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審問劉士林
燕安縣外，二十里處的山林中，被打的不成樣子的劉士林被扔在了地上，求饒不止：「仙女饒命！仙女饒命！
我家裡有很多錢，仙女只要放了我，我爹一定會重金感謝你的。」
「你打他幹嘛？」旁邊的靈穎不解道。
「自然是因為他該打。」墨妤也不多做解釋。
靈穎會心一笑，墨昊立時怒目圓睜，直接就是一腳，若不是靈穎眼疾手快護了一下，這會他們也許就只能審問陰魂了。
「說一說燕州被屠前，你在城內的所見所聞，特別是與神廟相關的事情。」
劉士林立時臉色煞白，直冒冷汗，顫聲道：「好多去過神廟的人都死了，是不是你們殺的？」
又馬上大叫道：「仙人饒命啊！我不知道，我沒去過神廟。」
身下已濕了一灘。
墨妤微微皺眉，繼續盤問，逼迫他回憶燕州的事情，靈穎和墨昊則分出一股魂力，進入了他的記憶。
由於劉士林現在情緒極不穩定，所以他的記憶也是碎片式的，斷斷續續。
神廟中人來人往，香客不少。
劉士林突然來到了一個房間，旁邊有個年近四十的女人與他舉止極為親密，看穿著應該是神族。
「你是說王神官？他是前幾天與許大神官一起過來的，還有個譚神官，也是與他一起來的。」
……
「何大神官現在已經不在燕州了，調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
「許大神官全名許衡章，另兩位是王克靜、譚斌，都是一起過來的，你問這個幹嘛？難不成你還能結交他們？」
……
「說！燕州事發前，城中是不是已經出現了異樣？」
「神廟中有沒有出現巫族？或者什麼陌生人？」
「你到底在神廟中看到什麼？」
墨妤一遍遍的發問，劉士林嘴上求饒說著不知道，但思緒卻一直隨著墨妤的問題跳轉。
……
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將腦袋深深的藏在帽兜之中，帶著個手下在城中不停地寫寫畫畫，不少老百姓都遠遠駐足觀望，但卻無人敢靠近。
……
又是剛剛那個女人，躺在劉士林的肚皮之上，懶洋洋道：「你是說城中畫陣的事？那是許神官專程找來的符陣高人，在給燕州畫護城大陣，許大神官說那大陣是他送給燕州的見面禮。」
……
「你為什麼不敢對我們說實話？」墨妤最後問道。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不知道。」劉士林依舊嘴硬，但腦中想的卻是：那麼多去過神廟的人都死了，一定是你們殺的，我絕不能讓你們知道我去過神廟。
……
燕州以東，洛世堯已與燚芳等人匯合。
此時，他剛剛結束了與墨昊三人的通話，和蘇家姐妹、燚芳在一起。
墨昊三人是秘密行動，知道的人很少，所以四宗之外的人都在遠處休息，並未參加與剛剛的通話。
聽完墨昊等人對劉士林的審問結果，燚芳率先發表觀點：「按照劉士林的說法，燕州四品大神官和兩名五品神官在事發前一月已經換人。那燕州本來的大神官何靖威就應該是無辜的。」
蘇淺淺沿著燚芳的思路說道：「這三個新來的神官肯定有問題。
我覺得他們很可能已經被巫族策反，或者是巫族假扮，再偽造神旨接管了燕州神廟。」
蘇淺沫：「如果真是這樣，那神族為什麼要去殺那些近一月去過神廟的人？這些人知道神官被換一事，反而可以幫助神族洗清嫌疑，神族應該保護他們才對。」
蘇淺淺：「誰說那些人就一定是神族殺的，這些都不過是這小子的推測而已。」
說完看向洛世堯，燚芳和淺沫也看了過來，很奇怪他為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洛世堯的思緒被突然的沉默打斷，眼見三位仙子一臉誠懇期待，開始幫她們梳理思路。
「首先可以肯定，新來的這三個神官肯定有問題。
其次，神族剛找村民問完話，他們當夜就被殺，先不說此事太過湊巧，要在塵世如此大面積的殺人，你沒覺得要多少巫族？」
三位仙子面面相覷，顯然對洛世堯的問題一頭霧水。
洛世堯自問自答道：「要很多。但我們一路走來，可曾見到一個真正的巫族？就是在定安郡的神廟之中，我也沒找到那小神官口中被捕的巫族。
最關鍵的是，劉欒誠等人就死在我們面前，而有機會給他們施加禁制的就只有神族，所以這件事錯不了。」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卻死在瓶子中，蘇淺淺終於相信了洛世堯的推測。
見三人同時點了點頭，洛世堯繼續說道：「神族殺人不可能是怕別人知道神官被換，因為這件事已發生月余，口口相傳，知道的絕不止那些見過神官的，這消息根本封鎖不住，也沒必要封鎖。」
「那神族為什麼要殺人？」蘇淺淺一臉疑問。
洛世堯抬頭看了眼另外兩位仙子，蘇淺沫馬上回答道：「因為他們怕這些人有一天會認出這三人。
