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淪為下人
「你看起來挺溫柔，怎麼這樣固執。」
「嘴巴再甜沒用，我不是哄大的，別想甩開我。」
「你……」
突然，郁蘭青身子向上飄起，緊拉著胳膊的顏如玉也被帶起。
「不要帶上她……」
「啊……」
顏如玉嚇得臉色蒼白，死命拉住郁蘭青不撒手。
一道白光閃過，兩人消失了！
暗中跟隨的沉魚仙子明眸連閃，驚駭不已！暗忖，好厲害，玄闐寶殿中竟有這等高手，難怪他敢怒不敢言。
她素來冷靜沉著，略一思索決定繼續跟隨一探究竟，玄闐寶殿的詭異和神秘，引起她極大的不安，迫使她做出選擇。在郁蘭青和顏如玉兩人消失的瞬間，縴手揮動白光再現，嬌軀一閃順著郁蘭青消失的方向追去。
勁風撲鼻，全身生痛，郁蘭青抓住已經昏迷的顏如玉，大吼道：「為何要帶上她？」
「嘿嘿……」
是接引使者的特有聲音和語氣。
此刻，郁蘭青充滿疑問，他已經生疑，剛想怒問，突然身子一緊，不由眼冒火花，隨即手中一空顏如玉與他分開。
「老頭，你搞什麼？」
「嘿嘿，玄龍，認真磨鍊，敢偷懶我剝了你的皮。」
郁蘭青聞言大怒，卻不敢罵出來。突然眼前景色突變，他向一座城市飛去，愈來愈近。
「有幾分眼熟，是那顆星球？」他暗忖，以飛行時間計算，應該在地球附近，可是，地球周圍的星球他再熟悉不過，沒這樣的星球，環境沒與地球相似的。
雙腳一落在地上的瞬間，腦中一股股熱流湧現，他熟悉這種情況，是接引使者注入某種信息，以前接引使者帶他在其他星球歷練，用這種方式注入星球語言和各種信息。
「小石頭，你不舒服？」
「謝謝大小姐關心，我沒事。」
他畢恭畢敬地對一個明眸貝齒挺漂亮的女孩說，話剛說完不由一愣，嘴巴怎麼這樣賤？隨即腦中閃現出剛才注入的信息，不由啊的一聲驚呼。
「小石頭，你怎麼了？」
「沒。」郁蘭青哭喪著臉說，暗罵道：「該死的老頭，你害苦我了。」
原來，腦海里剛注入的信息閃過，眼前這位漂亮清純女孩是他的主人舒彤瑩舒大小姐，他是跟班，叫小石頭。這裡是上個世紀的北京，難怪他眼熟又想不起來。
他不知道舒家大院有無小石頭其人，是被他代替，還是玄闐寶殿強行在舒家大院每個人腦海里輸入莫須有的記憶。
為何是跟班身份？少爺、財主、年輕有為的大學生，都可以，要麼流浪漢也行，偏偏給一個女孩子當跟班，這算哪門子事？他忿忿不平。
「你的臉色不好，肯定哪裡不舒服，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
女孩沒一點大小姐的架子，反而很關心。她詫異地盯著郁蘭青，不由納悶，奇怪，哪裡不一樣，小石頭好像變了，變得……陌生！
她是北京大學學生，所謂的時代的新女性，反對一切舊風俗、舊封建思想，只要是舊的就反對。最近兩年外出辦事，她總是帶著小石頭，小石頭寡言少語老實可靠，從不惹事，方便她從事一些活動。
「我真沒事。」他說。
女孩的關心讓他心裡舒坦不少，他也認了，反抗於事無補，玄闐寶殿的決定不會改革，死老頭接引使者心硬如鐵，絕不會大發慈悲。
「真沒事？」女孩又問，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好得很。」他鬱悶地說。又順口道，「大小姐的事要緊，不能耽擱。」
話一出口他又一愣，媽的，嘴又賤了。腦海里信息不斷閃爍，他不由哦了一聲仔細打量舒彤瑩。信息里舒大小姐最近兩年裡瞞著大家，神神秘秘私下見一些人。他敏感的意識到問題不簡單，也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暗忖：「北京大學是新文化運動的中心和五四運動的發祥地，中國最早的馬克思主義和民主科學思想的源頭之一，中國**最早的活動根據地之一。目前正是國共第一次合作前夕，國內陰雲密布，各種運動鬥爭如火如荼席捲全國，斗的你死我活。舒大小姐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里，種種神秘活動就耐人尋味了。」
