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書是陽欽帶進山的

「又被這個傢伙跑了！」

虞子素進入屋子的同時抱怨道，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

洛世堯趕忙倒了杯熱水給她，拉著她到床上坐下，在她身後一頓揉捏捶打，幫大掌教放鬆順氣。

「二品巔峰哪有那麼好抓的……」洛世堯揉著虞子素的加幫肩便寬慰道。

「哼！都怪你那個師……銘玉老頭，還二品巔峰，竟然來的那麼慢。」虞子素俏臉含怒，把桌子拍得啪啪響。

呃……雖說附和虞子素應該會讓她消氣，但洛世堯並不打算跟媳婦一起數落長輩。

只好去撓虞子素的痒痒肉。

「呵呵，哈哈哈……臭阿堯，說過多少遍，我這兒不能捏。」身子一扭把洛世堯的手從脖子上打掉。

洛世堯重新將手放在虞子素的肩膀上，「他被你追過兩次，這回潛入御金宗肯定是留了後路的。」

「你說的沒錯，若不是如此，我一定可以抓住他。」虞子素眉眼一笑，「阿堯你捏得真舒服！」

說著軟趴趴地趴在了床上。

洛世堯趕忙將那個手札遞給大佬，「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問題沒？」

虞子素接過手札，趴在床上認真閱讀，洛世堯則在她身後捶、砍、抓、揉、拿、捏、……各種手法挨個過了一遍。

隨意問道：「虞子素，你說陽鐵是怎麼知道我們的關係的？從今夜的情形看，他甚至可能已經知道了你晚上來我這裡過夜。」

按照洛世堯的猜想，黑袍人兩次對自己出手都是為了綁架自己交換一隻耳，那他憑什麼覺得虞子素會為了他放棄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一隻耳？

「別說是陽鐵，就是銘玉也不可能知道我來你這裡睡覺。」虞子素顯然對自己夜半爬床的能力極為自信。

她突然轉身看著洛世堯認真道：「一定是你那個小師侄告的密。」

淺淺？

洛世堯詫異地看著虞子素：你這茶的也太直接了吧？

道：「她只是知道我們關係親密，但並不知道你每晚都睡在我這。」

茶藝渣渣虞子素嗔了他一眼，繼續趴好享受生活，「剛剛陽鐵的目的應該只是要把我引到御金宗之外，而不是離開望雲居。」

洛世堯點了點頭，以他在羊山鎮表現出的實力，黑袍人即使偷襲，應該也沒有一擊得手的把握，而虞子素即使從玉衡峰趕過來，也只是一兩吸的時間，所以虞子素只要在御金宗內，他就沒有辦法得手。

而不是非得在望雲居。

至於銘玉，他是閉了五感的，絕不可能像虞子素來的這麼快。

虞子素很快就看完了這本手札，轉身伸了個懶腰，緊繃的身體鼓鼓囊囊。

眼睛笑成了月牙，道：「我們家阿堯就是聰明，竟然能想出這樣的修鍊方法。」

「我是問你這個修鍊方法有沒有什麼問題，裡面是不是有陷阱？」

「陷阱？這不是你自己寫的？」

洛世堯無奈撇嘴，「是剛剛那個黑袍人留下的。」

「黑袍人留下的！」虞子素直接坐起，拿起手札又專心看了一遍。

「沒有問題！」

又看了一遍，虞子素若有所思的嘀咕著，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洛世堯，「黑袍人不會是你爹吧？」

你果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洛世堯坦誠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啊嗚。」虞子素打了個哈欠轉向一邊，懶懶道：「我困了，你別跟我說話。」

喂喂，我爹可能是殺人如麻的魔頭，你給點表示行不？

洛世堯一斜屁股懟了虞子素一下。

「哎，別鬧。」虞子素迷迷糊糊地將洛世堯推向一邊，沉沉睡去。

三秒入睡什麼的，洛世堯早已見怪不怪。

提升實力這種事，自然是趕早不趕晚，既然確定這手札上的方法沒問題，洛世堯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一下。

