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恍然大悟
他想不明白的，不光是陛下的憤怒以及那一腳。
還有陛下的那兩句話。
說自己想他死，還生怕他死的慢？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讓他死？什麼會導致他死？
在首都內，會有一千的軍隊保證他的安全。
就算出了城，也會有一萬軍隊保證他的安全。
有這麼強大的保護措施，怎麼會影響到他的生命？
秦德杵著下巴，正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一道喊殺聲正由遠及近的擴大。
秦德掀開帘子，探出頭。
隨即看到一直軍隊正從四面八方的巷子中殺來。
這些士兵穿著方家禁軍的鎧甲，手持著冒著寒芒的兵器。
有人要刺駕！
而且對方竟然還是方家的軍隊！
緊接著，一道火光從天空中劃過，一個燃燒著的大石球精準的擊中了皇帝的座攆。
火焰一瞬間就將整個轎子以及十八名轎夫席捲其中。
一時間火焰衝天，甚至周圍的商鋪都遭到了波及。
看到這一幕，秦德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大型攻城器械！
這位東西是怎麼進城的？
這座城池的九個大門，每個大門的把守都是方家親信，這種巨大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城內？
與此同時，一股冷風吹入大腦中。
這一剎，他心中的疑惑全部解開，陛下那如謎語一般的話語，也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難怪陛下如此抗拒登基的事。
原來是陛下早就知道有人要反！
之前說的什麼怕他不死之類的話，也是在說這件事！
但是，陛下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眼線寬廣？提前獲得了消息？
但是自己怎麼聽說陛下一直是足不出戶的啊，從不與外面的人打交道，這情況怎麼培養的眼線？
還是說只是單純的靠著智慧預測到了叛亂的發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這人得聰明到什麼地步？
在成為皇帝的巨大誘惑面前，都可以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慾望，冷靜的做出判斷。
忽然，胸口隱隱的痛了一下。
秦德摩挲著胸口，一時間不禁苦笑兩聲。
這一腳挨的還真的是不冤。
若是陛下真的乘坐了這架轎子，恐怕此時已經凶多吉少了。
「秦大人，那些要不要留活口？」將官跑了過來，特意詢問到。
秦德坐在馬車之中，目光微微轉動，隨即便下了命令。
「封鎖京都九門！調御林軍。」
「頭目留下，其餘格殺勿論！」
……
方穎扶著牆，拖著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很是勉強的從中走了出來。
周圍的宦官見狀趕忙走過來，扶住了方穎。
「秦德走了嗎？不會還在等我吧？」方穎被熏得頭昏眼花，出來后的第一句卻沒有抱怨，而是朝著身邊人詢問。
畢竟對方也是朝廷大員，好歹也應該顧及一點臉面，就算想讓自己登基，也應該不會把自己從廁所裡面拖出來。
他就是在賭這一點。
「陛下，秦大人早就走了，接您登基的隊伍也散了。」
方穎聞言，不禁鬆了一口氣。
自己的這種躲避行為，只能拖延一時。
但是能夠這拖延一時也就足夠了，事發太過突然，自己需要一點時間思考。
宦官們扶著方穎回到了屋子。
生怕再有官員找上門說登基的事情，他還特意的囑咐宦官們，除了自己，誰都不見。
隨後，方穎坐在床上，一邊按揉著麻木的雙腿，一邊不斷思索。
……
思索持續了半天時間。
方穎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一個點子湧上了他的心頭。
雖然沒有適合皇位的親人，但是誰又說繼承皇位的，一定要是皇族人呢？
外人也可以啊！
只要有兵力，有足夠的勢力，照樣可以接手整個國家。
自己的記憶裡面，野心勃勃的人可不在少數！
方穎查詢回憶，很快便獲得了一個名字。
秦德。
也就是之前被自己踹一腳的那個人。
這人是方家的一個支系，在勢力很大，在方家之中地位僅次於自己的爺爺。
在方家幹了一輩子，幾乎所有人和他關係都不錯。
如果讓他來當皇帝，方家內部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反對才是。
只要他願意當皇帝，自己就可以守著自己的地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小貴族了。
想必只要自己誠懇道歉，並且認真說明緣由，對方肯定不會危難自己的。
畢竟不管怎麼說，自己曾經也是他的主子，這點面子應該是給的。
想到這裡，方穎猛然站了起來。
自己總是掛著這個皇帝的名頭也不是事，自己必須得儘快去和秦德商量一下。
走出大門，卻發現門口有一個渾身狼狽的侍衛被宦官擋在了外面。
侍衛見了自己，趕忙沖了上來。
「陛下！登基的隊伍遭遇刺客，儀仗損毀嚴重，龍攆被澆了火油的巨石擊中，全部燒毀。」
方穎聞言，陡然色變。
你看看！
不出所料，果然出事了吧！
今天自己要是沒點逼數，真的去登基，那麼自己就死定了。
這皇帝位置，自己果然是坐不得！
方穎聞言，不禁加緊了步伐，疾步朝著秦家走去。
方穎現在住的並不是皇宮，而是東城的方家大院子。
秦家距離方家並不算很遠，所以他乾脆選擇步行。
大概五分鐘后，來到了秦家。
秦家的下人當時都嚇壞了，帶著方穎便來到了內院。
「老爺正在書房裡面監督少爺寫書法，陛下在這裡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不用，你退下吧。」方穎擺了擺手。
下人見狀，也不敢說什麼，默默撤下。
方穎走上前，反覆重複著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辭。
然而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