「她是革命黨還是**？」他瞅著舒彤瑩舒大小姐暗自思索。
舒大小姐小心謹慎地四下張望，低聲道：「不要亂說話。」
「是！」
他饒有興趣地應聲。當前的中國，面臨各種運動和戰爭，間諜組織林立，間諜活躍，他喜歡這樣的生活。決定好好利用舒彤瑩這張牌，對玄闐寶殿的安排瞬間怨氣少了許多，對死老頭接引使者的怒火稍有減少。
作為間諜身份掩飾極為重要，下人就下人吧，誰能想到老實巴交的下人會是活躍的間諜呢。想到此他不由大樂，幻想著組建一個超級間諜機構，活躍在國內外。
「你傻笑什麼，快到這邊來，別擋大家的道。」
舒大小姐挺納悶的，她發現小石頭身上有一種以前沒有的氣質，而且不太對勁，一會愁眉苦臉的，一會興高采烈樂呵呵，出什麼問題了？
「哦……好的。」
他發現自己站在街道中央，確實擋道。
「八格，滾開，好狗不擋道。」突聞一聲怒罵。
「小石頭，快躲……」大小姐驚叫。
郁蘭青剛剛達到這個陌生的環境，一大堆煩事沒理出頭緒，沒料到怒叱是沖著他。兩個日本浪人邊罵邊氣勢洶洶衝過來，手腳齊動將他打翻在地。
「小石頭，你……沒事吧？」女孩急忙扶起他。
郁蘭青的功力封印，但體質異於常人，這幾拳幾腳他受得了。但引出了他滿腔怒火，怒視日本浪人，暗忖，本少爺心裡不痛快，正要找人發泄，這兩個混蛋找死，好，我成全你們。
「走吧！」
舒大小姐想拉走他，暗驚他怒氣沖沖的氣勢，這與平素老實巴交截然相反。她有要事去辦，不想多事。
「小妞……」
「花姑娘……」
兩個日本浪人眼睛一亮，一人擋住了去路，四道淫邪的目光盯著舒彤瑩，不時的嘿嘿淫笑，好像舒彤瑩是一隻小綿羊。
舒彤瑩驚駭地下意識往後退，躲在郁蘭青身後。
啪啪啪……
郁蘭青像一隻下山的小老虎，拳腳揮動如閃電奔雷，無情朝兩個日本浪人招呼，一邊怒不可遏的大罵。
「媽的，敢惹老子，不想活了。」
他專門朝著浪人的臉、關節、咽喉、下陰等要害部位招呼，把所有的不快釋放出來。但下手有分寸，保留了一半的實力，致殘不致死。
兩名日本浪人慘叫連連，五絲毫還手的能力，躲閃不及，驚駭絕望，但熊貓似的雙眼充滿仇恨。橫行在北京多年，誰敢惹他們這些外國人，誰不見到他們畢恭畢敬？
兩個浪人的仇恨神色逃不過郁蘭青的雙眼，他火大了。
「王八蛋，老子今天殺了你們。」
啪啪啪……
猛烈的打擊重新展開。
圍觀者愈來愈多，無不露出驚訝和解恨的表情，驚訝有人敢打外國人，甚至有人拍手稱快，特解恨，最好殺了這些來自外國的王八蛋。
舒小姐驚喜莫名，老實巴交連只雞都不敢殺，任人欺負的小石頭，身手敏捷敢於反抗，太好了，但聽到殺人二字猛驚，急忙道：「你別亂來，巡捕馬上到了，我們快走。」
「好！」
經過一陣子發泄，他的心情爽快多了。心知公然殺死外國人，會給北京很多無辜百姓帶來麻煩，但氣不過。他搜出兩個浪人身上的財物，全部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拖死狗似的將兩個浪人丟進街邊的臭水溝。
「各位什麼都沒看到，根本沒見過我。」他笑嘻嘻地朝周圍觀眾打招呼。
他已經是眾人眼中的『英雄』，那氣質氣勢和笑容，一下子博得大家的好感。
「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也是。」
「你們說什麼，我不明白。」
「對啊，我什麼都沒說。」
眾人紛紛走了，果真好似沒見過郁蘭青，沒看到剛才一幕。
「走！」
郁蘭青拉著舒彤瑩溜進人群，三兩下消失了。
