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刑台受罰
舒家大院有一個四方形一米高的檯子，栽著兩根柱子，寬約一米多，柱子上有兩個吊環。下人觸犯家規，剝光上衣，兩手扣在吊環中，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接受火辣辣的皮鞭。舒家本是清朝望族，今已經成為歷史，但這座刑台舒家繼承了。
夜色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郁蘭青**上身，雙手扣在刑台柱子吊環內，腦袋耷拉著，他不是昏迷，是睡著了。本來在舒楠瑩的強烈反對下，太太當場放過了他。但他剛進入側院就被管家押到刑台，在太太的監督下重打三十鞭。原來太太在舒彤瑩面前放過他，是在演戲。
三十皮鞭之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郁蘭青咬牙不哼一聲，他受得了。相比過去歲月里玄闐寶殿的殘酷魔鬼訓練，三十皮鞭是小兒科，更抵不上雙龍火球燒傷。
突然，郁蘭青睜開眼睛，聽著右院方向的動靜，半響后忍不住道：「老兄，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下人受罰？你應滿載而歸，小心被抓住砍下你那雙賊手。」
牆角樹后發出『咦』的輕微驚呼聲，顯然驚訝被發現。或許忍不住好奇心，短暫的幾十秒后，一個黑影從樹后靈活的閃了出來，慢慢接近過來。
「膽子不小嘛，你就不怕我大叫一聲。」郁蘭青看清是一個年輕人，臉上充滿機警，腳向前移動，姿勢卻是隨時溜走準備。
年輕人翻上刑台近距離打量著郁蘭青，不屑道：「你膽子也很大，小心在你叫出聲前，我割破你的喉嚨。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老兄，你翻牆時笨笨的，像老牛拖破車氣喘噓噓，我能不發現嗎。」
「什麼……」年輕人好像受到侮辱提高聲音，隨即機警地左右觀察，狠狠地低聲說：「你敢罵我，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啊，我不敢，你厲害，我沒發現你，是你自動走出來閑磨牙。\\\\」
他全然不擔心威脅，不以為然。他是玄闐寶殿付出心血訓練的間諜，在地球上是大名鼎鼎的國際自有間諜狐狸，豈會把一個小小的梁上君子放在眼裡。
「你……」年輕人氣得雙拳緊握，卻不能反對，被發現是事實。乾脆坐在前面望著郁蘭青，冷笑道：「這麼說……你自認為比我厲害了？請教，你是哪路神仙。」
郁蘭青慢吞吞道：「佩服啊，這個時侯你都鎮靜自若，我哪敢稱神仙，你還是別請教了。」
「什麼意思？」年輕人摸不著頭腦。
「沒意思，不就是抓賊的護院嗎，像你這樣厲害的人當然不怕。」
「不可能？」
話是這麼說，他機靈地翻下刑台向外移動。就在此時，光線一亮，腳步聲傳進他的耳朵，逃走不可能了，身子一縮藏在刑台後面。
「你和誰在說話？」管家帶著幾名護院走上太，氣勢洶洶厲聲問。
「說話？誰和我說話，有嗎？」他刻意地四下張望，「沒啊，你耳朵肯定有問題，要不是公報私仇，找機會泄私憤。」
管家怒道：「你不說是不是，好，等會你就主動告訴我。給我打。」
啪啪啪……
皮鞭在兩名護院手裡舞動，無情地朝著郁蘭青招呼。郁蘭青呲牙咧嘴，忍受著痛楚一聲不哼。管家胸有成竹站在旁邊，以他的經驗，沒有那個下人經得起皮鞭輪番招呼，最後還不是哭喊著求饒。
