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好的猜想得到印證
洛世堯走進房間后，只見床上趴著兩個人，大片血污自床上流下，一直流到了房門口。
「啊！殺人啦。」胖老闆呆在門口，顫聲喊道。
洛世堯回頭，沖蘇家姐妹道：「你們不用進來。」
說完自己徑直走了進去。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蘇淺淺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跟了進去。
待看清床上的景象，兩人立時呆立原地，漲紅著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低頭轉身退了出去。
洛世堯簡單查看了現場。
一劍洞穿兩人，一擊致命；看情形兇手根本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門是在裡面關著，兇手應該是從窗戶進來的，但窗框和周圍沒有腳印、泥土等任何可能與兇手有關的信息。
作為非專業人士，洛世堯也只能看出這麼多，但已經有了基本判斷：這麼乾淨利索的刺殺可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遂退出了房間。
看到院子中眼含詢問的蘇家姐妹，說道：「利器穿喉而亡，看血液凝固的程度，應該死了有好幾個時辰了。」
蘇淺淺趕忙說道：「既然是在我們進入鎮子之前就死了，那應該不是因為我們要找她問話才被殺的。」
洛世堯看著遠處的燕州城眉頭微皺，沒有贊同，也沒有否定蘇淺淺的分析。
蘇淺沫也忙給出自己在外面查探的結果：「鎮子周邊沒有陰魂，若不是被冥府的鬼差抓走了，就是兇手在殺人時連同元神一起處置了。」
處置元神是修真界殺人的基本操作，特別是殺人滅口時。
洛世堯補充道：「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現場也沒有抵抗的痕迹，應該不是普通人所為。」
蘇淺淺一臉疑惑：「修士的話，為什麼要對普通人下手呢？」
洛世堯沒有回答蘇淺淺的問題，忙問旁邊的肉鋪老闆：「鎮上最近還有人去過神廟嗎？」
「麻子媳婦愛去神廟是大家都知道的，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這時，隔壁的黝黑青年帶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走了進來。
介紹后，洛世堯知道這老頭是一刀鎮的里正，喚作黃伯。
洛世堯一手附后，一手在前，穩穩地端起官老爺的架子，目光銳利道：「你就是本鎮的里正？」
「正是老朽……」
這老頭雖有所懷疑，但見洛世堯面色冷峻，明顯是個不好相與的，也不敢直接要求查驗他的身份。
正詢問間，忽聽外面有人急喊道：「殺人啦，殺人啦，黃伯，不好了，鐵柱一家被殺了。」
一個少年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
去鐵柱家查驗完現場，在洛世堯的命令下，黃伯帶人清點了鎮中的每一戶人家，好在未再發現命案。
兩家人的死法一樣，都是死於利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掙扎打鬥的痕迹，兇手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一夜之間兩家被滅門！
修士所為的話，又發生在這個時間點，很難不讓人把此事與燕州屠城案聯繫起來。
洛世堯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只希望事情並不像自己猜想的那樣。
告訴里正自己還得去其他村鎮，讓他們自行去府衙報官。
只是里正卻有些為難地看著洛世堯：「這位大人，往日我們這裡的命案都是歸燕州府管，現在燕州沒了，不知我們該去何處報官？」
這個……洛世堯正在腦中回憶燕州地圖，搜索城南最近的郡縣，就聽人群中有人答道：「昨日來查案的神官說了，如有什麼線索，可去城東的定安郡找他們。」
里正瞪了眼那胡亂插嘴的婦人，「你就知道這命案與燕州的事有關？」
然後再次恭恭敬敬地看著洛世堯，等待他的答覆。
洛世堯只裝作沒看穿老頭的試探，嚴肅道：「此案不是普通人所為，確實應該找廟裡的神官處理；
至於你們以後歸哪個衙門管，安安心心養豬，朝廷不日就會有旨意下來。」
……
離開了一刀鎮，通過傳音符與金蟬溝通后，洛世堯心裡那個不好的猜測也基本得到了印證。
其他五個小組所調查的村鎮，有四個地方昨夜發生了命案。
經過確認，這五個村鎮中的七起滅門案中，有三家確定是在近一月有人去過神廟，其餘四家無法確認。
聽到洛世堯在與其他小組通話時每次都詢問死者是不是最近一月去過神廟，蘇家姐妹也明白了他的懷疑。
通話一結束通話，蘇淺淺一臉認真地分析道：「既然沒人知道另外四家有沒有人去過神廟，那他們的死就應該與此無關，因為兇手也不可能知道。」
洛世堯瞳孔攸縮，看著遠處的燕州城，緩聲道：「其餘四家有沒有人去過神廟，並不是沒人知道。」
