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

出宮

自從許清說了要帶贏嫀出宮后,贏嫀上課也沒有心思了,睡覺也睡不著,接連兩三日沒睡好,終於等到了許清帶她出宮的日子。

昭儀出宮算是大場面出行車馬早就準備妥當了,三清觀是皇家道觀雖然說在京郊但是離皇宮也不遠,贏瑾瑜沒有跟著二人去,就在學堂讀書。

車馬開始行駛贏嫀掀開窗帘,好奇的瞪大眼睛看著外面,許清發笑,贏嫀因為一些經歷老成懂事,只有這個時候才讓許清覺得她是個孩子。

看著周圍的景物瞬變,直到馬車慢慢使出了硃紅色的大門,贏嫀心裡才一松,她真的出來了?

藏青色的馬車身後跟著隨行儀仗,前面還有開路的,四周都有護衛,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道觀去,贏嫀心裡澎湃也也緊張,有她第一次出宮興奮,也有終於要見許久不見生母的緊張。

不知道母親她過的好不好現在怎麼樣?病情有沒有好一點?這樣想著心情也惴惴不安起來,一時間贏嫀的眉頭都擰巴在了一起。

許清看著她這幅小大人的模樣不經失笑,這孩子心思重過繼來的時候心性已成,有時候還有些自卑,自己將她養在身邊雖然存的利用的心思但是有時候也忍不住可憐這個尚且才十歲的孩子,她的童年過得並不是很好。

一隻溫柔的手突然拍了拍贏嫀頭,讓贏嫀突然回頭,看見許清用一種慈祥的表情看著自己,眼底還有她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憐憫。憐憫么?她不需要憐憫,贏嫀垂下眼眸,順施把許清的手拿下來放在臉上一臉依戀:「母妃……」

許清揉了揉她白嫩的臉蛋,慢慢抽出手,「大夫說,趙氏出了冷宮以後,少了刁奴刺激精和藥物殘害神狀態好多了,現在也只是身體有些弱罷了。」

「什麼?」贏嫀皺了皺眉,「刁奴刺激和藥物殘害?」

「沒錯,這件事連你都不知道,你剛出生時,趙氏雖然因為你是女孩兒大受刺激,但是不至於到失心瘋的程度,只是當時腦子稍微有些昏聵罷了,不然又怎麼把襁褓中的你撫養大?」許清溫柔道。贏嫀瞪大眼睛,她現在才十歲,尚且年幼怎麼會知道拉扯大一個孩子的困難,靠一個失心瘋的妃子和一個恨著她的乳母怎麼可能?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許清嘆了口氣接著道:「本宮初次在冷宮見到你時也很是意外你居然能在那種地方長大,後來,本宮知道冷宮的盧嬤嬤是皇后的人後便查了下她還給皇后辦過什麼事……」

說到這裡許清頓了頓,留給了贏嫀心裡準備的時間,見她微微回神了,便接著說:「本宮查出她在你記事前,就一直讓一些小宮女每日言語刺激趙氏,並且在她的飯菜里下傷心神的藥物,趙氏原本就受了刺激如此一來,確實得了失心瘋。」

「你是說……你是說……母……趙夫人的瘋病是皇后的手筆……」贏嫀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更咽的不成樣子了,她一直以為母親沒愛過自己,一直怨恨自己,沒想到……

「嗯。」此時許清也顧不得她的情緒了,接著說:「所以本宮很佩服趙氏能在這種情況下保護你長大,皇后恨毒了趙氏也不是不想連你一起下毒,讓你變成一個痴傻呆兒,趙氏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寧願自己中毒也護著你一點沒事。所幸你只是個公主,皇后覺得你成不了大器,對你動了幾次手沒成功怕被皇上察覺也就收手了。」

「趙氏是一個聰明人,速有急智,從尚書庶女做到寵冠六宮的趙妃可不是美貌就可以做到的,她讓本宮撫養你,也是在本宮出現在冷宮后迅速下的決定。」說道這裡許清眼裡閃過許多佩服,「當然本宮同意收養你也是她付出了些代價換來的。」

贏嫀不是什麼天真的無知幼女,聽許清說這些她已經明白母親為自己的付出了,她神開口:「趙夫人……付出了什麼代價?」

許清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當初她因為害本宮妹妹難產而亡,一屍兩命的罪名被打入冷宮,本宮和她都知道她是被陷害的,但是真正的主謀是誰我們一直不知道,上次,趙氏告訴了本宮幕後主謀名字,這對本宮尤為重要。」

贏嫀聽完久久失神,眼淚不爭氣的落下,她起身微微向許清行了行禮:「多謝母妃告知我這些。」

想了想贏嫀還說是問道:「孩兒還有一事不明,上次秋獵害女兒差點被老虎咬死的人是不是也是皇后?」

許清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孩子竟然這麼聰慧,能猜出上次害她的真正主使不是李淑容,李淑容那個蠢貨在楓樹林里挑撥離間的事她也知道,所以跟這種心思聰透的孩子說話要把事情全部說給她聽更好,許清搖頭:「本宮不確定,畢竟死個公主對她好像沒什麼特別大的好處,皇后看著也不像是怕你發現趙氏的事跟她尋仇的人,她犯不著冒被皇上發現的險來殺你。」

