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嫣然一笑
余情聽到聲音看著徐徐走來的男子,只見他手裡撐著一把上面寫著「鴻鵠」二字的扇子。
他的臉有些黑,輪廓清晰,尤其是下顎線尤為突出,眼睛似裝著萬千書籍。
男子穿著一件墨綠雕紋圓領寬袖廣身的常服,腰間掛著一塊精心雕琢的璞玉,乃是一位溫文爾雅,才華出眾的翩翩公子。
相比之下,魏了稍微遜色一點。
男子走到魏了身邊,揮著扇,淡淡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被女人。」
話語中含著不可思議,嘲笑。
蹲在地上的魏了,也不怕別人笑話,頂多就說這廝終於遭報應了,撅著臉,瞪著眼珠子,抬起頭看到來人,倒是挺意外的,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病秧子啊。」
男子懷著笑意的臉,突然變了色,合上扇子,厲聲道:「你說什麼?」
魏了道:「說你呢,病秧子!」
說著,魏了在他小腿打了一下,李鶴瀟差點沒站穩,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李鶴瀟冷眸看了他一眼,道:「不與你這廝計較。」
隨後將目光轉到一旁余情的身上,忽然微笑道:「余姑娘,上次家父吃了你開的葯,身體好多,此次前來,是特意為了感謝余姑娘的。」
余情被他這麼一問,一臉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看著兩人也是半斤八兩,疑怪的問道:「不知你父親是誰?」
李鶴瀟撇嘴一笑,微笑道:「家父乃是李雲威,前半月來此求葯的哪一位。」
余情這才想起來,回了一禮,道:「原來是李公子。」
對於這李鶴瀟,余情是些了解,兩人的行事風格不同,但是兩人居然是多年好友,李鶴瀟講究以德服人,雖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但是私生活可能比魏了還齷蹉不少。
魏了看到他的出現,眼睛里的冷色忽然濃郁了許多,這會是巧合嗎?他的心裡閃過這樣的話術。
李鶴瀟忽然拿出一張一百兩銀票遞給余情,余情自然是不肯收的,道:「余姑娘,這是家父的意思,此次前來只是為家父在求上幾副葯的,」他走近幾步,挑逗道:「余姑娘,切勿讓我為難啊。」
余情美目微鄒一下,遲遲不肯接。
李鶴瀟忽然之間拉起余情的手腕,強塞給她,道:「余姑娘還是快些準備幾副藥材吧。」
余情看著手裡銀票,心裡有些不踏實,委婉道:「李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上次的藥材已經用完了,」沉默一下會兒,道:「要不,我給你寫個方子,可行。」
魏了不覺一笑,沒想到這丫頭還挺聰明的!
李鶴瀟道:「不知是缺少了哪味藥材?」
余情見他不依不饒的,看向一旁的魏了,指著他,道:「上次做好的藥材都被魏公子打翻了,我明天得出城重新去采。」
李鶴瀟轉身看了魏了一眼,而余情若無其事,眼神空洞的看了他一眼。
魏了瞪大眼睛,他怎麼都沒想到,余情會拿他做擋箭牌,看到李鶴瀟走過來,只好裝作沒聽見。
余情則回到房間里,把手裡的銀票隨手丟在地上,坐在書桌上,開始些藥房。
李鶴瀟用扇子指著他,譴責的問道:「你這廝,為什麼要把余姑娘調配的藥材打翻?」
魏了撓了撓眉梢,不屑一顧的瞅了他一眼,道:「人多眼雜的,我哪知道那是給你調配的補藥啊。」
李鶴瀟氣的張牙舞爪,說不出話來。使勁揮了幾下扇子,過了一會兒,道:「你這廝分明是不講理。」
魏了懶得跟他啰嗦,抬起拳頭來,李鶴瀟當然怕了,當即就閉嘴不談了。
魏了不耐煩道:「這不就好了,你就拿著人家余姑娘給你的藥方去抓藥就行了,啰哩啰嗦的,像個娘們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李鶴瀟出口不遜,簡直暴跳如雷,挽起袖子來,雙手叉腰,咧牙咧嘴,厲聲道:「你說誰像娘們呢。」
魏了眉目緊鎖,掐著他的后脖頸,厲聲道:「嘿,我說李鶴瀟你最近是欠收拾是怎麼著。」
李鶴瀟疼得縮脖子,道:「你放開我,很疼的。」
魏了道:「你也知道疼啊,看你下次還趕說那麼欠揍的話。」
魏了看到遠處的余情,就鬆開了李鶴瀟。
寫好方子的余情看到這一幕,著實笑到了,於是放慢了腳步,慢慢的走動兩人面前,遞給李鶴瀟藥方道:「李公子,這是你要的藥方。」
李鶴瀟揉著脖子,過了一會兒,才接過方子,感激道:「有勞余姑娘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完,李鶴瀟拿著方子就走了。
而余情則把他領到雲安寺後面放著珊瑚石的水池邊上。
後面很安靜,很少有人來,池子另一邊種著草藥和開了花的繡球花,這裡是余情苦悶時發泄的東西。
兩人走到中間的亭子里,魏了看到右側的木樁上掛著一塊布條,上面畫了一個人面圖,上面扎了細小的銀針。
余情著見他看那塊布出神,淡淡道:「剛才謝謝你了。」
魏了問道:「謝我做什麼?」
余情道:「我學醫是為了幫助那些沒錢看病的人,並不是為了助紂為虐。」
魏了意味深長的哦一聲,看著她的側臉,他的心跳的有些快了,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剛剛那句話。
余情忽然看著他,竟有一絲悲涼,淡淡道:「我聽出李鶴瀟的話裡有話,要不是你的話,我真不該怎麼辦才好哩,謝謝你。」
魏了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你要真想謝我,就送我點吃的吧,一大中午了,我還沒吃飯呢。」
余情看著他,嫣然一笑,笑出了聲,道:「你不做惡的時候,還挺招人喜歡的。」
魏了好像刻意迴避她那句話,道:「我想跟你討些燒餅吃。」
「啊?」
余情疑惑的大乎一聲,調侃道:「堂堂魏家大少爺,竟然喜歡吃燒餅?」
魏了微笑著,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提個要求可以嗎?」
余情點點頭。
魏了道:「你能給我一些上次喝過的水嗎。」
余情瞬間被他這一席話給惹笑了,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解釋道:「那不是水。」
魏了道:「那是什麼?」
余情道:「那是我用百花露和梔子花調配出來的葯,有助於改善睡眠和安定心神的葯。」
魏了這才明白,難怪那幾如睡得那麼沉,原來因為這葯的緣故?不過這葯入口香甜,香味持久不散。
「難怪我娘會知道我去青樓的事,原來是因為這葯的原因哩。」
想來到還有些尷尬。
「可否給我一些,我想帶一些給我阿娘。」
魏了求賢若渴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