蘇淺沫眉頭緊蹙，冰寒的眸子中怒火慢慢燃起，接著洛世堯的話道：「是的，神族昨天派人在各村鎮調查燕州屠城案，不可能不問燕州神廟的情況。」
蘇淺淺立時激動道：「你倆的意思是神族殺了他們？」
洛世堯沒有急著回答蘇淺淺，而是看著燕州的方向，目光中壓抑著怒火：也許，我昨夜真的不該當眾說出要來周邊調查。
蘇淺沫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眼中浮現几絲柔軟，上前拍了拍洛世堯的肩膀，寬慰道：「這不是你的錯，真正該承擔責任的是那些兇手。」
洛世堯嘴角微翹，洒然道：「放心，我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不會胡亂給自己攬責任。」
蘇淺淺也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思，眼中有怒火燃起，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一副要去找神族興師問罪的架勢。
「接下來，我們去定安郡。」
聽洛世堯這樣說，蘇淺淺緊了緊拳頭，覺得洛世堯終於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蘇淺沫眼中則多了幾分擔憂，問道：「必須得去定安嗎？」
洛世堯反問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明明國師水谷政信他們都在燕州，那些人為何要讓百姓去定安郡提供線索？
據我所知，一郡之城的大神官只是五品獻神境，怎可能主持調查這麼大的案子。」
「所以，還有其他神族在調查此案？」蘇淺淺恍然大悟。
洛世堯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神族總壇很可能已經開始懷疑青國的神官了。」
蘇家姐妹不自覺地同時點頭。
洛世堯繼續說道：「定案不只是要看看是誰在調查此案，更重要的是找人證？
「人證？」蘇淺淺疑惑道。
「這些村鎮中的百姓在燕州能接觸到的層面畢竟太低，只有找到能接觸到燕州神族或州府的人，才可能得到真正有用的線索。
神族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既然他們將調查此案的中樞設在定安郡，那這些有用的人證極可能已經被集中到了那裡。」
蘇家姐妹再次深深點頭。
「我現在就通知其他人。」
洛世堯馬上攔住正欲拿出傳音符的蘇淺淺，「人多目標太大，容易引起懷疑，我們三個扮做平民才更方便行事。」
蘇淺沫稍作思考，同意了洛世堯的說法。
為了不引起周圍巡查神族的注意，他們並未飛行，而是就近買了輛馬車。
城外自然買不到什麼豪華馬車，為了配合這破板車，他們又買了幾件粗布衣裳，換好后，駕車向定安郡趕去。
只是這一路顛簸，可苦了兩位細皮嫩肉的仙子。
洛世堯趕著馬車全速前進，終於在顛簸了三個時辰后，到達了郡城附近。
調查燕州之事，竟然選這麼遠的地方，看來確實是不想讓水谷政信他們知道。
洛世堯將車停在樹林中，憑藉超強的目力，觀察遠處的定安郡。
蘇淺淺揉著被顛得有些腫痛的屁股抱怨道：「早知道這破車這麼顛，還不如走過來。」
洛世堯看著遠處城門口嚴密的排查，眼眸微凝，輕聲道：「一郡之城罷了，平時可不會如此挨個檢查詢問。」
蘇淺淺瞅了眼遠處，道：「走吧，我們都打扮成這樣了，他們不會發現的。」
洛世堯轉身看了眼車裡這對白凈俏麗的村姑，微微皺眉：「還是太顯眼了。」
說著在腳底抹了一把土擦在了蘇淺淺臉上。
「啊！洛世堯，你找死？」蘇淺淺氣得小臉鼓脹，掄起拳頭就要錘他。
洛世堯趕忙抬手遮擋：「你倆這長相太惹眼了，哪有村姑長成你倆這樣的，不這樣我們可能連城都進不去。」
蘇淺淺這才收手，狠狠剮了洛世堯一眼。
不等洛世堯動手，蘇淺沫已經自己把臉抹成了土黃色，沖著洛世堯擠出一個羞澀拘謹的笑容。
洛世堯又抓了些路邊的雜草撒在她們頭上，才算是裝扮完畢。
然後，農夫村婦打扮的三人，趕著破破爛爛的馬車，向城門口走去。
城門口有六個守城的兵卒，旁邊還站著一名紅衣高帽的神官，目光銳利，仔細觀察著進城的每一個人。
守城的兵卒攔住洛世堯的馬車喝問道：「進城幹什麼？」
「啟稟兵爺，俺們是山陽村來報案的，俺們村的王狗子一家昨夜被殺了。」山陽村的情況洛世堯已經向前去調查的道友了解清楚，確定那邊不會有人來定安郡報案。
「昨夜怎麼這麼多命案，世道不太平啊。」兵卒說著掀開了簡陋的馬車帘子，「進城報案帶女人幹嘛？」
「這不是難得進回城，這倆死婆娘非要跟著。」
兵卒見只是三個普通的農戶，便擺擺手不耐煩道：「走了走了。」
那名目光銳利的神官一直站在三丈開外，簡單看了洛世堯幾眼，並未做過多關注。
待離城門遠些，蘇淺淺在馬車中罵道：「你才是死婆娘！」
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洛世堯看著遠處青頂紅牆的塔頂，直接奔神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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