「皇后她害得趙夫人如此……孩兒恨不得生啖其肉。」贏嫀發狠道。

「呵」許清嗤笑一聲,輕飄飄的道:「本宮跟你說這些可不是指望著你去復仇的。」

「皇後手里有嫡長子,背後有謝家,就算皇后失寵,仗著這兩樣她也不怕什麼,想要復仇,總得有權勢才行。」許清說道這就沒說什麼了,贏嫀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我想不明白,趙夫人一無權無勢的廢妃,皇後為何要趕盡殺絕至此,況且她都能給母妃下傷心神的葯了為何不直接下毒?」

「這都想不明白嗎?」許清扶額:「比起死人,當然是生不如死更痛苦啊,若是她神志不清時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那她清醒后該有多痛苦?」所以趙夫人時清醒時瘋癲也是皇后的手筆。

呵……何等毒婦

馬車裡又恢復默然……

大雪封了上山的道路,想去三清觀只能徒步上山,宮人們將馬車停好,等贏嫀和許清一同下車時,二人面上已經恢復如常了,畢竟贏嫀雖然年紀尚幼小,但所幸不是什麼溫室里的花朵,從小遭遇的吹打不少,自然承受能力強一些。

對於這點,連許清都頗為讚賞贏嫀。

上山的路陡峭又濕滑,宮女們都小心的護著主子生怕主子有什麼閃失,摔了碰了,這麼一小心翼翼上山的速度就這麼慢了下來。

折騰了一個時辰,幾人竟在這冰雪裡累出了滿頭大汗,贏嫀更是累的小臉通紅,一抬頭看到威嚴的道觀,才微微鬆了口氣,舒展出一個笑容。

青延的石階上,是一座青磚黑瓦的威嚴道觀,四周雲霧繚繞,增點了絲絲仙氣,道觀裡頭緩緩升起煙火,這是宮外的皇家道觀,香客自然不少,也算是煙火鼎盛。不過今日宮裡的娘娘出行,宮裡的娘娘少出宮門,一旦出宮來道觀這種地方閑雜人等也是都要迴避的,以免影響娘娘清靜,所以這裡沒有香客。

道心師太早已帶著道姑道同等在門口迎接昭儀娘娘,許清淡淡的對她點了點頭后便帶贏嫀去參拜三清。

這畢竟是皇家道觀,大殿氣派,贏嫀不信鬼神,但是來了這裡難免要誠心的拜上一拜。

拜完三清,許清才屏退下人讓道心師太跟自己去了廂房,讓一個小道姑帶著贏嫀去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小道姑也沒進去,而是在門口等贏嫀。

贏嫀看著眼前的小院,不算太大,很是樸素,沒有破破敗敗,雜草叢生,已經算是很好了,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了進去,這裡已經很好了。

木門被「吱~」一聲打開,迎面而來的是一陣葯香,只見一粗袍婦人坐在木桌前梳著花白的頭髮,「母親……」贏嫀看到這幅場景,又想到許清在馬車上說的那些話,不領覺得一陣鼻酸,她叫了一聲便衝到婦人懷裡嗚嗚咽咽。

趙依雲有些木訥的低頭,看著這個穿著華服撲在自己懷裡的贏嫀,此時的她雖然頭腦昏沉,但是還是明白這是她的女兒,一時顫抖著手撫了撫贏嫀的頭。

難得有出宮的機會來看母親,總不能一直這樣相擁而哭,所以贏嫀很快調整了情緒,「母親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好……好……」趙依雲艱難的開口,說話有些斷斷續續,她的腦疾在冷宮時為了贏嫀全憑著一口氣撐著,現在出了冷宮自然沒了這口氣,一時間積壓的疾病傾勢而來,縱然有大夫精心救治,現在瘋癲的時間變少,但她的精神狀態也沒有當初好了,每日昏昏沉沉的,能正常跟人交流的時間也不多。

「女兒在宮裡什麼都好。母親不要擔心。」贏嫀說著又抱了抱趙依雲,趙依雲拉過她的手,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東西。贏嫀微微一愣,是一張紙條,應該是母親清醒之時寫好的,贏嫀默默收好。趙依雲又抱著她,在她耳邊低低的,斷斷續續道:「宮外……宮外……母親……還有一……親近……血脈……趙依……藍……你可依靠。」

母親這是怕許清某一天靠不住給自己留退路,贏嫀感動,又差點哭泣出來,咬了咬唇便生生忍住了。

母女二人默然,趙依雲現在不清醒,贏嫀跟她多說什麼都沒用,也只是幫她梳理了頭髮,理了理衣服,用這裡的筆墨給她留了書信讓她清醒的時候看,昨晚這些發現趙依雲靠坐在床上沉沉的睡去,贏嫀將她放平拉好被子,又靜坐著陪了她一會兒才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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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怨深深之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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