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詭計多端

007 詭計多端

閻羅雪睜開眼睛打量四周,發覺此刻正身處在一個山谷中,谷內與外界儼然兩種風景,外頭是凜風瑟瑟,大雪封山,而裡頭雖有散落的雪片飄零卻溫暖如春,花無凋期,一副世間罕有的奇景瑰色。

剛剛經歷了短暫的眩暈之後,閻羅雪此刻還有些恍惚,她扶著額頭定了定神,再確定了一遍自己的位置。

「這不是畫詞谷嗎,我怎麼會在這兒......」

閻羅雪趕緊尋找楊目空的身影,只見楊目空正站在自己不遠處,望著周圍的環境發獃。

此地綠樹鮮花,山壁深苔青青,隙縫間有數股雪水潺潺,跳壁而下,匯入一處天然石坑,猶如瑤池。一隅有草堂兩間,一間內置齊全似尋常布衣之家,一間藏書千冊,儘是武學典籍的珍版孤本。

楊目空剛想走入草堂,閻羅雪急忙站起來大聲阻止道:「你不準過去,那是本門的禁地!」可她剛一起身,腳踝上立刻傳來一陣刺痛,結果又跌坐在地上,楊目空回頭一看,便走過去扶她,閻羅雪又急忙伸手阻止說道:「你也別過來,我自己能行......」

嘴硬對楊目空是沒有用的,他上前抓住閻羅雪的雙臂就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問道:「還能走嗎?」

閻羅雪緊咬嘴唇,倔強地點了點頭,沒想到楊目空回了她一句:「能走個鬼!」緊接著二話不說,一手托住腋下,一手勾起腿彎,竟直接將閻羅雪抱了起來。

閻羅雪長那麼大從來沒被男子抱過,楊目空突如其來的一抱驚惹得她花容失色,嬌軀亂顫,一邊掙扎一邊喊道:「你趕緊放我下來......」

楊目空根本不理會閻羅雪的抗議,只管抱著她朝草堂走去,剛踏入草堂的門,閻羅雪用手抓住門框,雙目一瞪:「不能進去!」

楊目空問道:「為什麼不能進去?」

「這是本門禁地。」

「什麼近地遠地的,我只知道這屋子裡有床。」

「你想幹什麼?」

楊目空懶得跟她解釋,大踏步地走入草堂,然後將閻羅雪往床上一撇,然後抓起她受傷的那隻腳踝一邊幫她按壓一邊說道:「我師父說過,腳扭傷是小傷,但不是小事,外面有人對我們不利,如果被他們找到了,你就算武功再高,行動不便怎麼應對?」

閻羅雪見楊目空真的只是在幫她揉腳,並無不軌之意,但卻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從腳踝不斷地傳到心裡,神色竟變得有些嬌羞,她怕楊目空發現自己臉紅了,於是把頭側向一邊不敢看他,低聲說道:「這裡是禁地,他們進不來的。」

「別再說什麼禁地了,這天底下所有地方,只要有門就能進,我不就進來了嗎?」

閻羅雪一聽,忽然想起來問道:「對了,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楊目空回道:「我不是找到這兒,我是跳到這兒的。」

「什麼意思?」

「剛才一時情急,我只好使出師父教我的移駕千宮,把你我都轉移了出來,但以我的功力還不能控制這門武功,無法指定一個地方轉移,所以只能隨緣了。」

「什麼移什麼功?」

「移駕千宮,王道武學中的一種秘技。」

閻羅雪半信半疑道:「王道武學......那不是天家厲氏的獨門武學嗎,難道你是天家的人?」

楊目空笑了笑說道:「呵呵,你看我長得像皇子還是公主,誰規定只能天家的人才能學,其實這王道武學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要是教你,你不就也會了。」

閻羅雪又道:「就算你不是天家的人,但教你這門武學的人一定與天家有莫大的關係。」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沒問過。」

「你真的不知道你師父真名叫什麼?」

「真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拜的師?」

「我沒拜過師,我是師父撿來的孤兒,她把我養大,教我讀書寫字教我武功,就是沒告訴過我她的名字。不過,雖然她很嚴厲,但在我心裡,她就像我娘一樣。」

閻羅雪一聽這話,立刻問道:「你師父是個女的?」

「是啊,我從來沒說過我師父是個男的呀。不過沒關係了,剛才在那麼多前輩面前露了一手,他們這會兒應該也能猜到我師父大概是誰了。」

閻羅雪眉頭一皺,擔憂地說道:「他們能猜到,別人也能猜到......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話說馬摧城命手下們分頭逃竄,然後獨自一人飛奔下山上了官道,此時剛過了界碑二三裡外,四下渺無人煙,官道兩旁均是密林,也無風景可言。馬摧城急於逃離湔雪閣,並沒注意到周圍有什麼異動。

突然從前方十幾丈外的地方閃出一個背著長劍的湔雪閣弟子,站在原地雙臂抱在胸前直直地看著他,馬摧城一見,大聲吼道:「你是什麼人,膽敢擋本大爺的去路,你知不知道本大爺是誰?」

