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

掙扎

歲月之力,可以藉助自己以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看似他斬出寥寥幾劍,但其實都是他以前揮出的劍意。

先行的開拓者往往能提供一個新思路,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凌駕於舊人之上。

同樣,歲月之力並不能讓白乞擊破輪寶,也不能安撫他那慌亂的心。

但是,隱忍至極的人往往不會輕易被擊敗,因為多次的倒下已經讓他們重新定義了失敗的含義。那時,男人可以穿上裙子忍辱負重,女人可以披上鎧甲開疆拓土。

經寶閣有書記載:「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使白乞渡過風雨的,不是船的柔順,而是內心鋼鐵一般不屈的鬥志。

白乞眼中微微泛起白光,死死盯著苦行僧:「戒嗔大師,我可不是白帝城三方街里養的花朵。」

白乞一拳打向輪寶,驚人的白光碰到輪寶后迸發出深紫色的雷霆照在了所有人的臉上。戒嗔臉上出現了笑容,發自內心的笑,他比任何時候都想抓住白乞。白嗣音也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自然界中有許多種力量以不同的形式展現,如今人妖掌握了多種自然之力,其中以風、火、雷、電、土、水、光為主,也最為常見。七種力量上限也是最高的,掌握這七種力量的人被稱為術宗,最強者尊成為術宗主。

每位自然之力的術宗主都是只掌握了一種自然之力,掌握多種雖是萬里挑一,可卻從來沒有比其他人有任何優勢,反而獨練一種力量的往往進步飛速。

雖然從沒人一次打出兩種力量,可現在,白乞做到了,他又一次創造了奇迹。即使是戒嗔也沒看懂他如何辦到,但不影響他渴望得到這股力量。

以歲月為依託,用雷之力彌補電的浩大,再以光為媒介打出。一拳,轉輪王的法寶輪寶搖晃不止,雖然它不停擺動,可依舊沒有出現裂紋,這代表,白乞不可能破了他的防禦。

戒嗔依舊沒有出手,任憑白乞攻擊輪寶,這是他的自信,佛教子弟對轉輪王的自信。他要擊潰白乞的心智,擊碎他內心的防線,這樣才方便以後控制白乞。

當你認為無法越過一條深淵的時候,你就再也無法憑藉自己的勇氣跨過同樣寬的河流。你害怕的從來不是深不見底的溝壑,而是只有一次的機會。

思想的禁錮遠比武力的征服來得可怕,一旦某件事發生,那麼結果往往會偏向你的認知。

白乞伸手指天:「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

地面吹起微風,枯黃的秋葉慢慢變紅,隨風而起,一路鋪展開來,兩旁出來兩隻異獸。

紫翅霞鳳,金顏晨凰。兩者雙雙交疊而飛,悅耳的啼叫壓蓋了他們昔日備受推崇的先祖。

信仰之力!沒人知道白乞經歷了什麼,但從他的術法來看,他一定忍受了非人的痛哭。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天才,不論是那昂、阮衫還是白乞,他們只不過是比一般人聰明,又比一般人努力,所以顯得他們如同天才。

可有些雛雞,努力向上想飛向藍天,有些雄鷹早已領略了天空的狂闊。轉輪王的輪寶豎在白乞面前,如同白帝城外無際的江陵一樣壓在了他的尊嚴之上。

白乞慢慢後退,兩條腿的肌肉開始暴漲,他的臉上出現了白毛,兩隻耳朵向上變大變尖,鼻子也開始變化,頭頂長出了兩隻鹿角。

白嗣音驚訝地看著:「真的是鹿蜀?」

高景行問她:「怎麼了?」

白嗣音認真地回答:「鹿蜀是山海經異獸,只有白帝城的皇族才有鹿蜀之身。也就是說,白乞,是白帝城的皇族。」

鹿蜀:「大師慧眼,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擋住?」

白乞一頭撞向輪寶,輪寶砰的一聲破碎,佛教至寶—轉輪王的輪寶就此破碎。此時的鹿蜀遠沒有白乞那樣多樣的技巧,力量,只有純粹的力量。

白乞學了很多,也學的很精,但純粹才是高手真正追求的。純粹的力量不受任何約束,自然之力,歲月之力,信仰之力,南疆的毒,苗疆的蠱,都沒有辦法遏制那純粹且單調的力量。

此時的白乞,已經進入了強者的行列。

戒嗔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慌,山海經異獸身懷數種絕技且自創功法,打不破輪寶才讓他意外,雖然輪寶很珍貴,但遠遠比不上白乞本身。

他拿出寶傘拋向天空,寶傘瞬時壯大發出圓柱形的金光把鹿蜀困在了裡面,鹿蜀接連撞了幾下都沒有撞碎,他的眼神里慢慢回攏,變為黑褐色。

高景行驚呼:「是他!千佛寺因為犯大戒被驅逐的僧人,好像確實叫戒嗔,原來白玉寶傘在他手上!」

當黑褐色徹底布滿鹿蜀的眼睛,鹿蜀本來衝天的氣勢慢慢降下來,反倒多了些許溫和。鹿蜀輕微發出啼叫,彷彿人們唱歌似的。

白玉寶傘也似乎撐不住這股柔情,戒嗔不得已把它召了回來。可這並不代表戒嗔那他沒有辦法,他只是想摧毀白乞內心最後的防線,可現在沒有辦法了,儘管他能降服白乞,可不代表他能一味承受住白乞的攻擊。

戒嗔緩緩從僧袍低下抓出一座廣目天王金身:「此金身雖不是廣目天王,可也是歷代主持寺院長老親自加持,威力遠不是你所能及。」

廣目天王金身顯現,怒目圓睜,左手拖著三寶聚頂塔,右手持一螭龍而立。金身光芒散去,顯現出本來的紅色。

廣目天王揮手講螭龍甩出,螭龍向著鹿蜀衝去。螭頂著龍角向鹿蜀撞去,鹿蜀也不甘示弱,以力壓力。螭龍快要碰到鹿蜀的時候轉身甩出尾巴,一下拍在了鹿蜀臉上,鹿蜀練練搖頭,身形不穩。

可憐的螭龍一輩子想不到,自己的小聰明在絕對力量面前一無是處,甚至有些可笑。雖然鹿蜀跟白乞外形不同,可他的智商依舊在,怎麼會看不出螭龍的小心思呢。

螭龍的尾鱗掉的到處都是,天上下起了腥雨,廣目天王皺了皺眉頭,拖著塔朝鹿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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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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