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面聖
「孩他娘，我戰甲呢？」
「你要戰甲做什麼？都這個歲數了陛下還讓你上戰場？你先歇了，我去和陛下說。」
「不是去戰鬥，只是去做一件大事，儀式感，儀式感你懂嗎？」
「一把年紀了，還是個文臣，穿什麼鎧甲？有什麼好嘚瑟的？」
秦德一回到家，緊接著就忙成了一團。
秦德媳婦從雜物間取出了鎧甲，給秦德穿戴整齊。
秦德穿好鎧甲，佩戴上佩刀，看鏡子中的自己，不禁點頭。
自己的威風，不減當年。
然而這個時候，秦如意回來了。
他看到穿上鎧甲的父親，十分驚訝。
要知道，他從來不知道父親還有一套鎧甲。
「父親，發生了什麼？」
「陛下準備清理李家全族了。」
秦如意聞言，更加震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覺得李家樹大根深，族人足足有數千人，分佈在全國各地，怎麼可能全部清理乾淨，對不對？甚至覺得，相比較和李家為敵，和李家合作，或者從徐徐圖之，先斷其羽翼再斬其根基，是更好的選擇對不對？」
秦如意撓了撓頭，把手裡的蛐蛐塞到身後，然後應付到：「對啊。」
說完，他還偷偷瞧了一眼。
見父親並沒有注意自己敷衍的語氣，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很快陛下就給我提了一個問題。」
「陛下問我，李家和咱們方家的兵力誰多，在我說完了，李家有五千，我家有一萬之後，對方就打斷了我，緊接著說出了一個打開我視野，讓我看見新世界的話語。」
「陛下說：『無非是多換幾個官員罷了』。你們知道我聽完是什麼感受嗎？我先是愣神，隨後恍然大悟。」
「咱們和這些家族鬥爭太久了，總是平視他們，自然而然的覺得對方很難扳倒，但是陛下的視野是從上而下的，什麼世家什麼大族，都不過是官員罷了，官員隨時都可以換，這世界，缺了誰都一樣轉，並不是沒了李家，我炎國就不行了。」
「這就是天生的君王啊，從氣質到思維，處處都凌駕於人上。如意你好好學學，你要是能有陛下萬分之一，我也就知足了。」
秦德拍了拍秦如意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對他說。
秦如意聽完卻不以為意。
他又不當皇帝，他要這皇帝思維有什麼用？
學學學，自己這個爹除了勸自己學，也不會勸別的了。
不過……這陛下竟然這麼厲害啊。
一向自視甚高的父親都對他讚不絕口。
要不……
秦如意陷入看著天，陷入思考之中。
「秦大人，方家軍到了。」
秦德聞言，也不再停留。
「孩他娘，最近三天我先不回來了，飯菜不用備我的。」
「怎麼出去那麼久？」秦德媳婦聞言，抱怨道。
「事情太多了，京城的李家雖然好清理，但是國邊軍那邊可不同，他們隨時都能造反，雖然陛下沒明說，但是還是得準備軍隊，以及選拔一名可靠的將領去清理邊軍之中的李家餘孽。」秦德一邊解釋著，一邊向外走。
忽然間，他的動作停住了。
「如意，你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會有你喜歡的大場面。」秦德扭頭看向秦如意。
「父親，我就不去了，我要留在家裡念書。」秦如意眼中閃過一抹神采，但是緊接著又飛快消失。
秦德皺起眉頭。
這小子怎麼轉性了？
平日恨不得抱著我褲腳求我，今天怎麼想起來念書了？
秦德盯著秦如意看了片刻，隨即利索的轉身離開。
……
方穎開始有些後悔了。
看著眼前堆滿整張桌子小山一樣的奏摺，心裡誕生出一股畏懼。
方穎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自己怎麼就那麼嘴欠，非說要處理下國家事物？
看看宦官抬過來的這一桌子奏摺，這得看到什麼時候去？
「陛下，這些是國家最近幾天的奏摺，還沒有處理過。那邊那張桌子擺的是最近些年的奏疏，前任陛下一直沒有興趣看，陛下有興趣可以看看。」老宦官站在方穎的旁邊，扯著嗓子高聲說道。
方穎聞言，趕忙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這才發現，一堆更多的小本本堆的比面前這些還多。
一時間，方穎有些絕望。
這麼多東西，就是把自己釘在椅子上，自己看到死也看不完。
方穎緩緩坐下，揉了揉臉。
心裡暗想，皇帝這個破位置，誰愛當誰當！自己可不當！
現在自己就是幫那個表親暫時頂幾天。
等他一回來，自己利索讓位，絕不磨嘰！
真搞不懂，這個破職業有什麼好爭的。
晚上早早就讓自己睡，早上還沒睡多久就扒拉自己，而且要看這麼多的字。
真不明白是好在哪了。
當皇帝當上癮的那幫人，是不是多少有點變態啊。
方穎長嘆一口氣，然後翻開一本奏摺。
從頭讀到尾，跳過不認識的字。
隨即他發現，這篇文章，用了一千多字來寫了一句話——恭喜陛下登基，青田縣向您效忠。
翻看下一份奏摺，大抵也是如此。
唯一的區別就是來自不同的縣。
繼續閱讀，一本接這一本。
幾個小時后……
「陛下，有人求見。」
方穎猛然抬起頭：「快讓他進來！」
說完，趕忙起身，迎了下去。
方穎歡喜極了。
這幫宦官，動都不動的站在旁邊盯著自己看。
雖然自己早就看膩了，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隨隨便便就不看了，畢竟對方吭哧吭哧搬過來，弄的滿頭都是汗。
更何況，看幾本就不看了，這顯得自己好像很沒有耐性，會讓他們看輕自己。
現在，他終於有個合適的借口，能離開這些奏摺了。
方穎迎接到門口。
隨即見到一名壯漢走了進來。
方穎看著這壯漢，愣了一下。
這人……看著怎麼有些眼熟？
自己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臣秦如意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