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傷一九九零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一個身影在雨中放聲哭喊著,聲音已經嘶啞:「賊老天,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早幾天回來?如果是天意,又為什麼要讓我回來?」
閃電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映照著一張蒼白的臉,十三四歲的年紀,五官精緻,滿臉悲憤。雷聲大作,年輕人緩緩跪到了水中喃喃自語:「這一世,我一定要改變命運。」
他叫杜雨風,出生於一九七七年。湖北襄陽人,農家子弟,直到三十歲才遇到妻子,二零一五年,為了有一個安穩的家,他成了房奴。
二零二一年年底,杜雨風用營業執照貸款十五萬,又從一個好朋友手裡借了十萬,準備代理一款新飲料,在襄陽地區開發市場。
臨近過年,手頭資金有了三十萬,杜雨風偶然間打開了股票帳戶,已經兩年不炒股了,當年虧損兩萬多黯然離場,只是中銳股份留了一百股,沒想到股價已經漲到了十二,眼看要封板,杜雨風轉了五萬資金進去,在封板之前買入,還不錯,漲停了,盈利接近一千。
第二天,因為要送貨,杜雨風竟然錯過了開盤時間,等忙完都已經十點多了,匆匆忙忙打開帳戶,發現中銳股份已經快要跌停了,再一看最高價竟然是上漲了百分之八,杜雨風連扇了自己兩耳光,後悔不迭。
想要斬倉,又下不了決心,只能希望是主力洗盤。
結果股價連續幾天下跌了百分之三十,就在元月十八號,突然封了一個放量板,成交額高達幾十億,杜雨風篤定有大資金入場,又轉入二十萬尋找時機補倉。
十九號,中銳股份低開百分之六,杜雨風毫不猶豫提前掛單全倉買入。萬萬沒想到,截止收盤中銳股份又快跌停了。
二十號,中銳股份繼續低開,杜雨風想做t降低成本,又刷了信用卡,借了網貸,再次補倉。
中銳股份連跌九天,杜雨風慌了神,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了,終於在五塊多的價位清倉了。
看著帳戶上的十五萬塊錢,杜雨風面色蒼白,網貸,信用卡一還就快沒了,周轉資金,房貸,兒子的學費,物業管理費,老爹的生活費,怎麼辦?怎麼辦?
渾渾噩噩開著麵包車向前走去,電話突然響了,杜雨風拿起電話放到耳邊:「您好,請問是杜雨風先生嗎?這裡是建設銀行,我是…」
杜雨風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電話里繼續說道:「杜先生,查到您的貸款資金違規進入股市,銀行將收回貸款資金,希望您儘快到銀行辦理,以免影響您的徵信。」
「轟」地一聲,杜雨風大腦一片空白,前面一輛大貨車按著喇叭衝過來也毫無反應,就在那一瞬間,感覺靈魂飛上了天。解脫了,希望死亡保險能讓老婆和兒子度過難關。「聶心,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和你再做夫妻。」這是杜雨風最後的遺言。
時間回到一九九零年,外面下著大雨,杜雨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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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著高燒,母親因為急性腦炎搶救無效而離開了人世,這讓杜雨風萬分悲痛,迷迷糊糊中好像過完了一生,直到出車禍的那一刻才猛然驚醒,怎麼回事?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杜雨風驚呆了,重生了?難道重生了?轉身衝進了雨里。
看著家徒四壁的老房子,杜雨風欲哭無淚,堂屋裡的老式電視櫃連門都掉了,本來打算今年借錢買一台黑白電視,現在也泡湯了,母親的去世讓這個家庭雪上加霜,住醫院的錢還是幾個姑姑湊起來的。
堂屋的地面裂開了很長一條縫,吃飯的桌子破舊不堪,幾張椅子稀稀拉拉靠在牆邊,一個字「窮」。
早就想圍個院子看來也黃了,門前的大黃牛把大柳樹下面搞的臭氣熏天。
母親的五七到了,站在母親的墳前,杜雨風一滴眼淚也沒有,是真的無情嗎?不是,因為他發誓不再掉一滴眼淚,母親的一生背負了太多責任,外婆在她十三歲時因病去世,撫養三個弟弟的重擔就壓在了母親身上,至於外公,不提也罷,那是一個嗜酒如命的浪子。
母親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三個弟弟,又為了給他們找媳婦操碎了心,長姐如母,母親不管誰會管?還好三個弟弟最終都成了家,母親也放心了。
父親因此大發雷霆,說母親貼了娘家,於是夫妻之間開始矛盾重重,爭吵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打架也時常發生。這也造成了夫妻之間長時間的冷戰。正因為如此,母親生病後未能及時送到醫院,最後搶救無效死亡。
杜雨風嘆了口氣:「也許母親在天堂里更加幸福吧!願母親在天之靈,永遠安息。」
上學路上,杜雨風在堰塘的大堤上來回走動,怎麼辦?自已最擅長的是經商,但是不可能才初一就輟學吧?
