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蠻荒之地
「冷,我好冷……」
汀鑰又將因貢身上的棉被向上扯了扯,望著好友那張慘白的臉龐,心中無限擔憂。還記得前天在西方與白虎對打時,汀鑰一不小心露出破綻,讓殘暴的白虎一躍而過,一掌將因貢拍翻在地,雙虎同時施法將因貢體內的血液凍結,幸好汀鑰及時趕到,施法阻止,兩人竭盡全力斬殺白虎,但因貢的身體始終沒能熱乎起來,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此刻的汀鑰正坐在因貢的床邊,驅動著龍角想要嘗試著將因貢體內的寒氣吸出,卻終是徒勞,一切的努力只讓龍角上的花紋更亮了些——這是神獸間的羈絆感應,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才導致龍角吸不出寒氣的吧,它也把他當敵人了。
船輕輕地停下了。汀鑰跳下船,背著沉睡著的因貢走進了峽谷……
「因貢?他怎麼了?」「他中了白虎的冰凍法術,全身血液皆被冰封,我儘力了也只能這樣……您能不能救救他?拜託了。」「嗯……我也只能出一點力,讓他暫時蘇醒。解鈴還須繫鈴人,等到了蠻荒之地你去找白虎吧,我也會過去勸勸白虎的……」
「鑰?」
因貢醒來,只覺身體十分沉重,腦袋暈乎乎的,費勁地睜開雙眼后就看見汀鑰坐在床沿,又是那副睡得快要摔到地上去的樣子。罷了,再把他拉上床吧。
等等,記得向前還在跟白虎打鬥啊,怎麼上船來了?
哦——之前好像是自己打鬥的時候另一隻白虎撲了過來……
因貢小心翼翼地下了地,不吵醒汀鑰的同時將他一點點挪到床上,自己則光腳去了控制室,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睡了整整一個星期!此時他望著玻璃前的夜色,也不知是不是體內的血液被凍結的太久了,他感覺自己的心比之前更冷了……
「鑰。」「貢。」
兩個青年相視一笑,攜手同行,走向了蠻荒之地。一切果真跟畫上的一模一樣,朱雀和蒼龍在天上翱翔,白虎護在玄武兩側,玄武卧於中央,殼上的那條黑蛇的腦袋高高地立著。兩人邁著堅定的步伐,走至四大神獸前。
「想要取走血印章,必先過我們這關!」四大神獸的聲音同時傳來,隨後是兩隻白虎帶有呼嘯的聲音:「為了公平起見,先讓我們為你療傷。」
因貢想要說自己沒事,卻被汀鑰強推上前,他驚訝地回頭看看汀鑰,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感到一股能量湧入體內,帶來一陣溫暖。待白虎停止施法時,因貢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熱血沸騰,他的大腦告訴他應該立即拔出長刀砍下面前這兩顆虎頭,但對方好像預知了他的想法,一隻白虎直接給了他一掌,將他拍出幾米遠。
因貢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又沖向兩隻白虎,這一回他猛跑幾步,跳至半空,抓準時機,一個前空翻直衝玄武殼上那條黑蛇,豈料黑蛇還沒張嘴,天上那隻蒼龍就一頭扎了下來,一尾巴掃過,又將因貢打出十多米遠。這一次,因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起來時有一邊鼻孔還緩緩流出了鼻血。因貢感到鼻腔里的熱流,伸起手簡單地用袖子擦過,瞄了眼正處於不遠處的汀鑰。二人就此正式展開進攻。
先是汀鑰,他高高舉起那半截龍角,引出雷電,吸引四神獸的注意力,同時將閃電引至寶劍上。因貢趁機飛快地跑向四神獸,試圖從側面進行打擊。白虎的眼角餘光早就瞥見了因貢的小動作,鉚足力氣準備再次揮爪時給他一記重擊,不料這時汀鑰一劍揮過,兩隻白虎皆被閃電擊中;玄武縮進了殼中,毫髮未損;黑蛇及時用力向上一竄,躲過一劫。因貢趁著兩隻白虎動彈不得時,手起刀落,血灑碧空。
朱雀和蒼龍飛了下來,一齊施法,一個天降火球,一個召來大水,同時攻擊兩人。兩人一看這陣勢,立馬向對方所在處跑。火與水打在一起,形成了大量水霧,擋住了三神獸的視線。
趁著水霧還未完全散去,兩人從水霧后衝出,刀劍碰撞出了一陣又一陣刀光劍影,砍斷了朱雀的雙爪和蒼龍的兩根龍鬚,但兩人的真正目的顯然不止於此,只聽「鐺」的一聲,刀劍砍在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人形的台章手持的殼上。台章以殼為盾,在他的肩上,黑蛇將血印章用尾巴勾住,躲進他的衣服里。
接下來輪到玄武迎戰二人,朱雀和蒼龍不時飛下助力。玄武變化莫測,時而變成獸形,時而變成人形,使二人應接不暇。汀鑰乾脆再次舉起那半截龍角,引來天上的閃電后對著朱雀和蒼龍就是一通亂划,一段時間后,二神獸扛不住這一陣一陣的雷電,紛紛落下,動彈不得。因貢不停地進行空翻,試圖找到玄武的突破口,見汀鑰完事,立即揮起長刀看在玄武殼上,同時招呼汀鑰衝刺過來,用劍猛地劈向玄武的頭,玄武見勢不妙,推開因貢,向上抵擋。因貢急忙滾到一旁,順手扔出一個東西,玄武還未反應過來時,黑蛇便已先行竄出,撲向那把淬了毒的利刃。當看到污黑的血從黑蛇體內流出時,玄武不由得跪下一膝,右手仍撐著殼盾,左手卻捂住了心口。
因貢直接撲向玄武,準備直取他身上的血印章。玄武乾脆變回獸形,縮在殼內,無論怎樣都不肯出來。因貢氣得再次舉起長刀,用一隻手把住了那顆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縫的玄武殼,另一隻手提著長刀就往殼裡捅。很快玄武殼裡就鮮血成河。當汀鑰看到因貢活生生將殼內血肉模糊的玄武的肉體強扯出來時,他吐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著。因貢正欲去取玄武腿下壓著的血印章時,後者卻拼盡體內最後一絲力氣,將血印章扔向了汀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