太女的話,又瞧著女帝的神色。又跪了下去低著頭糾結著貝齒緊咬唇肉,許久后才提起頭雙淚橫流囁嚅著開口道「母親,兒想為一人求一恩典。」
女帝整個人一怔,身子微微一震,看向范衡陽的視線里多了些疑惑不解,怒氣雖未全消倒也是退了大半。
太女在一旁也是震驚不已,這麼多年從未聽過范衡陽喚女帝母親,就連朝堂之上也是自稱為『臣』而非『兒臣』,雖不背禮卻也無親。
「你且說說。」
女帝輕飄飄地丟出了這句話。
「泰清宮的祈福侍子莫經年於兒臣有救命之恩,兒臣不得不報所以想請陛下降旨許他婚嫁自由一諾。」
「荒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知曉其勇救皇室子女忠心甚高且多年為太夫祈福伺候盡心儘力,所以對他有安排這你不用操心了。」
「母親,他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如今我只想求為他求一恩旨讓其得自由之身,婚嫁自由。」
范衡陽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
太女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一個宮人罷了雖說此人是泰清宮的,而范衡陽這些天是和泰清宮那邊頗為親近但是何苦如此?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女帝聽完范衡陽的話,眼底原本散去的怒意又重新蔓延而上,抄起書案上的奏摺就朝范衡陽的扔來,一份奏摺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范衡陽的額頭上,奏摺鋒利的紙邊在力道的加持下瞬間就將范衡陽的額頭划拉出了一道口子,一股鮮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你混賬!朕見你從小體弱便對你縱容了些,不曾想如今你竟長成了這個樣子。當年朕就告誡過你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做事要有分寸,你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不說,今日你還拿血脈之情來壓迫朕,若是沒有今日這一件事這一聲母親你喊得出口嗎?」
太女見女帝龍顏盛怒慌忙跪下道「母親,五妹年幼不懂事您息怒。」
「母親,是兒臣不對是兒臣不受教化,但這麼多年兒臣並未求過您什麼,就這一件事兒臣求母親開恩,兒臣求母親開恩。。。。。。」
范衡陽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是一個勁兒地給女帝磕頭一遍遍地求著女帝。
跪在一旁的太女到這一刻也猜到了個大概,這范衡陽和那泰清宮的侍子關係怕是不簡單,主僕間萬是沒有這樣的情分。
「朕給他挑的妻主都是朝中尚好的女郎,且他嫁過去是正妻不是侍夫這樣的恩典於一個庶齣子已是天恩,另朕也會賜給他個封號,金銀田產、綾羅綢緞也都有,此事就此了結!」
女帝看著范衡陽已近乎泣血的哭訴終是軟了心腸,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母親,母親,我不要什麼封號也不要那些金銀田產,我只要只求母親能賜他自由之身。。。。。。。」
「李福,傳朕旨意皇女范衡陽藐視天威、不尊祖法禮制膽大妄為罰宮仗十仗,以儆效尤,拉出去立即執行!」
女帝直接打斷了范衡陽的話,對李總侍說道。
范衡陽隨後便被宮人拉出了殿。
殿內太女望著怒意未消,不斷捏眉心的女帝試探著道「母親,五妹她身子本就不好加上錦州劫匪一事又負傷甚重這十仗怕是熬不住。」
「你聽聽那逆子到現在喊過一聲沒有,朕瞧著她骨頭硬得,就讓她長長記性。行了行了你也出宮去吧,朕今日累了。」
太女見狀便也只能請安告退了。
太女出勤政殿時范衡陽的十仗宮刑已經受完了,正被李總侍和另一宮人半扶半抬地從宮刑凳上起身。
范衡陽已經疼得有些神志混亂了,整個後背都是麻的雙腿無力若不是有宮人扶著怕是如一灘爛泥般躺著地上。
太女朝著范衡陽走去站定看了看她的傷勢,嘆了口氣后對宮人道「你們好生將五殿下送回木樨閣然後請太醫前去醫治。」
「太女殿下請留步,可否送臣回木樨閣一趟,下臣有話對殿下說。」
范衡陽強撐著一口氣拉住了太女的一角衣袖道。
「有話以後再說不遲眼下最主要的是你的傷。」
「不,求求你。」
范衡陽又將手裡的一角攥緊了些道。
太女見此也沒再推遲,跟范衡陽去了茂樨閣。
茂樨閣
「殿下,我長話短說。我知我的出身我也知我本心,我對那高位並無野心,我。。。我永不會成為您的對手。南蘇境內半數縣市因流洪過境百姓流離失所,餓殍滿地,所以得有人去解決去安撫人心,下臣以為此時皇室之人前去安撫災民是再好不過了,但是眼下殿試召開在即,錦州劫匪一事牽連頗廣,且南蘇距離京都數百里不說,災情也十分複雜所以所以下臣願為殿下分擔,自願前往南蘇賑災。」
范衡陽斷斷續續地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完,這也是她最後一張底牌了,她只能賭了選擇全壓。
「你想要什麼?」
太女看著趴在床上臉色慘白,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撐著的范衡陽道。
「臣求殿下讓陛下降旨許莫經年自由之身婚嫁自由。」
「你如何認定本殿做得到?」
太女聽完范衡陽的請求,眼神審視地道。
「民間有句俗話,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況且殿下又是能力才智都非常出彩的長子。」
范衡陽帶著苦笑回道。
「太醫來了你先看診吧。好好養傷本殿先回去了。」
「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