幾十皮鞭招呼之下，管家預期的情況沒出現，逐漸失去冷靜，怒視郁蘭青：「說出來我放你回去，不然，哼，有你受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是肉身，郁蘭青無名火起，怒道：「說什麼，就算有人和我說話，又怎麼了，又不是殺人放火，值得你大動干戈嗎？」
「反了，反了……」
管家氣得全身抖動。身為舒家管家身份何等高貴，哪個下人敢頂撞。今天邪門了，不但下人敢頂撞，還怒氣沖沖的質問，翻天了。
「打，給我打……」
第二輪開始兇狠地向郁蘭青招呼了。
年輕人躲在後面提心弔膽，心情矛盾，即擔心郁蘭青受不了出賣他，又有出去招認的強烈念頭。但他清醒地知道，即使出去也救不了郁蘭青，反而白搭上了自己。
幾十皮鞭之後管家擔心死人，沒法向舒大小姐交代，舒家大院誰不知道小姐護著小石頭！一揮手狠狠帶著護院走了。
「你沒事吧？」年輕人一翻身躍上刑台，快速解開弔環把郁蘭青扶著坐下，滿臉佩服，「你是一條漢子，近百皮鞭之下硬是沒哼一聲，我所見過的人里最硬氣，佩服！」
郁蘭青渾身火辣辣劇痛，狠狠道：「有機會我如數還給他。上午十鞭，晚上三十鞭，剛才一百鞭一十二鞭，總共一百五十二鞭。我算他一百五十，零頭舍了。」
「鐵人！」年輕人一翹大拇指，「挨了一百五十多鞭還能坐著，也就是你了。那傢伙挺恨你，你得罪他了？」
「算不上得罪吧。」郁蘭青聳聳肩，接著冷笑，「不就是和舒家大小姐說了幾句話，叫了幾聲名字嗎。是舒彤瑩的要求，值得舒家大驚小怪？」
「那就難怪了，舒家不是一般人家，是你自己找打。」年輕人恍然，笑道，「八成舒家大小姐看上了你，艷福不淺，挨幾百鞭值得。」
「不許胡說。」郁蘭青神色一正，他對舒彤瑩很尊重。
在這個時代，她的思想站在時代最前沿，難能可貴。他最尊重這類人，單憑舒彤瑩把下人當成兄弟姐妹這一點，就值得他尊重。
瞅了一眼年輕人，「你還不走，等著挨皮鞭？」
「我不急你急什麼。」年輕人輕笑沒走的意思，饒有興趣的看著郁蘭青，咧嘴道：「難怪舒家大小姐對你另眼看待，你的氣質根本不像個下人。認識一下，我叫巴三，你叫什麼？」
「小名小石頭，大名郁蘭青。」郁蘭青來到這裡第一次亮出了姓名，「巴三，你的身手算不上很高明，也能說的過去，為何不去東交米巷摸幾手？像舒家大院這類地方即使得手，又能拿到多少呢。」
東交民巷是外國人的地盤，是國中之國。
巴三搓著雙手，不好意思道：「我也想啊，去過幾次，差點被逮住了。東交米巷不比其它地方，防守嚴密，手中都有搶，重要東西鎖在保險柜里，很難打開。」
這話提醒了郁蘭青，興起一顯身手的念頭，旁敲側擊地問：「真有你說的厲害嗎？」
「你不信我？」巴三不高興了。
巴三為了證明自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倒了出來，郁蘭青偶爾問一句。接著話題轉移到東交米巷外，巴三不愧是梁上君子，對北京城大街小巷如數家珍，哪個官員去**，某家大閨女出嫁等等，他沒不知道的。
郁蘭青有技巧地打聽兩位好友和顏如玉，結果依然讓他失望，來北京的陌生人很多，巴三一下子說出了幾十人，不是他要找的人。
兩人聊的甚歡，形同多年的好友，不知不覺間幾個小時過去了。
「時間差不多了，給我扣上吊環后你溜掉，除非你想挨皮鞭。」
巴三機警地跳起來，給郁蘭青扣上吊環，嘻嘻笑道：「我會來找你的。」一溜煙翻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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