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神的夢境

()沒有了一同旅行的理由，四人又分開了。正值午市，街上人聲鼎沸，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莉娜和高里在人群中穿行，兩人都默不作聲，和身邊的市聲形成強烈的對比。

高里皺著眉，無不擔心地說：「他這樣……也太可憐了。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傑路他……」

「有辦法。」莉娜道。

「哎？你不告訴他？」

莉娜搖搖頭：「我只不過是怕他走上雷藏的老路罷了……記得那個時候魔王說過的話嗎？」

「不記得。」

「唔……我就知道。」莉娜抓抓頭，整理了一下句子然後道：「魔王說『就算是我的力量也辦不到』這句話……他是說他當時分身所擁有的力量呢，還是七個分身加起來的力量呢……」

「到頭來你還是不知道嘛。」

莉娜不管高里繼續往下說：「如果說，雷藏把傑路變成合成獸是全力施為的話，那麼要把傑路回復原狀起碼要5倍以上的力量……7倍的話，剛好。」

「那，這樣的話……」

「我不會告訴他的，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然就害了他了。」

高里摸了摸莉娜棕紅sè的長：「你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莉娜垂下眼帘，若不是夕陽，高里一定能現她已經紅透了臉。

「接下來幹什麼呢？」

「繼續劍術訓練吧，我還差得遠呢……比起高里。」

「喂喂，不可能幾天突擊訓練就能到我的程度吧！」

「嘿嘿……咦？」莉娜突然在牆的盡頭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高里問。

「不，沒什麼……」莉娜搖搖頭，看了看牆的盡頭所連接的街道。

這裡……我好像什麼時候……來過。

沒有瞳仁的眼眸……黃昏……劍……女孩的笑聲……風…………好黑………………

啪——

「莉娜！你醒了嗎？」高里的大臉特寫呈現在眼前，莉娜迷迷糊糊睜開眼，點頭——「咦？怎麼了……啊……頭好暈…………」莉娜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一股暈眩的感覺一涌而上，她扶著額頭呻吟著。

「別坐起來，躺下，再睡會兒……醫生說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高里把莉娜按回到床上，掖好被子。

「出了什麼事？」

「你在街上突然暈倒了，我就把你扛回來……我就說嘛，最近你太心急了，耐力不是幾天就能練上去的，你太勉強自己了。」

「是嗎……」莉娜的聲音又迷迷糊糊地低沉下去，她只記得和傑路、阿梅利亞道別後，和高里走在街上……然後就是醒來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把這些惱人的思緒都拋在腦後，莉娜又沉沉睡去，也許真的是累垮了——

………………

……

[史菲德……你聽到了嗎？]

[什麼？……]

[母親大人呼喚的聲音…………]

[不！沒有！我什麼也沒聽到！我不知道！！]

一道紅sè的攻擊波沖入雲霄，大地被撕裂了——

[史菲德！——]沙布拉尼古德吼道，[停下來！聽到了嗎？！！]

他那紅sè的長在暴風中狂舞，俊美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扭曲，狂風撕扯著他的衣角，黑sè的披風已看不出原來的顏sè。

[母親大人她在呼喚我們！她說她很孤獨！她要我們回到她身邊去！！！]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要離開這個世界！！]

她彷彿是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嘶吼著，在她身邊的大地瞬間震裂，迸出巨大的裂痕。

[希菲德你瘋了！]

魔王人型的身體化為一道巨大的紅光，朝希菲德衝去！希菲德抬起頭，呆立了瞬間，在紅光擊中身體的同時，她揮手放出金sè的網狀光帶，和紅sè光柱糾葛在一起……

巨響——

彷彿已經離得好遠好遠——

希菲德睜開眼睛，越過一個人的肩膀，看清了周圍混沌的一片……

「沙布拉尼古德！」希菲德終於看清將自己抱在臂腕中的人，吼了一聲就要把他推開，但魔王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別動……馬上就到了……」魔王在希菲德耳邊喃喃。

「下面是混沌之海！！掉進去就會……！！」希菲德認清了現在的狀況，兩人正在下墜。

「就會回到以前呀……希菲德，回到以前，我就不用和你戰鬥了。」魔王笑了。

「沙布拉尼古德……」希菲德不可思議地看著魔王。

「將神魔之力融合，打開通往混沌之海的道路。我們已經離開了『赤sè世界』，沒有『神魔平衡』支持的『赤sè世界』很快就會沉沒了…………對那個世界沒有了『責任』，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希菲德。」

「但是……」希菲德皺起眉，彷彿是哀求：「落入混沌之海……對我們來說，不就是『死』嗎……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

啪——！

希菲德一巴掌打在沙布拉尼古德臉上。

「希菲德？」沙布拉尼古德一楞。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對我來說重要的人』死在我面前了……」希菲德將手聚在胸前，紅sè的光在手中醞釀。

「希菲德？！！」沙布拉尼古德吃驚地看著希菲德將光球狠狠朝自己砸過來。

「轟」的一聲巨響，沙布拉尼古德被爆炸的力向上飛了出去！而希菲德則加向下墜……從混沌之海中突然間竄出幾條『水柱』，縛緊希菲德的身體，猛地將她向下拖。

「呃……！」被水柱縛住的地方，身體開始融化，火燒一樣的疼痛……

[沙布拉尼古德……其實……我也……喜歡你啊…………]

「希菲德！！！！！」沙布拉尼古德絕望地吼著，看著希菲德墜入混沌之海激起巨大的水柱……

然後……

一片漆黑……

[龍神消失……世界的平衡被破壞……毀滅……]

[希菲德……既然是你喜歡的世界……那我……]

[那我……就自己封印起來吧……………………]

[希望……等我醒來時……是有你在的世界……]

…………………………………………

…………………………

…………

莉娜猛地睜開眼……剛才……是夢…………

莉娜失魂地從旅店的床上坐起來。

一滴，兩滴。

淚，落在被上……回頭看看，枕頭上也濕了一塊……

「為什麼……哭…………」莉娜摸了摸臉上橫流的淚痕，指尖沾上晶瑩的淚珠。淚又涌了出來，莉娜哭著，卻又不知為何而哭………………

徹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