那人冷笑道:「哼,我不管你是誰,竟敢在我們湔雪閣暗箭傷人,我就必須拿你回去交給掌門發落。」

「你想抓我?哼,報上你的名號,讓我聽聽你夠不夠這個資格。」

「湔雪閣王浸秋。」

馬摧城一怔,警覺地掃視一圈四周問道:「就你一個人?」

「一個人怎麼了,拿下你綽綽有餘。」

馬摧城神色一變,呈上笑臉說道:「少俠誤會了,我跟你們袁掌門可是認識多年老友了......」

話未說完,只見馬摧城一抬手,一隻短箭從袖口飛出,直奔王浸秋的胸口。

「袖箭!」王浸秋急忙閃身躲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短箭速度飛快,捉不到影蹤,王浸秋剛往邊上跳出一步,那箭已經刺中他的右臂。

王浸秋忍著疼痛,咬牙拔出箭,只見傷口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再看馬摧城,卻正不緊不慢地向他走來。

馬摧城一邊走近一邊說道:「哼,袁掌門的徒弟都是一根筋嗎,明知道我的手段還不防著點兒,我勸你還是乖乖把路讓開,否則別說是徒弟了,就算你是他兒子也休怪我不客氣。」

「你......真卑鄙......」

王浸秋怒火中燒顧不得疼痛,拔劍便向馬摧城攻去。

見王浸秋出招反擊了,馬摧城仍然是不緊不慢,迎著對方的攻勢,僅用單手便逐招化解。王浸秋見一般的招式對他不起作用,只好使出絕招,只見王浸秋翻身向後一跳,運氣於劍,高高躍起,凌空劈出一道劍氣!

凌厲的劍氣飛旋著,破空而出,劈向馬摧城,那馬摧城眼見劍氣臨近,卻不躲不閃,抽出長刀,對著劍氣抬手一揮,只見,那劍氣突然掉轉方向,飛速向王浸秋襲來,王浸秋沒料到有此變數,身體上在半空還未落地,來不及躲閃,只好收劍擋在胸前抵擋,長劍被自己發出的劍氣擊中,王浸秋受到震擊,摔在數丈之外。

馬摧城冷笑一聲道:「你看,我說過你不夠資格,本來你只要乖乖讓路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弄成這樣又何必呢。」

說罷,馬摧城又是一聲大喝,雙持手中長刀,在身前連續飛快地劈出兩道刀氣,只見兩道刀氣交錯旋轉,貼著地面飛向王浸秋,王浸秋此時正因傷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只好又用劍抵擋,結果連人帶劍被刀氣擊飛,分散各處。

雖然沒有直接被刀氣擊中,但此時王浸秋全身上下都被震傷,橫卧在路中間,一動不動。

馬摧城用輕蔑地眼神看著到倒地的王浸秋,收起刀剛想轉身離去,馬摧城忽然聽見身後一陣勁風來襲,驚恐地回頭看去,只見從附近飛來五道相互交錯劍氣,呼嘯著直奔馬摧城。

「湔雪七英!」

馬摧城一看此招攻勢凌厲,不用全力怕是抵擋不住了,只好也原地蓄氣,手中長刀自上而下,劈向腳下的大地,只見無數土石從地下掀起,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那些劍氣和這土石屏障相衝,頓時碎土飛石四下濺開,阻隔了兩頭的視線。

這袁玄鶴門下的湔雪七英可是號稱能與劍蜃樓的蜃世九顏齊名的武林翹楚,馬摧城知道憑自己的武功,對付他們其中一兩個還尚有勝算,可是再多肯定就打不過了,於是趁著此時塵土瀰漫,趕緊走為上策。

王浸秋當即透過紛紛墜落的塵土,想要判斷馬摧城的后招,卻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只聽得馬摧城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遠:「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本大爺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下回再來領教湔雪七英的劍陣......」

王浸秋艱難地站起身來,捂著胸口的痛處,悻悻地說道:「可惡,居然想跑!」

「五師弟別追了。」

王浸秋回頭一看,原來剛才出手解圍的是他的五個師姐和師兄。

王浸秋不甘心地說道:「就這麼讓他跑了,回去怎麼跟掌門交代?」

湔雪七英之一的二師姐令狐雯說道:「若只是他一個人,今日是絕不會讓他輕易走的,但此刻咱們湔雪閣的地界內還有多數潛入者,大師姐也不知身在何處,我們還是趕回師門,加強防範吧。」

三師姐金舞鹿嗔怪道:「都怪你平時只練輕功不練劍,怎麼樣,你跑得快有什麼用,還不是留不住人。」

王浸秋捂著胸口,無奈地接受師姐的教訓,令狐雯說道:「算了別說了,五師弟你還能用輕功嗎?」

「能。」

「那好,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幾個先回師門,我和三師妹去找大師姐。」

「是,二師姐。」

話音一落,六個身影騰空而起,眨眼間便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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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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