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喪葬品店
如果說房間里是歹徒,洪成戒指里有槍,有匕首,自己動作快力氣也大,他還能應付。
但是房間里有阿飄,摸不著打不到的。對付這種東西,洪成完全沒招。
他接連撥打了好幾次,終於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喂?誰呀?這大半夜的!」房東有些不耐煩的嚷嚷道。
「我,洪成。我租的房子有髒東西!」洪成說到。
「有髒東西就自己打掃唄,大半夜還想我過去做清潔不成?」房東更不耐煩了。
「我說的髒東西是阿飄,飛來飛去的那種!」洪成解釋道。
「阿飄?你是不是恐怖電影看多了。還有沒有其他事,沒事我就掛了,正睡得香呢!」房東說到。
「你這房子是不是死過人?」洪成問道。
他之前還慶幸,自己租的這套一居室,價格上確實實惠,現在想來,原來是凶宅。
「呃……」房東一時語塞,停頓了幾秒,「好了好了,明天我請道士過去做場法事,這總可以了吧?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現在退房,房租和押金都不退的哈。」
洪成想來想去,也只能這樣了。他和房東約好明天法事的時間,掛斷了電話。
現在是凌晨三點,明天還得上班,今晚就只能找個便宜點的賓館先對付下。
……
第二天早上,洪成坐著地鐵,回到了公司。
公司今天的氛圍有點壓抑,大家都很沉默。
他所在這家公司,是一家醫藥代理公司。最近有兩家醫藥廠商終止了合作,公司業務量縮減了一半,裁員的可能性很大。
臨近午休時間,他和另外5名同事,被人事叫到了會議室。
公司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麼拿解僱賠償金走人,要麼轉崗到公司新成立商務部。
洪成沒多想就選擇了轉崗,畢竟工作也不好找。
商務部總監過兩天才到崗,所以這兩天,洪成的工作主要是查資料和學習。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洪成回了家。
他一個人坐在屋裡,看著白衣女子在頭頂飄來飄去,等著房東請的道士。
約莫20分鐘后,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年輕,走了進來。
他們換上道士服,在屋子貼滿符紙,又從屋裡擺上香案,不倫不類的開始做法。
洪成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兩人張牙舞爪,上躥下跳。
他大概知道,這兩人是騙子。
因為那隻阿飄,完全沒有反應,在屋裡依然我行我素地,飄來飄去。
送走了兩人,洪成坐在屋裡發獃:諸事不順,生活大不易啊!
阿飄飄蕩著,無意間,碰到了屋裡一張符紙,她全身立刻被電網包裹,慘叫起來。
洪成朝那邊望去,阿飄也意識到什麼,對著他大聲喊道:「救命,救命!」
突然,符紙開始自燃了起來,很快就燒掉一半了,阿飄也慢慢掙脫開電網的束縛。
洪成連忙上前將符紙上的火給撲滅,搶救下了小半張出來。
阿飄掙脫束縛,迅速鑽進牆裡躲了起來。
道士是假道士,但是,符紙是真符紙。
洪成跑下樓,追上兩個道士打聽符紙的事。
一番你來我往的扯皮,洪成最後聲稱要報警,他們才說出符紙來歷。
這張符紙來自一家喪葬品店。那家店每天只在晚上11點開門,凌晨1點關門,符紙也比別家貴上十倍。
年輕道士晚上吃夜宵,路過那裡,臨時起意買了三張。已經用掉了兩張,只剩下這張了。
洪成記下道人說的地址,早早就趕到了那裡,等著老闆開門。
這家店開在一條冷清的街道,街道兩旁都被大大樹蓋得嚴嚴實實的。
周邊生意都不怎麼好,有一大半店鋪關著門,還有些貼著轉讓出租的告示牌。
一直等到將近晚上11點的時候,一個中年人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開門。
洪成上前打招呼,跛腳的中年人沒理會他,彎腰拉起捲簾門。
店鋪里凌亂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喪葬品。過道里被強塞進去一些小摺疊桌和板凳。
除此以外,店裡和其他喪葬品店沒什麼區別。
洪成站在店外,拿出那小半截符紙,說到:「老闆,我想買幾張這種符紙。」
店老闆斜眼瞟了瞟,說了聲「等一下」,自顧自地把店裡的桌椅往外搬。
洪成見他腿腳不便,想上前搭把手,被對方給拒絕了。
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趟,桌子和板凳終於在店門前擺好了。
店老闆在桌子上擺好碗筷,在每個碗里裝半碗清水,一小撮生米。
忙完這些,他才走進屋裡,找了把椅子坐下歇息。「你要買符紙?」
洪成走進去,將半截符紙遞了過去,「就是這種符紙,我先買十張。」
「500元一張,只賣三張。」店老闆說到。
「不是50一張嗎?」洪成明明記得那年輕道士說的是50一張的。
「500一張,買不買隨便!」店老闆絲毫沒有待客的態度。
洪成心想,自己剛才是表現得太急迫了,店老闆明顯是坐地起價。
這時,屋外傳來嘈雜聲。
洪成往外一看,門外擺好的桌子前,已經坐滿了食客。大家低著頭,在吃碗里的東西。
清水泡生米也有人吃?
