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面上有艘船？

帝都到瓊州，有萬里之遠，交通只有馬車和大船，還得轉乘。

一路上，到了夜晚，就要找地方停歇，白天在趕路，馬車速度很慢，哪怕朱梓快馬加鞭，都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到達了目的地。

來到瓊州，第一個感覺，是荒涼，第二個感覺是，荒無人煙。

這也沒辦法，元封元年，才平定南越，在海南島設置珠崖郡、儋耳郡。

時隔一千多年，洪武元年，升乾寧安撫司為瓊州府，轄儋州、崖州、萬州三州13縣，並將南海諸島改歸崖州管轄。清代基本沿襲明制。清末，瓊州府領1個州、7個縣:儋州、瓊山縣、澄邁縣、臨高縣、定安縣、文昌縣、會同縣、樂會縣。

哪怕過去了一千多年，瓊州的發展，依舊沒能得到改善，仍然沒有得到關注，這也是為何，人人都稱呼瓊州為蠻荒之地，真到了這裡，親眼所見，也不會覺得意外。

臨近秋日，秋高氣爽之時，這裡卻吹來一陣陣熱風。

瓊山縣，海口。

「大人，我們有必要天天等著么，從帝都來瓊州，相隔萬里，沒個三五月，根本到不了。」

「陛下的命令，前不久才剛到，來的是皇子，一路上肯定慢慢悠悠的，我們天天這麼等，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穿著布衣，拿著一把破敗武器的士兵，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自從前幾日，帝都傳來命令，說譚王改封瓊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讓他們好生招呼。

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等了好幾天了，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還要在這裡乾等著。

「你說，一個皇子，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本來就窮，還來個皇子。」

旁邊的又一名士兵，也是應和。

「唉，皇子，希望這個皇子，是個省油的燈吧，我們這裡可經不起他造。」

「等著吧，陛下親自下的命令，我們這本來就窮，要是連皇子都沒有接到，陛下怪罪下來，我們可都擔待不起。」

桑昭同樣苦笑道。

身為瓊州最高官員的他，海南衛指揮，身份上，是正三品，但連大明的那些九品官員都不如，就連身上傳的衣服，都是縫縫補補的。

瓊州是真窮，他也不理解，為什麼一個皇子，會看上瓊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聽說這個皇子，是在朝堂之上頂撞陛下，主動要求分封瓊州的。」

「陛下一怒之下，就同意了，估計不少什麼省油的燈，不過，聽說這個皇子，心繫百姓，是為了百姓才出面頂撞陛下的，倒是有魄力。」

從後面走來了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人。

「知府。」

眾人看見來人，都微微行禮。

眼前的這人，正是瓊州知府，王直。

「膽子挺大，敢頂撞陛下，要是真如你所說，心繫百姓，那這位皇子來瓊州，興許能夠改變瓊州。」

桑昭微微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一道意外之色。

這個他還不知道，心繫百姓，為此頂撞陛下，這可不是人人都敢做的，皇子在帝都享受安定管了，豈會管他們這些百姓的死活，能出這麼一個人，還是挺意外的。

「但願吧，要是瓊王來的目的，真的是為了百姓，那我們聽命於他，又何嘗不可。」

「瓊州窮困久了，靠我們，是改變不了什麼了，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位瓊王身上了。」

王直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期盼。

身為瓊州知府，對於瓊州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瓊州這麼大一個地方，人口才不過二十多萬，還是零零散散的，很多戶人家，活命都是問題，流民更是不少。

很多時候，他都想要改變這一現狀，上書進帝都，可都不了了之，沒有了任何回應，瓊州也慢慢被人給意外。

若非是這次皇子的出現，沒有人會記起瓊州這個地方，存在感太低了，根本無人關注。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這麼晚不會來了，明天在來等著吧。」

王直看了一眼海面，又看了一眼天色，招呼著周圍的人，準備離開。

「海上是不是有艘船？」

突然，靠近海邊的一名士兵，疑惑的指著海面上。

「怎麼可能，陛下都下令禁海了，不能有人出海捕魚。」

「這麼晚了，對岸也應該不會有人來了。」

桑昭楞了一下，明顯不信士兵說的。

不過雖然不信，但他們還是來到了靠海的一邊，看向了海面上。

「我眼花了？海面上還真有一艘船？」

桑昭揉了揉眼睛，一臉驚訝。

不應該啊，這個時間，怎麼有人會在海上。

「不，你沒看錯，海面上真的有一艘船，還是往我們這裡來的。」

王直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海面，想要看清，船上的人。

可海面離海邊，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只能遠遠的看清楚，船的輪廓。

「皇子不會在那艘船上吧？」

站在後面的小官，猜測道。

現在禁海詔令下來了，漁民都不能出海，是漁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就只能是對岸的人，要過來了。

對岸的人，要過來也不應該是這個時辰過來，那會是什麼人呢？

「不可能！命令下來才多久，皇子怎麼可能就到了，從帝都過來瓊州，路途遙遠，在加上是皇子，一路上肯定很慢，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了！」

張仁果斷的否決小官說的話，每天在這裡看守，等著皇子的到來，也不過是做給上面的人看罷了，從來都沒有想過，皇子能夠這麼早來。

「等一等吧，說不定呢。」

王直打斷了眾人的爭論，不管來的人，是不是皇子，他們等一等便知道了。

來的人另有其人，他們在回去也不遲，不差這麼一會，如果是皇子的話，他們就直接這麼離開了，可是大罪，他們不敢冒這個風險，寧願多等一會。

如果等來的是皇子，他們之後，就不用在日以繼日的在這裡等著了。

眾人隨即都安靜了下來，將目光齊齊看向了海面上的那一葉扁舟。

很快，海面上的船，離他們越來越近，能夠看清船的全貌了，這是一艘商船，不大，但也不小，小船根本無法在海面上平穩的行駛，承受不住巨浪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