但凡是知道神官被換的人，定會把他們與燕州屠城一事聯繫起來，所以他們必須讓見過自己的人全部死掉。」
燚芳緊握著拳頭，「難道就為了保住這三個神官，他們就不惜殺掉幾百人？」
洛世堯看向定安郡的方向，眼中的怒火愈盛。
片刻的沉默后，蘇淺淺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是去找許衡章這三個人嗎？」
「找肯定是要找，只是神族已經提高了警惕，就憑我們這些人，單憑三個名字怕是短時間內很難找到，沒必要在這個上面浪費精力。」
聽洛世堯這麼說，三位仙子知道他已有了打算。
洛世堯死死盯著定安郡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你們不覺得這祁國的林翔國師，來得太快了些嗎？」
蘇淺淺疑惑道：「為什麼這麼問？他不該來這麼快嗎？」
「從定安郡神族去村鎮調查的時間可知，林翔到達定安郡的時間絕不會晚於事發第二日的中午。
以祁國都城到燕州的距離，除非他是事發后第一時間出發，否則絕不可能在第二日趕到；
就算他以三品之境全速前進能趕到，那他的那些手下呢？」
燚芳馬上提出自己的想法：「那些手下會不會是從周邊調來的？」
「異地調查同僚本就阻力重重，他怎麼可能用當地的人，就算是他自己過來的時間……神族的反應也有些過於快了。」
蘇淺淺驚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與巫族勾結的神族是祁國國師林翔？」
洛世堯微微點頭：「他確實極可能早已到達燕州，但僅憑這一點，還不能斷定他就是神族內的叛徒。」
如果他當時真的在燕州城內，那劉士林極可能看見了他……洛世堯起身道：「我們必須儘快與墨昊他們匯合，我要仔細看一看劉士林的記憶。」
……
兩個時辰后，燕州以北的一個山坳內，此次去燕州周邊調查的二十多名道門修士齊聚在一起，討論這兩天的調查結果。
「可惡的巫族，屠了一城的人還不罷休，竟還要殺掉那麼多平民！」
「回山後定要稟告師尊，以後不能再對巫族聽之任之了。」
「就是，必須除盡巫族邪魔。」
……
很顯然，大多數人依然認為近前夜燕州附近的刺殺是巫族所為。
金蟬、燚芳還有蘇淺淺坐在一旁，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也沒有糾正他們。
與此同時，數里之外的一處山洞洞口，洛世堯看著洞內癱坐在地，滿臉淤青的劉士林微微皺眉，眼神掃過墨昊三人，心說又不需要他親口招供，你們有必要將人打成這樣嗎？
墨妤和墨昊看向一邊，只當是不明白洛世堯的意思。
靈穎乾咳兩聲，道：「這傢伙的記憶我們已經反覆看過多遍，並沒有發現當時神廟中有地位更高的人出現。
金堯師弟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靈穎委婉地表達了對洛世堯質疑他們業務能力的不滿。
在他看來，即使自己沒見過林翔，但若真的有一位三品神官出現在劉士林的記憶中，他們不可能留意不到。
洛世堯笑容和煦，「那就有勞靈穎師兄了。」
「道門四宗本是一家，金堯師弟不必客氣。」
洛世堯看了看旁邊的蘇淺沫，她點頭示意自己已準備好，三人一同走進了洞內。
蘇淺沫笑容溫婉地蹲在驚恐萬分的劉士林旁邊，先是給他遞了個水袋，又幫他擦去臉上的血漬，給了他一些乾糧……
見劉士林臉上的恐懼漸漸消失，開始相信自己不會傷害他，蘇淺沫才溫和道：「你不用怕，我們也只是想知道燕州的真相而已，不會為難你。」她的嗓音極具感染力，又摻雜了魂力影響，劉士林很快就放下了戒心。
「相信你在燕州也一定有很多親朋好友，他們現在死於非命，難道你就不想查明真相，替他們報仇？
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但請你一定要清楚的記住燕州的一點一滴，記住他們的臉，他們的樣子，有朝一日，你一旦獲得了指正他們的機會……」
蘇淺淺還在情真意切的說著，劉士林狼吞虎咽吃乾糧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陷入沉思。
靈穎分出一股魂力，帶著洛世堯的魂力進入了劉士林的記憶。
「金堯師弟的辦法果然有效，他這次的回憶要比前幾次清晰多了。」靈穎一進來就感嘆道。
轉而看向旁邊的洛世堯，目光微亮：這小子只不過是區區八品，魂力分身竟會如此凝視！
洛世堯只當是沒注意到他的驚訝，解釋道：「在身心放鬆的情況下自願回憶，肯定是要比恐懼下的被迫回憶更真切一些。」
靈穎露出讚許的神色：「金堯師弟思維嚴謹入微，果然聰慧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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