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比武問道

004 比武問道

只見閻羅雪發動快攻劍走偏鋒,招招繞頸,式式取心,鋒芒直指咽喉,前胸等要害,而反觀楊目空這邊只以閃躲之勢應對,也不反擊。袁玄鶴見狀趕緊提醒道:「阿雪,收著點兒!」

楊目空聽到此話,找了個空當暫且躍到一邊,對閻羅雪說道:「聽見沒有,下手輕點,可別傷著人。」

閻羅雪輕笑一聲道:「我師父不是怕我傷了你,是怕我傷了他的寶貝。」

翁儆吭哧一笑,示意老康把椅子搬上跟自己出去,袁玄鶴走下掌門之座,擔心地撫著幾個大瓷瓶說道:「這些都是前朝留下來的,可別給我打碎嘍......」

空塵大師小聲說道:「袁掌門,您應該勸勸孩子們,畢竟刀劍無眼啊......」

可袁玄鶴不以為然道:「他倆的歲數加起來都沒有這些瓶子的年紀大,而且這人可以躲刀劍,瓶子可不會躲啊。」

「這......」

楊目空望著袁玄鶴投鼠忌器的樣子嘆了口氣,對著閻羅雪問道:「要不外面去?」

閻羅雪當然不甘示弱,便回了句:「你先請!」

這正殿之外有一個汲雪池,無慮山的名勝之一,這汲雪池佔地有半個正殿那麼大,池水如熱湯滾沸,終年不凍,一熱一寒相融,散布霧氣如流雲倒泄,池內波濤翻湧,池外滴水成晶。汲雪池正中卻有一塊空場,大小約三十步見方,只見翁儆早就在汲雪池旁選了個觀戰的好位置坐下,並對其他人說道:「我看這地方就不錯。」

邢雲月介紹道:「你可真會選地方,那是拔萃台,本來就是供湔雪閣弟子們比武切磋的。」

閻羅雪一個輕功躍到拔萃台上,對著楊目空眉角一挑道:「請吧。」

楊目空也跳入其中,對閻羅雪說道:「你想通過我的武功來判斷師承何派吧。」

「既然你不說,那我只能這樣了。」

「我都說了,我只知道我師父叫銜羽居士,他大名叫什麼我真不知道。」

「沒關係,今日武林榜上前二十的有半數都在場,只要逼你使出平生所學,我就不信無人識得。」

「呵呵,隨你......對了,姐姐的劍是雲瀾一生二十四神兵中的妖雪迷枝吧。」

閻羅雪得意地把手中寶劍橫在胸前一亮,此劍劍刃長二尺七寸,劍柄長九寸五分,刃寬一分半,厚半分,凈重五斤一兩,用西域高原雪山中的至純寒鑌鐵淬鍊,木紋蝕刻,通體亮銀泛著淺淺的藍光,黃花梨劍柄,系著一束梅花瓣劍穗,劍在手中隨意一撩,便能發出幽幽的鳴音。

閻羅雪說道:「我知道你眼力好,廢話少說,接招吧!」

只見閻羅雪還是用同樣的起手,一劍直取楊目空的咽喉要害,那楊目空並未提前躲閃,而是等著她攻來,原地提氣一躍,單足在她的劍身上輕輕一點,借著閻羅雪的力道,飛身躍出十步開外。

閻羅雪急忙追擊上去,兩人一個攻一個守,只是那楊目空依舊避而不戰,不慌不忙地拆解閻羅雪的攻勢,伺機尋找破綻。

又戰了十幾個回合,閻羅雪持劍左撩右刺,均被楊目空化解了去,只見他抓住一個破綻,趁著閻羅雪只顧著揮劍猛攻之時,貼身上前,一個側身猛地頂撞她的右肩上,閻羅雪只覺得右臂一陣酥麻,瞬間失去力道,腳下也向後退去,楊目空順勢出手扼住閻羅雪的右腕,將被撞退兩步的閻羅雪向自己拉近,緊接著微微晃動身體,藉助寸勁,再次衝撞右肩,同時一鬆手,往前大跨一步,雙掌在閻羅雪腹部猛地一推,三次出手的力道疊加,看似楊目空用力不大,實則暗藏一股透勁能將閻羅雪這種身形嬌小的女子打飛數丈之外,落地后還未站不穩,踉踉蹌蹌向後又連退幾步才站住腳跟。

看到這兒,空塵大師忽然對他那小師弟空桶說道:「師弟,楊施主這招如何?」

翁儆聽到空塵大師在跟那小和尚說話,便問道:「這位小師傅也會武功?」

空塵笑了笑回道:「呵呵,會看......」

眾人也好奇這個叫空桶的小師傅到底能說出什麼樣的話,紛紛朝他投去目光。

只見空桶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男女授受不親......」

「嗨......」大家以為這小孩能說出什麼來,原來他關注的只是這件事。

不料就在大家一笑了之之時,空桶又開口了。

「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無兆無相,留手留情。」

眾人一愣,將此話細細嚼味,發覺說得全在道理。

翁儆說道:「可惜沒逼他使出真才實學,看不出根基啊。」

黎傲睨問袁玄鶴:「袁掌門,老夫記得您的這位高徒去年已經榜上有名了吧。」

袁玄鶴謙虛地笑了笑回道:「剛剛二十名,實在不值一提......」

「袁掌門過謙了,江湖上誰人不知這桃花閻羅的名號,以她這般年紀就有如此造詣,實屬難得了。」

邢雲月聽到這話,不由地瞪了自己的兩位徒弟一眼,同樣的年紀,她門下的蜃世九顏空有個虛名,卻尚未有一人能進武林榜前二十。

耿煙煙和謝窗窗當然明白掌門的眼神,相互對視一眼,彼此會意,也未經掌門同意,竟一同躍入拔萃台。

邢雲月見狀大聲斥責道:「放肆,快給我滾出來!」

袁玄鶴倒不以為然,笑著勸道:「無妨無妨,年輕人嘛,難免有爭強好勝之心,正好讓咱們這些家長看看晚輩們的長進。」

既然東道主都不反對,那邢雲月也不攔著了,耿煙煙和謝窗窗一看掌門默許了,也不裝客氣,各自拔劍出鞘,運起一股氣勁隱隱圍繞周身,蓄勢待發。

楊目空見又上來兩個小姐姐,眉開眼笑道:「哎呦,這可怎麼辦,幾位姐姐長得都那麼漂亮,在下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耿煙煙輕蔑地說道:「專心點,現在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