而且有二品大佬睡在旁邊護法，安全也不成問題。

洛世堯轉頭看了眼旁邊的虞子素，下床，拉上帘子，在屋子中央開始繪製吞噬法陣。

第一步是「殺死」自己的肉身，要用到吞噬陣法。

對於「死後」如何操控自己的，手札上記載了兩種辦法。

第一種是針對魂力低微的情況，為了做到精準控制，元神不得離體。

自己操控著自己把自己碾碎、揉爛、重新塑形。

簡直喪心病狂！

還好我魂力雄厚，可以元神離體以第三者的角度重塑自己。

很快，一個小型的吞噬法陣畫好，洛世堯轉頭看了眼床鋪，確定虞子素在帘子後面睡得踏踏實實，開始將身上的衣物褪盡，赤條條的盤坐在法陣中央。

然後，元神離體。

保險起見，洛世堯再次藉助了小金蛇的魂力。

只見他的肉身之外，一道凝實的虛影洛世堯盤坐在對面，頭頂盤卧著一隻小金蛇，金色的魂力自小金蛇的身體上漫下，將洛世堯的整個元神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洛世堯調動魂力，指揮著肉身將一股精血之力注入了法陣，法陣中立時發出淡淡的青光。

洛世堯的肉身開始抖動，越來越劇烈，然後從腦袋開始，自上而下的向下坍縮……

很快便坍縮成了一團青色的膠裝物，浮在陣法的青光之上。

雖說元神已經離體，做了隔絕，但洛世堯的心底還是升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覺，甚至隱隱有痛感遍布周身，就像是打了麻藥。

看著這塊膠狀物在眼前漂浮，蠕動，洛世堯不免有些恍惚。

這攤醜陋的肉，真的是我的嗎？

那麼我現在該稱作這攤肉是我？

是他？

還是它？

突然，一個終極哲學問題出現在他的腦海，不不，他已經沒有腦子了，應該說是出現在他的靈魂深處。

「我」到底是什麼？

是這攤肉？

還是正在思考的這個靈魂？

如果說肉和靈魂都是我，那麼現在算不算是我的靈魂殺了我的肉身？

那麼這到底算是自殺呢，還是他殺？

洛世堯差點被自己的腦洞逗笑，馬上停止了這種自娛自樂地瞎想，開始專心煉肉。

按照手札上的內容，下一步是淬鍊，就是將肉身中的雜質祛除，這是一個反覆「揉碎、過濾、提取再揉碎」的過程。

類似於前世化學課中的提純，但一想到自己提純的是自己，就覺得很詭異。

很快，就有絲絲黑色液體自洛世堯的肉體中分離出來，都是他體內的污濁邪祟之物。

淬鍊之後是吞噬，自己吞噬自己。

簡單點說就是將這團膠狀物分成一大一小兩部分，然後用大的那部分去吞噬小的部分。

那麼，這兩部分哪個才算是真正的我呢？

答案是都是。

洛世堯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這兩團肉都不只是「我」，而是都能完全恢復成「我」，那是不是就會產生兩個「我」？

三個「我」？

只要我的身體夠強大，成百上千個「我」也不是不可以。

在完成了第一輪的吞噬之後馬上開始嘗試。

只見空中的膠狀物漸漸分成兩團，在洛世堯的控制下，每一團都蠕動著漸成人形，卻也只是有一個粗略的輪廓，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定型。

身體就像有記憶一樣，根本不能任由洛世堯拿捏。

只得暫時放棄，兩團膠狀物再次合二為一，漸漸恢復成洛世堯的樣子。

而且這種修鍊方式非常危險，身體被揉碎后，要想完全恢復人形少說還得一個時辰。

而在此期間這團肉是沒有任何戰力的，所以「煉肉」必須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進行。