不對,屋外這些,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全都是阿飄。
「你看見了?」店老闆看到洪成的表情,心裡有了猜測。
「他們不是人吧?你為什麼勞神給他們準備吃的呢?」洪成問道。
「孤魂野鬼,沒人祭祀,時間久了,不是變厲鬼,就是魂飛魄散。」店老闆說到,「好了。你還買不買符紙?」
就在洪成猶豫的時候,門外開過來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對面。
從車上下來一個黑色西裝的保鏢,提著一個小箱子走了過了。
保鏢走過門前桌子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張桌子。
桌子上的碗筷震蕩了一下,桌上的阿飄們立刻沸騰了,紛紛朝保鏢撲了過去。
「咳咳!」店老闆用力咳嗽兩聲,說到:「都是客人,不要鬧事!」
阿飄們安靜下來,老實坐了回去。
保鏢感覺背後一陣陰涼,但也沒多想,走進了店鋪。
「老規矩,符紙5萬一張,一天只賣三張!」店老闆說道。
「知道的。」保鏢打開箱子,裡面正好裝著15萬現金。
店老闆從店裡取來三張符紙,正是洪成要買的那種。
洪成被店老闆的騷操作驚呆了:符紙50可以賣,500可以賣,5萬也可以賣?
「等等!」洪成阻止道:「老闆,符紙一天只賣三張,如果他把都買走了,我是不是買不了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店老闆看了看手錶,說到,「不過,你可以再等25分鐘,馬上就過12點了,你可以買明天的三張。」
洪成心想,這老闆果然是騷操作不斷,500就500吧,總比拿5萬買符紙的冤大頭強。
保鏢拿到符紙,小心收起,-就匆匆離開了。
洪成只好在店裡等著時間過12點。
等了一會,門外的阿飄紛紛散去。
店老闆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將碗里的清水生米倒進一個罐子里。又給桌上換上新的碗筷,重新裝上清水和生米。
「老闆,這符紙是從哪裡來的?」洪成等得無聊,好奇地問道。
「還能哪裡來的?當然是我自己畫的。」
「那我能不能學?」洪成問。
「學當然可以了,學費3萬一個小時,包教不包會。」店老闆說到。「不過這也看資質,資質好的學三年,資質不好的說不準,也許十年,也許五十年。」
洪成立刻打消了向他學符籙的想法,手上真沒那麼多米。
過了午夜12點,洪成終於買到了符紙。
店老闆數著錢,說到:「你如果想學符籙,可以去城外的白雲觀問問。至於別人教不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白雲觀?沒聽過啊?」洪成拿出手機查了查,也沒找到什麼白雲觀。
「位置信息,2000元!你也可以自己找。」店老闆將手上的錢收進口袋,說到。
「得,得!2000就2000!」洪成手機付款2000,拿到了白雲觀的位置。
雖然不久前,他收了筆意外之財,但轉眼1000,2000的就花出去了,他還是有點肉疼的。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洪成沒看到白衣的阿飄,估計還躲在牆裡。
他在牆上貼了兩張,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收拾了一下,準備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