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謀
一回去，楊素就拉著心明整理身邊北齊細作的名單，她心不在焉的工作著，心裡卻在擔心夫君，思念夫君。終於三日了，心明卻被楊素派去暗殺北齊細作。
心明聽從楊素的安排，布置整個行動，延遲了和夫君相約見面的時間。她才一有空，就馬不停蹄的跑去小屋和夫君見面，縱然疲累，她渴望見到夫君的心情卻很愉悅。
終於到了小屋，她開心的大喊：「玉卿！」
一邊喊，一邊跑向屋裡，她推開門的一瞬間，欣喜卻落空了。
「玉卿！」她又出門四周喊了喊，卻始終沒有見到夫君的身影。
她走回屋裡，四周轉轉，果然在籮筐的下面找到了留言，上書：暗人心明，你我殊途，今日起夫妻緣斷，形同陌路。
心明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一顆心碎在了地面上，她閉眼，鬆手丟掉了那塊寫著留言的布條。坐在凳子上，她自嘲道：「你這個笨蛋，世間哪裡有永恆的愛情，為何你做了這麼久的暗人，還是如此天真？」
出來屋中，她抬頭，看到飛過的兩隻燕子，冷笑了兩聲。曾經他也和張玉卿鶯鶯燕燕的熱鬧過，可結果呢。
她抬腳踩在落葉上往前走，走著走著，她的腳步越來越慢，表情也越來越冷。突然，她大喊一聲『不對』，便轉身回去，再次撿起那塊布條，她又讀了一遍。
「心明……」她反覆的研讀著，覺出了問題，「夫君喊我燕兒，卻為何故意留書心明，可這字跡確是夫君的不假。難道，是夫君故意留線索給我？」
「心明！」她正在思索的時候，冷焰走了進來。
「你怎麼在這裡？」
「北齊細作最後一人已經找到了。」
「是嗎，那你為何不去執行命令，到這裡做什麼？」
「最後一位北齊細作，是張玉卿。」
心明聽著冷焰的話，不敢相信的跌坐在地，口中碎碎念著：「不可能，夫君不懂武功，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如何是細作？」
「他接近你，就是為了殺了主公，殺了皇上。」冷焰還在火上澆油。
「你知道我夫君在哪兒？」心明站起來，盯著冷焰問。
冷焰沒有回答她，但是心明卻已經得到了答案，抬腳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兒？」冷焰伸手攔住她。
「我要親口問他。」心明冰冷的聲音讓人害怕。
「主公有令，這件事不讓你插手。」
「你攔不住我。」
「那讓我們過過招吧，我好久沒有……」
「我沒空！」冷焰的話未說完，心明已經拔出短劍刺了自己胸前一劍。
「心明，你……」冷焰不忍心看著她傷害自己，就收手放她離去了。
心明一路騎馬顛簸，全然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到了府上，她直奔刑房，可楊素早有防備，暗人站成了兩排在等著心明。
「主公，」心明跪在那兒大喊，「張玉卿有恩於我，主公手下留情。若張玉卿真是細作，心明願以自己一命抵他一命，請主公讓我見見他，我要親口聽他說。」
「心明，你別費力氣了。」跟她一起長大的空全上前想要拉起她，「主公有令，不準放你進去。」
「你知道的，你們攔不住我。」心明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心明，你別逼我們出手。」眾姐妹不忍心兵器相見，又加以勸阻。
「我不想為難你們，你們出手吧。」心明說著，已經從袖中再次滑下了匕首。空全不忍出手，倒是其他姐妹出劍的出劍，出刀的出刀，用鞭的用鞭，心明一人周旋在他們中間，卻絲毫不感覺吃力。
眼見一個暗人要持劍刺向心明，心明背後雖未長眼睛，卻架住其中一人的劍用力推向另一人的鞭子，鞭子纏住劍，二人難解難分，心明得空一腳踢向持劍來的暗人，讓她倒在了另一人的身上。心明見刑房門口有空隙便要往裡進，誰知竟有人在背後刺了她一劍。
她回頭，看到空全正在她背後，他還是向她出手了。
她理解他的無奈，可是為了見到玉卿，她也不得不出手了。她才一掌推了空全出去，便聽見楊素喊了一聲『住手』而來。
楊素看著心明受傷的樣子，心裡的憤恨全部發泄到了張玉卿的身上。可是對心明，他表現出來的卻只有憐惜。
「心明，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張玉卿是敵國細作，我養你這麼大，一直對你寄予了很大希望。你若要捨棄你的國家，我不攔著。」
「主公，讓我見他一面。」心明還是只有這一個請求。
楊素知道心明的性子，她的執拗是他從小看到大，所以他乾脆也不再堅持。他心裡的計謀多於國家中大多數的朝臣，也正因此他才能走上今天的位置。
「心明啊，你知道我有多疼你。既然你決意要見他，那你今晚酉時到這裡來，明天給我一個交代。」楊素說完，就離開了。
心明既已得到了允諾，不得不跟著他離開，可她能去哪兒呢，現在她滿心想的就是如何解救夫君，洗去他的冤名。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是要見到夫君才能了解，所以她煎熬的等到了酉時。
對鏡梳妝，她第一次以一個新婦的姿態出現在鏡子里，也是第一次打扮成這麼花枝招展的女人，為的就是讓夫君看到自己安好。
這一次心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她在守衛的目送下進入刑房，被人領著到了水牢。看著深不見底的水牢，心明的眼淚湧出，她想：「夫君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水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她正想著，便見守衛按動機關，拉上來一個鐵籠，鐵籠里有個木板，木板上蜷縮著張玉卿，渾身濕透還被五花大綁著，奄奄一息。
「夫君！」心明心痛的蹲下來，扶著柱子等著鐵籠上來。
聽到心明的一聲叫喊，張玉卿似乎有了些反應，他微微動了動身體。到達心明處，守衛又按了機關，鐵籠的門打開。心明見狀，馬上跳了上去。
「心明，你慢慢解決你的事，主公的心思你懂得。」守衛說完，就離去了，關上了刑房的門，留時間給他們二人。
撫摸著夫君的頭髮，她輕聲喊了喊：「夫君，為妻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