見天還沒亮，洛世堯決定繼續修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分裂吞噬。

……

「呱……呱……呱……」

天已微微亮，剛剛睡著的蘇淺淺再次被洞外的蛙鳴吵醒。

「啊！你個死青蛙，等我出去一定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放在油鍋里炸個三天三夜！」

蘇淺淺像只蝦一樣蜷縮在石床上，抱頭吶喊。

這種情況很多修士會選擇閉了聽覺睡覺，但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名強者，必須時刻保持對周遭事物和變化的了解，即使是在自己最熟悉的玉衡峰。

她不是慫，只是單純的覺得修士要時刻保持警覺。

「個死陽欽、臭洛世堯，害我被關，也不知道來看我。」蘇淺淺起身跪坐在石床上，扇著手裡的石枕。

又馬上拿起石枕扔向洞口，卻被虛無屏障反彈回來，差點砸到自己。

「哼！氣死我了。」

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鬼地方住一年，蘇淺淺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軟軟地趴在床上。

這時兩個纖瘦輕盈的身影走了過來，臉上儘是喜悅。

「淺淺師姐，師父讓我們過來放你出去。」

「呱！」有什麼東西立即竄入旁邊的草叢，朝不遠處的池塘蹦去。

洞口的屏障被打開，蘇淺淺直接追了過去……「撲通」，有個東西落入了池塘。

定睛細看，只見水中數百隻綠油油的圓眼睛正盯著自己，眼中具是單純無辜。

根本找不出吵了自己一夜的是哪只。

蘇淺淺舉了舉手，「哼！下次再找你算賬。」

身後的兩個師妹掩嘴偷笑，蘇淺淺轉身兇巴巴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師父這麼早叫我過去？」

「不是叫師姐你過去，而是放你出去，而且師祖還要獎勵你一件靈寶。」

蘇淺淺已經呆了，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蛋，確定這不是做夢。

又去捏旁邊師妹的臉蛋。

「呀！師姐，疼。」她馬上補充道：「是師祖。

昨夜宗中闖入賊人，師祖出關抓賊，知道師姐你和小師叔他們在燕州的事後，下令獎勵你們每人一件靈寶。」

蘇淺淺直接高興到跳起。

這？驚嚇和驚喜轉換得太快，完全讓她應接不暇。

她前天才被師父罰關禁閉一年，不想才關了兩天就要被放出來，而且還被獎勵了一件靈寶。

果然是蒼天有眼。

「聽說師祖昨晚單獨見過小師叔后，入關前專門找師父和陽鋒師伯說的。」

蘇淺淺立時停下手舞足蹈，嘴角翹起一抹女兒家的嬌羞，小聲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

回到玉衡宮，蘇淺淺先去向師父回話，準備之後再去找洛世堯……算賬。

誰知卻看到金蘭、金桔、金梅三人跪在玉衡宮前。

原來那日陽鈅長老找到那本下冊后，雖說饒了其他弟子，但卻沒有放過搜出上下兩冊的金蘭金桔，及她們供出來的金梅。

鐵了心要查出這些書是誰帶進玉衡峰的，但這三人堅稱書是撿的，所以便一直被罰跪到現在。

蘇淺淺聽后，柳眉木然皺起，在心裡嘀咕道：「這種書……八成和那臭小子有關。」

便在給師父回話時主動請纓，說要幫忙調查。

陽鈅長老便將那幾本書給她，問她以前可見過。

蘇淺淺剛一拿到手上，鼻子微動，心裡便有了答案：果然是那臭小子！

直接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蘇淺沫則是埋怨地看了蘇淺淺一眼，蘇淺淺輕哼一聲回瞪了回去。

陽鈅長老聽完，已經氣得發抖。

「陽欽！陽欽！」在屋內來回踱步，突然一甩袖子朝宮外飛去。

只是剛飛到空中，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個一百八十度急轉，又朝天璇峰飛去。

蘇淺沫和蘇淺淺同時追了出來，看見師父去的是天璇峰，才微微鬆口氣，沒有再追上去。

還好師父沒有直接去找小師叔，他可是殺了三品林翔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