做生意也要本錢,家裡窮的叮噹響,連學費都快交不起了,哥哥已經提出了退學,父親也同意了,因為那十幾畝地父親一個人種不了。
爺爺奶奶自從分了家就很少來住,都是以前的矛盾,杜雨風也想不通,一家人哪來的深仇大恨?竟然鬧到誰也不搭理誰的地步。
到了學校,又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但是又覺得很陌生,從他們的臉上,杜雨風看到了兩個字「天真」。唉!沒有承受過生活地毒打就是好啊!還不知道世道艱難,人心叵測。
前排的美女吸引了杜雨風,那是班花何燕菲,曾經是他初中三年的夢中情人。沒辦法,農村孩子早熟,對情情愛愛已經非常嚮往。
杜雨風認為以前太傻了,偷偷喜歡了三年都沒敢吭聲,這一世一定要讓她知道,於是偷偷寫了一封情書,趁人不備塞進了何燕菲的書包里。
第二天這封情書出現在班主任尹老師的講台上。
尹老師痛心疾首:「杜雨風,雖然你母親剛去逝,但你也不能自暴自棄,你的成績一直是年級前三名,這次有下滑的跡象,何雨菲這次年級排名第一,請你不要干擾她,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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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書我就不念了,下不為例。」
同學們哄堂大笑,杜雨風滿面通紅:「老師,對不起,我錯了。」
尹老師語重心長地說:「杜雨風,你成績不錯,只要肯努力,上大學不成問題,如果家庭困難可以上中專,國家包分配,也是鐵飯碗,總比你在農村種地強吧,老師幹了一輩子民辦教師,想要個編製到現在都辦不了,鐵飯碗不是那麼容易端上的,要好好學習才行。」
杜雨風連連點頭:「是是,一定努力。」
中午放學了,杜雨風捏了捏手中的食堂飯票,還剩二斤,自己飯量大,通常一頓要吃一斤,也不知道有沒有短斤少兩,反正堆起來一大盤子。
看了看食堂的飯菜,杜雨風轉身就走,一大鍋冬瓜上面飄著幾塊豬肉,難怪同學們都說食堂飯菜難吃,簡直就是餵豬,打臉,說得有點過了。
出了校門,看見對面的小賣部竟然支起了兩個撞球桌子,杜雨風重生前就開過撞球室,思諾克打得賊好,這種小檯子,經常一桿清。
老闆見有人過來忙問道:「小娃子,打球嗎?」
杜雨風聽得有些刺耳,雖然自己個子不高,但也不算小娃子吧,前世自己也長到了一米七五。
杜雨風也沒較真:「玩啦,有人嗎?誰輸誰付檯子錢。」
旁邊一個年輕人接過了話:「喲,看不出兄弟有兩把刷子,很自信啦,不如我陪你玩,咱們帶點彩怎麼樣?」
杜雨風裝著很猶豫,那人又說:「不管輸贏,檯子錢我出了。」
杜雨風一摸桌子:「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人大喜:「我叫周軍,別人都叫我軍哥,在歐廟鎮上開了一家批發部,今天過來送貨,我門前也擺了兩個檯子,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
杜雨風忙回道:「一定,一定,那這個彩怎麼帶?」
周軍大手一揮:「不差錢,一塊錢一個,打的士翻倍。」
打了兩把,杜雨風隱藏實力,贏了五六塊,周軍說道:「乾脆打兩塊的吧,打小了沒勁。」
杜雨風求之不得,立馬來了個一桿清台,收入二十八塊。周軍不甘示弱,一桿進了六個,杜雨風左右防守還是輸了兩塊。
又打了一會兒,杜雨風又是一桿清,周軍也看出來了,杜雨風的水平比他高多了,於是扔了杆子說道:「兄弟,高手啊,不玩了,也輸給你一百多了,錢都是毛毛雨,我家裡還有事,要回去了,回頭見。」
周軍一走,老闆滿面笑容迎了上來:「兄弟,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鎮場子?有帶彩的檯子費分你一半,沒有就當陪練,中午晚上各一塊,一天兩塊錢,星期天加班另算。」
杜雨風笑了,這老闆真是個人精,還知道名人效應,只要自己這個高手出了名,十里八鄉的撞球愛好者就會被吸引過來,生意自然越來越好,而且還能帶動小賣部的生意,絕對是一箭雙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