「小石頭，你怎麼搶了人家的錢，這不好。」
「不算搶，是拿。這些王八蛋吃我們的，住我們的，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比在自己國家自己家裡還自由快活，沒打死算那兩個王八蛋算他們命大。」
「你真敢殺人？」
她很吃驚，以往她教小石頭讀書識字，講解人人平等，要敢於反抗，要爭取自己的權益，堅決向舊社會所有不平等鬥爭。效果甚微，今天小石頭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反抗了，殺人都敢，她震驚了。
「嚇唬嚇唬，哪能公然殺人。」他說。暗忖道，為什麼不敢，讓過今天，下次碰到那兩個王八蛋，有他們受的。
「那就好。」
舒彤瑩剎那間輕鬆了。
回到舒家大院，兩人對此事閉口不提。
但是，一貫膽小如鼠，人人可欺負的小石頭變了，變得掉轉狡猾，我行我素，把管家的話當做耳旁風，整天往外跑，像個大少爺似的。
一晃半個月了。
他的心情越來越不好，脾氣很大，看誰都不順眼。
這段時間他外出尋找章易秋和劉雅欣，以及顏如玉，每次都是失望而歸。偌大的北京找幾個人猶如大海撈針，他甚至懷疑兩位好友是否來了。最好沒來，那樣他心裡舒服些，但玄闐寶殿有那麼好心嗎？
顏如玉他肯定來了，他不明白玄闐寶殿拉上顏如玉的用意。用顏如玉來牽制他理由牽強，因為他與顏如玉不算熟悉。如果說由於當時在他身邊，理由也牽強。
來到這個時代，他心靈深處莫名地興奮。這是一個鑄就英雄的時代，影響未來中國命運的傑出領袖，都是這個時代的人物。以前，僅僅是在歷史書中了解這個時代，現在身臨其境，如何能不興奮！
「小石頭，這是我同學萬逸民，以後我們兩個教你讀書識字。」
這天，舒彤瑩找來郁蘭青。
萬逸民是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子，但以郁蘭青的眼光看，兩人的關係不是同學那麼簡單，萬逸民看舒彤瑩的熾熱眼神瞞不了人。
「彤瑩，謝謝你！也謝謝逸民！我一定認真學習。」
直呼其名，這是舒彤瑩一直言傳身教的結果，以前的小石頭不敢，現在的小石頭敢。
萬逸民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不快，直呼其名刺激到他了。他是提倡改革的積極分子，但真有人無視他和舒彤瑩少爺小姐的身份，似乎失去平衡感。尤其郁蘭青與舒彤瑩的接近，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小石頭，你最近心思不在學習上，一定要努力。」
舒彤瑩沒注意萬逸民的神色變化，對幫助上進對像郁蘭青關懷備至。她請來萬逸民也是不得已，最近郁蘭青總是外出，她一個人感到力不從心。
「知道了。」
郁蘭青撇了一眼因妒忌而雙眼冒火的萬逸民，轉身就走。
側院是舒家下人住的地方，他走近側院不由苦笑，太太冷冰冰地站在前面，管家滿臉洋溢著幸災樂禍的表情，那意思是今天堵住你了。
心知是管家特意請來太太堵住他，除非他離開舒家大院，否則乖乖地接受懲罰，暗忖道：「不就挨皮鞭嗎，沒什麼，我受得了。」
「太太！」
太太哼了一聲，幾名護院衝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扭轉到身後，熟練地捆綁。
「上刑台！」管家興奮地發號施令。
「是！」
幾名護院押著五花大綁的郁蘭青離開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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