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窮的叮噹響
原身是貪財好吃的，全身家當加起來都不到五十個銅板，窮的叮噹響，她哪有錢！
「我一個婦人拉扯幾個孩子不易，家裡實在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村長摸了摸自己不算長的胡茬，沉思了一下，隨後嘆口氣說道：「哎，看在林二的份上，這五十個銅板，我先給你墊付了，正好稻子也快收了，到時候農忙，也多有做工的地方，我給介紹幾個活計，你們好好做工有錢了，再還給我吧。」
「爹！這江嬸子是什麼德行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東子他們掙到錢，她也不可能還給你的！這借出去的錢不就打水漂了嗎？」
剛剛那個高高壯壯的小子一聽到村長說借錢就有點急了，趕緊湊過來說，那大嗓門依然是泯然眾人。
江艷也思考了一下，隨後對著村長微微頷首，對著幾個兒子說道：「我們要謝謝村長的幫助，等農忙時，村長介紹的短工都要好好去做，掙到錢了不用給我，直接還給村長。」
林村長擺擺手，隨後讓那大嗓門的小夥子數出五十個銅板出來。
那小夥子一邊委屈的數著銅錢，一邊瞪了一眼江艷，好像數的都是他的命根子一般。
林村長想到劉小夢的身世，不由的嘆口氣，都是苦命人啊，只望這林家人能待她好一些。
那小夥子反覆數了幾次，五十個銅板被他來回摩挲，林村長都看不過他這婆婆媽媽的樣子，一把搶過銅錢，當眾遞給眼巴巴望著的劉家人。
劉大壯的媳婦一身肥肉，皮膚黑，一身邋遢，正仔仔細細的數著到手的銅板。
「我說你們林家村窮成這樣，連五十個銅板都墨跡半天，以後那個村的姑娘還敢嫁到你們村？」
數完錢她有尖酸刻薄的說著，要是原身還在，指定和她大罵三百回合。
不過江艷開不了口，有的是人能開口，只見一個大嬸掐著腰回罵。
「我呸！別說五十文，就是五百文我們都給得起！但是你閨女值得嗎？誰不知道劉小夢是你收養的，成天當丫頭使喚，你都恨不得把她餓死算了，給你五十個銅板，你趕緊偷著笑吧你！」
「就是，一個掃把星，我可聽說，她爹娘都是給她剋死的。」
「難怪要嫁到林家來吃苦，原來是個掃把星。」村裡不知情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江艷皺著眉，順著林南的目光看過去，一個雙眼紅彤彤的瘦小姑娘，彷彿等待著講好價錢就得上砧板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面如死灰地沉默著。
這個就是劉小夢，比原身記憶里還要瘦小，看的江艷莫名心疼，這小身板一看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一個。
那黑胖的大嬸被人說的面紅耳赤，她輸人不輸陣，挺了挺她略顯豐滿的身材，彷彿施捨一般說道：「哼，五十文就五十文，權當是我們劉家救濟你們林家光棍的！」
林家村的人不少都被些話氣急眼了，都要擼起袖子準備干架。
深怕事情鬧大，村長趕緊緩活了一下，勸走了劉家人，等他一回頭才看到劉小夢眼巴巴的望著走遠的劉家人。
都沒一個人給她說句話，就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這陌生的地方。
「以後你就好好跟著林南過日子吧。」村長嘆了口氣，也揚長而去。
而劉小夢的眼淚撲簌而下，江艷無語的望著劉家夫婦一家人，一邊搭話一邊走遠。
不大的泥巴院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老二，你去把你媳婦哄好，把院門關上。」等看熱鬧的人慢慢散了，江艷這才有精力打量這個屋子。
泥土坯牆，泥巴地，茅草屋，四面漏風，要是雨大點，她都懷疑這房子能被雨水沖走。
幾個兒子面黃肌瘦，曬的黢黑，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還打滿了補丁，腳上還穿著草鞋，看著就像是逃荒的難民。
眾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尤其是林南，甚至都已經做好被他娘毒打的準備了。
「咕嚕~」
江艷聽到了自己肚子叫的聲音。
她小時候雖然也是農村的，但是活了這三十多年，從來沒有感受過肚子餓的滋味，家裡再不富裕都不會斷了吃食，最多就是沒辦法餐餐大魚大肉海參鮑魚。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眼火辣辣的疼，不知道多久沒喝過水，眼睛也乾澀的不行。
林東小心翼翼的道：「娘，金花去挖野菜了，也快回來了，一會就可以做飯吃了，我去接她。」
今天發生這麼多事，娘肯定會發脾氣，說不定會動手打他們！
只是還沒等他起身，門就被推開，一個滿身補丁的瘦弱女子背著簡陋的竹筐進來，還牽著個兩三歲的蘿蔔頭小孩。
這就是她的大兒媳王金花，和孫子小豆子。
王金花見眾人都看向她，連忙說道：「娘，今天挖到不少野菜，我這就去煮了。」
這個院子只有三間房，一個房給大兒子一家三口住，還有一間房隔成了兩間，她和幾個兒子住，然後就是一個堂屋，邊上搭了個破爛簡陋的泥巴草棚子當做廚房。
王金花彎腰從背筐里撿起一把野菜，跟在她身後的小豆子也有模有樣的撿起一把，三歲大的孩子瘦巴巴的，瘦的一雙眼睛大的格外明顯。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窮的叮噹響，年成不好，地里沒有好收成，家裡天天都是野菜糊糊放一點點粗糧麵粉，一做就是一大鍋，算是一家一天的口糧。
要不然劉家也不會把劉小夢嫁給林家，要是年成好的時候，還能賺不少聘禮錢。
土灶上有一口漆黑的大鐵鍋，兩隻耳朵已經掉了一邊，看上去有些年頭，是這個家裡最值錢的物件。
沒過多久，一大鍋野菜糊糊就做好了，一家子就在堂屋吃飯。
幾塊土磚壘的，搭上一塊還算平整的木板子就是飯桌。
今天發生的事兒有點多，一大家子的氣氛都有點低沉，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飯桌上，幾人利落的擺好碗筷，每人跟前都有一碗野菜糊糊，瞧著黃不黃，黑不黑，令人沒有食慾。
「咕咚~」吞咽口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