謝窗窗也說道:「我們倆沒有桃花閻羅的武功高,所以一起上你不會有意見吧。」

楊目空苦笑一聲,連連擺手:「在下哪裡敢有意見,只是那小和尚說得對,男女有別,待會在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不要見怪。」

兩位女子已經見過楊目空的身手了,知道一般的拳腳功夫根本占不到上風,乾脆也不作多餘的試探,而是直接使出真功夫,只見那耿煙煙在身前舞了個劍花,緊接著運氣提勁,兩道凌厲的劍氣直奔楊目空而去!

楊目空見劍氣襲來,迅速變換路數,拔刀出鞘,自下而上,迎著對手的招式一刀上挑,也發出一道刀氣對攻。

劍氣與刀氣凌空相遇,相互錯開,兩人同時側身閃避,幾乎都是貼著對方發出的氣勁,險些被擊中,只聽得兩聲巨響,耿煙煙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比胳膊還粗的小樹被攔腰斬斷,而那楊目空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則顯現出兩道深痕。

耿煙煙聽到身後的斷枝聲,不用回頭便知楊目空實力不在自己之下。

楊目空也見識了耿煙煙的劍氣,於是說道:「姐姐劍法精妙,不過我會的可不止是刀法,身法也是一絕,你可有后招?」

耿煙煙剛抬眼朝楊目空望去,忽然他身形一變,只感覺一陣陰風撲面而來,楊目空竟已轉到她身後。

「好身法!」耿煙煙暗暗驚嘆,同時感受到了來自脊背的涼意。

凡是習武之人都隱藏不了自己的氣息,而對手武功的高低,也可以從氣息上判斷出一二。可耿煙煙從楊目空身上一點都感覺不到殺氣。

於是她把心一橫,轉身反手又甩出一道劍氣,緊接著順勢提劍一指,同時腳下猛一發力,朝著楊目空的身影奔襲過去,只聽得「叮噹」一聲,劍氣被楊目空一刀擋開,耿煙煙心想著:「擋得好,擋了劍氣,你就來不及擋我這一招了。」只見耿煙煙身子半伏,足蹬大地,使出全力雙劍交叉剪去,這一招,耿煙煙將大量內力灌輸到劍刃上,劍風可以使得殺傷範圍足足長出十步。

可耿煙煙萬萬沒想到這一招撲了個空,眼前早就沒了楊目空的身影,耿煙煙花容失色,心中大叫不好,被躲開了!

看到這兒,空桶小師傅嘆了口氣說道:「唉......勝負已分。」

耿煙煙已經不去想楊目空是怎麼躲開的,只知道這下完了,剛才大開大合的出手本想一擊定勝負,沒想到楊目空早已看破自己的路數,結果反過來倒給了他機會。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瞬息之間,這一瞬間僅夠她微微側身,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可還沒看清楊目空的來路,耳畔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那是......收刀回鞘?

還未等耿煙煙反應過來,她肋下就被楊目空的刀鞘輕輕一戳,腰間傳來一陣酥麻,緊接著一股迅速且強勁的力道將她震開。

蜃世九顏中的耿煙煙素以出招迅捷,下手兇狠而名震江湖,沒想到今天楊目空只用了一招,就破了她的攻勢,如果楊目空不收刀,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楊目空當然也不可能真的會傷了她,耿煙煙不服氣地說道:「你這傢伙到底用的是哪門武功,竟能輕易就破了我的劍法。」

楊目空說道:「武學沒有高下,但習武的人有強弱之別,如果是邢掌門,剛才那一招,我怕是躲不過去的。」

這時,兩支暗器從附近突然破空而出飛向楊目空,楊目空剛感覺有股勁風撲面,便提起刀鞘來擋,緊接著一個身影翩然而至,楊目空定睛一看,原來是謝窗窗。

謝窗窗二話不說疾步上前直取楊目空,楊目空先是一愣,剛想躲避,不料謝窗窗轉身一甩衣袖向那楊目空的肩膀襲去。

看上去謝窗窗這個動作貌似毫無威脅,實際上暗藏玄機。就在她的衣袖帶過楊目空肩膀之時,一條血痕留在了上面。原來她手中早已摸出腰上的短劍藏在衣袖之下,楊目空不知其故並無防範,所以躲避不及。

楊目空剛剛中了一招,這時候才開始注意謝窗窗的袖子底下,謝窗窗沒有給楊目空喘息的機會,貼上前去,左突右刺,步步緊逼,短劍始終深藏在袖子底下,讓楊目空摸不著套路,只能節節後退,不料一步踏錯,腳下被台階一絆,謝窗窗抓住機會,胳膊一揮,使了個虛招,緊接著俯身閃至一側,一手反剪住那楊目空的胳膊,另一隻手摁住其肩膀,用力一壓,便將楊目空拿住。

「什麼高下強弱的,我看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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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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