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異常

第八章 異常

「夫君!」心明又一次大喊一聲,從夢中醒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臨風,她自從回到府里,連日來一直夢見夫君。今日都已日上三竿,她才醒來,且是被夢中血粼粼的夫君嚇醒的。

「我已連著數日噩夢纏身,可夫君早已亡故,難道此是預兆主母會發生什麼事嗎?不行,我今日定要進宮去看看。」心明感覺心神不寧,想起了還在宮中的主母。

此時已是秋暮冬初時分,院子里原本半青半黃的那顆銀杏樹,貌似一夜之間變成了金黃色,像一片片的金子串在樹榦上。

心明出去,感覺到冷颼颼的,可她沒有在意,任憑風灌進衣服里。抬頭看看那顆銀杏樹,她冷笑道:「又是一年,李玉燕,後天是你的生辰,你的血還是熱的嗎?」

她觀望了一會兒,抬腳就要走出院子,才一轉身,卻見臨風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知道怎麼的,她看到臨風,總會把他錯認為夫君復活。可她努力搖了搖頭,在心裡對自己說:「不不不,心明你冷靜點,他不是夫君。」

「大師姐……」臨風率先叫住了心明。

「你……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大師姐關心。」臨風說著,兩眼竟然流出眼淚來。

「你怎麼了?」

「師姐,我聽李神醫說了你和你丈夫的事情。對此,甚是同情。」

「原來如此。我和夫君的情緣已盡,無需他人憐憫,你既已知曉,坦然便是。」

「大師姐,老天讓我的容貌和張先生如此相像,又讓我也……我也……總之,或許是你我的一種緣分。」臨風一句『我也對你動情』始終還是沒說出來,唯有兩眼深情的看著心明。

「臨風,你說這話,可是不怕主公怪罪?」心明對這個孩子的輕佻產生了厭惡。

「師姐!」臨風說著,突然下跪低頭哭泣,「我體內被主公種了情蠱,我曾對其他女子動情,可程度不深,尚未發作。自上次見到大師姐發作,我才明白,原來我對大師姐一見情深,程度之深已經讓我性命堪憂。」

「你說什麼?」心明聽到這裡,突然激動起來,「你體內竟被種了情蠱?事情太過離奇,我知道主公為了威脅暗人會在體內服毒,可都是毒,卻從未有過蠱。卻為何單單對你……」

「我的記憶是從來到這裡見到李神醫之後才有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為何會如此?」

「你是說你沒有以前的記憶?」心明更覺離奇,主公對來歷不明的人向來有戒備心,卻為何單單對臨風如此寵愛。

「師姐,我……」

「臨風,主公叫你呢。」臨風還要說些什麼,被橙練進來叫走了。

橙練向心明行了一禮,也跟在臨風身後離開了。心明還在思考臨風的事,卻被樹上的風箏給吸引住了。順著風箏所在的方向,她走到了一個叫荷香苑的地方,在那裡她見到了一個美婦人正在對著風箏哭泣。

她走近,只見這個婦人一襲青白衣衫,掩面低泣。看裝扮,倒不是她隋朝的打扮,心明猜測這個姬妾應該是陳國的權貴。

「徐伯,夫君是否可以看見這個風箏啊?」婦人對著放風箏的老僕說著,抬頭看向了天空中的風箏。

「公主放心,我家相公知道公主脾性,定會留意各家權貴動靜,看到這個銅鏡風箏,他一定能猜到是公主放的,到時候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老僕正說著,回頭看到了心明,看到心明手上拎著劍,嚇的放開了風箏,杵在那裡。

婦人看老僕如此,才回頭看去,看到心明,她有些嫌棄的別過臉去。

「原來是樂昌公主,是心明冒撞了。」心明看到這婦人是樂昌公主,慌忙低頭行禮。

「不敢。既是楊公心腹,想必到此是為了監督我來的,放心,我在這裡也就放風箏解解悶,這也不行嗎?」樂昌公主的語氣並不和善。

心明知道她還在恨她,也就不多加解釋。但是她知道樂昌公主放風箏是為了通知她丈夫她在這裡,可是這裡城牆又多且高,風箏未必可以起到作用,心裡對她感到了同情。

「公主既要放風箏,何不出了這城牆去,如此不是更容易讓人看到這漂亮的銅鏡。」心明說著,就轉身要離去。

樂昌公主一聽這話,叫住了心明問:「請問……無楊公令牌,可否進出楊府?」

心明站住,回頭對公主道:「無楊公令牌公主不可出入,卻無人在意一老僕。況且,主公應該不會吝嗇舍公主一些金銀財寶。心明話至此,公主若有需要,隨時來找心明,心明就在前面的舍心府。」心明說完就頷首行禮轉身離開了。

樂昌公主聽了心明的話,豁然開朗,欣喜的對老僕道:「徐伯,你每次出門的時候上下打點一下,你去找尋夫君的下落可好?」

「公主啊,可以是可以,只是老奴年事已高,兩眼又看不清楚,外面這麼大,我去哪裡找尋相公的下落呢?」

「老伯莫急,這樣吧……」樂昌公主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半邊銅鏡,「這個銅鏡我和夫君各半邊,你拿著這個去街上叫賣,若有人來問,你只認夫君便是。」

「哎,公主這個主意倒好。公主放心,老奴明日就出去。」

二人商定之後,樂昌公主也不再悲戚,而是日日懷著滿心的希望在等著夫君的音訊。

心明心裡記掛著柳太后和沈皇后他們,隻身一人到了皇宮。再去原來的那個別院,只剩下了陳叔寶一人,在尋歡作樂。看著她左擁右抱著身邊的美人,喝酒吟詩。她搖了搖頭,只願陳叔寶能用這一身才情無憂無慮到死,他多活一日,柳太后也就可以多活一日。

又兜兜轉轉的走著,她看到了小柔,才知道原來柳太后另居一所。沒有驚動任何人,她默默在窗外看了看潛心修佛的柳太后,知道她無礙,也就放心了。她修書一封放在門外,左不過一些祝福祈禱的話留給了曾經的義母,那個慈祥對她滿心疼愛的老太太。

想起陳叔寶剛才的醜態,又看看主母現在老態龍鐘的姿態,心明為她感到不值。

「陳叔寶啊,難道你忘了,曾經陳叔陵要殺你的時候,你的母親是如何以身相撲救下了你,而你現在竟然對自己的生身之母不聞不問……」心明確認主母無恙,冷笑一聲,便抬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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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堡壘與江湖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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