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夜裡的墨鏡
江城的夜晚，燈紅酒綠。
不過，再繁華的城市，凌晨三點五十幾，也進入了夜深人靜的時候。
此時的江城，頗有幾分空城的韻味。
林大發的車行駛在江城之中，全程為伴最多的，就是街頭的路燈。
離開醫院時。
李昊給李小雨發了個消息，表明自己已經出院，讓她不要擔心。
李昊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街市，思緒萬千。
眼下的他，還不知道自己身後有了『尾巴』。
這時，李小雨發來了回信。
「哥，我向學校請了假，姑姑有我照顧，你不用擔心。」
李昊看完消息沒再回復，經歷這次事件后，李小雨似乎一夜之間都長大了許多。
林大發開著車，依舊通過內後視鏡留意李昊。
「還有一個月，四十萬雖然不少，但天無絕人之路，回去我讓大傢伙幫忙先湊一湊，不夠的咱們再想想辦法。」
四十萬，或許對於有錢人來說並不多，可對於李昊這樣的普通家庭，真的難如登天。
林大發有心幫忙，奈何四十歲出頭的他也囊中羞澀，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昊沒有應承，只是面帶謝意地笑了笑。
四十萬，即便整個正陽拳館都伸出援助之手，也湊不齊這麼龐大的數字。
想了想，李昊看著林大發，突兀開口道:「教練，按照往年的順序，我拿到市級冠軍之後，是不是要參加省級的比賽？」
林大發聞言一愣，透過內後視鏡看了李昊一眼。
李昊參加省級比賽是假，恐怕為了比賽的獎金才是真。
「理論上來說，市級比賽之後的第十五天，就是省級賽，各市級的冠軍將作為市級代表參賽，當然，拳手自己也可以棄權。」
「不過最終的參賽人選，還需要市級拳擊協會的審核與同意，如果他們覺得今年的冠軍不足以勝任，又或者冠軍的身體不在巔峰狀態，他們就有可能會換人。」
也就是說。
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拳擊協會的手裡。
「教練，我有資格參加省級賽么？」
思前想後，李昊還是開了口。
這是目前為止，他能想到的，唯一來錢最快的途徑。
林大發聞言看著內後視鏡里的李昊，有些為難。
在這之前，無論是正陽拳館的誰拿到冠軍，林大發都沒想過要讓他們參加省級賽。
省級賽不比市級賽。
能打進省級的，皆是各個市級的拳王，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危險係數也無限可能。
可這一刻，林大發有些猶豫了。
李昊參賽，是為了拿獎金救人，即便只打進前三，也有三十萬的獎金。
人命關天。
林大發不想一下滅掉李昊的希望。
於是故作一副理所當然之態，頗有幾分安慰李昊的韻味道:
「你當然有資格了，你現在可是江市新一代的拳王，拳王都沒有資格，誰有資格？」
林大發剛把話說完，立刻就有些後悔了，眼神也暗淡了下來。
李昊雖說贏了雷虎，可贏得並不光彩，在別人看來甚至含雜了極大的運氣成分，再者，省級賽，對李昊來說危險性實在太高了。
李昊則是一臉坦誠。
「我如果參加省級賽，你覺得我有希望嗎？」
你覺得，我能打進前幾？
林大發聞言也認真了起來，回想之前李昊在擂台上的表現，
思索道:
「能一拳打懵雷虎，說明你的拳還是很有力的，如果再經過嚴苛的急訓，說不定真有可能出現奇迹。」
林大發用的是奇迹，而不是希望。
李昊立刻明白了，省級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不過李昊依舊不願放棄，他有系統，而且剛賺了一波震驚值，大不了再抽幾瓶星宇能強化身體，不見得就真沒有可能。
哪怕只打進前三，也有三十萬的獎金。
三十萬，對如今的李昊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車子繼續行駛，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各有所思。
林大發開著車，不時看向內後視鏡里的李昊。
終於。
「你真想參加省級賽？」
李昊堅定地點了點頭，並問道:「教練，你能幫幫我嗎？」
想要參加省級賽，林大發的幫助必不可少。
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無論是訓教還是與拳擊協會周旋，李昊都會輕鬆許多。
「回頭再說吧。」
林大發沒有立即答應李昊，而是驅車將他送回了江城邊上的桃文小區。
說是小區，倒不如說是由幾十棟破舊筒子樓組成的廉價租房區，入眼可見的全是出租房，環境也不怎麼好，小區里壞了十之八九的路燈，也不見物業找人來修，漆黑一片。
六棟一單元樓下。
告別林大發后，李昊獨自一人上了樓。
出租屋是李昊為了方便在江城照顧姑姑租下的，在七樓，並不大，二十平。
屋裡生活設施也很簡單。
一個零散的舊沙發，斷了一角的茶几，一張床，一套木質桌椅。
桌上放著鍋碗瓢盆，牆上貼著幾張海報，極為簡陋。
重點是租金便宜。
因為李小雨住在學校，所以李昊對房子的要求也就很隨意，反正是臨時住所，能睡覺就行。
出租屋內。
李昊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傷痕纍纍的臉，雖然消腫了很多，不過依舊青一塊紫一塊，摸上去有點疼。
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席捲而來的疲憊與困意，讓李昊難以顧及其他，上床倒頭就睡，睡前他看了看時間，凌晨04:18。
拳擊比賽給李昊身體帶來的負荷很大，很快他便進入了睡眠。
……
李昊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
六棟一單元不遠處。
兩輛黑車緩緩駛來，最後停在了拐角處，並未過於靠近李昊所在的筒子樓。
車裡的人熄了燈，車門係數打開，第一輛車上，下來一男一女，正是那位名叫林夕瑤的少女與神秘男子。
另一輛車，緊跟著下來四名男子，這些人一個個眼神犀利，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普通人永遠不會擁有的肅殺之氣，宛若蟄伏在夜幕里的無情獵殺者，他們皆是抬頭盯著六棟一單元七樓的一個窗戶不放。
那裡，正是李昊的窗口。
這些人之中，一名身著風衣的男子，最為顯眼，因為即便身處陰暗的夜色中，他依舊戴著一副墨鏡。
顯而易見，林夕瑤等人，是以風衣墨鏡男子為首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