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清風雲,初來匝道 第四十一章 滕術
玉麟子並不是怯戰,而是在審時度勢之後,覺得眼下最要緊的事不是去搶奪河圖洛書,而是把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事都傳回去。五行法陣已經是他不能想象的存在,再加上這最後一個黑衣人已經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便是要去搶五雷令。
這可是玄清觀甚至整個長安國的最後法寶,如果沒有它,長安國將不會再有安寧。這和諸國達成的和平協議將土崩瓦解。發動傳音陣,需要一點時間,眼下大敵當前,自然是不可能。而先前飛去的話機鳥,也只是簡單的機械裝置,飛去漫長,也只是用來做最後的通告。
除非是……
玉麟也覺得不至於,也就沒有往壞的方面去想,再加上自己還有一個沒有使用的法寶,定能保得他的周全。玉麟子正準備御劍飛去,就聽到後面傳來了黑衣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越來越近,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哪裡走?」
聲音還沒有完全傳過來,這個人就站在了玉麟子的面前,這種速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待走到近前,玉麟子才看清楚他的面目。
他沒有戴面具,同樣身著黑衣,只是那種枯樹皮的老臉,讓人覺得極度的不適應。這種感覺,又像是戴了面具一般,完全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喜怒哀樂。
「既然來了,而且還殺了我兩個人,那就別走了,留下來做我的奴隸,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玉麟也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到這個沼澤遇到的所有人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特別那兩個人,沒過幾招就被自己殺死了,果然是嘴上功夫了得,實際一出招就露餡。
可這個人的確有點不太一樣,從他前面閃現的功法來說就不一般,而且還有一個鑲嵌河圖洛書的拐杖,這種法器可不容小覷。
再來看看這個拐杖,杖身是由一種特殊的藤蔓打造,蜿蜒曲折就猶如兩條青蛇纏繞,在扶手處,藤蔓包裹玄清的至寶河圖洛書,像一隻眼鏡蛇的蛇頭一般。
這條藤蔓一定不是普通的東西,上面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圖騰和符篆,在巫術的力量下結合得相得益彰,這樣的寶物究竟威力多大,到底在這滕術中能起到上面作用,這點玉麟暫時還不清楚。
但是至少清楚的是,這樣的組合肯定不簡單。玉麟思緒閃過,把背在背上的符文大劍,和別在腰間的鐵筆又拿了起來,這次顯然不一樣,居然是左手拿筆,右手持劍。
玉麟子這樣做是要把防禦轉變成進攻勢,鐵筆格擋、符劍進攻,一攻一防,攻防兼備。
那人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出她的眼眸泛出奇異的光,這是一種瞳色,深邃淺藍,就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瑩瑩兩點,讓人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
要不是有一張枯樹臉皮,這個人一定是相貌出眾,亦或是美若天仙。光看著身形,極有可能是個女子,這點讓玉麟聯想到了巫術之母,如果不是她,那一定是她的傳人。
自古以來,西部大荒山附近的部落就難以王化,總會出現一些奇人異事,這點和巫術的本質息息相關。有多少修行之士命喪此地,又有多少傑出之悲,迷失在這茫茫的荒野之中。遠的不說,就拿玄清觀百年前的高徒蕭然來說,一直讓人唏噓不已。
神秘人收起那些啰嗦和喋喋不休,直接發動功法,見他把法杖往地上一插,河圖龜甲閃出奇特的黃光,催動整個拐杖上面印刻的各家符文、圖騰開始在丈上面流動、旋轉,而後和蟲子一般爬下來,覆蓋著地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符篆法陣。
玉麟子大喊道:「不好。」
可明顯來不及了,法陣巨大,囊括天空和地面,而玉麟子就身處其中。只覺得全身感覺異樣,自己的力量竟然被這個法陣吸取,而且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著。
吸取的是玉麟子的真氣,在這個法陣之中,除了玉麟之外就是一些長在地上的花草植被,它們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如果玉麟的真氣被這個法陣再繼續吸收下去,其結果一定和這些花草一樣。
玉麟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直接破開這個法陣,見他臨空而起,劍刃、筆尖向前,呈仙鶴撲掠之勢,將自己的身體發射出去,想以極快的速度擊穿法陣。
「砰。」一聲,法陣絲毫未損,卻將自己反彈了回來,站在地上,險些摔倒。
玉麟見此辦法不成,他轉頭看向神秘人,眼神略顯犀利。
玉麟深深呼吸一口,眼見真氣還在持續減少,如果還想不到辦法,那今日一定會敗在此地。
這種吸取別人真氣的法陣,算是狠狠擊中了修真者的命門,世人都知道修真者以氣為尊,沒有了氣,饒是功法再高,也和普通人無異。
「普通人?」玉麟子突然靈光一閃,那就將自己暫時變成普通人罷。
玉麟將鐵筆和符劍插入土中,雙眼一閉,發動了一個特殊的功法。
「隱氣功?老鶴,有你的。」神秘人驚道。
所謂「隱氣功」,顧名思義,就是將全身經脈封鎖,使得真氣不可外溢,這樣就可以完全阻止這個法術的功能。只是,真氣不能外泄,自己也將不能使用周天之術,只能拼一下拳腳功夫。
也便是簡單的力量和反應速度。如果還有刀劍在手,也只是普通刀法和劍法,威力將會大不如前。這點玉麟自然是知道的,可眼下並沒有別的辦法,首先是要阻止真氣的流失,然後再用體術去攻擊神秘人,尋找機會。
玉麟子在發動了「隱氣功」后,拔出地上的筆和劍,直接把鐵筆嵌入了符劍之中。原來這巨大的符劍之中有一個鐵筆大小的空隙,可以使兩個武器合二為一。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后,玉麟子雙手持劍,對著神秘人,卻也不懼。
神秘人見法陣已經發動成功,短時間也不用再發功維繫,見玉麟雙手持劍,想與他短兵相接。這一招,足見玉麟之老道,不愧是玄清觀的護法,饒是在任何情況下,都冷靜思考,也是一個難得的對手。
這便是玉麟的戰術,他觀這法陣是一種特殊的禁制,雖然無懈可擊,卻藏有弱點。如果他沒有想錯,那個法杖才是關鍵,也便是手持法杖且站在這法陣的光罩之內,才不會被吸取真氣,也同時可以離開法陣,來去自如。
可要是持丈之人,發動一些遠程攻擊的法術,或者是在打鬥中打中的法陣的光罩,兩強相遇,說不定會擊潰這個光罩,從而消失。
可用純粹的體術來抵禦法術,本就是螳臂擋車,即便是武術再高,也充滿了太多未知的風險。首先,不能用運用真氣來抵擋外力的攻擊,其次是無法催動法器來發揮出更大威力,只能劈砍和擊打。
玉麟子把筆劍合一后,把所有的招數、體術力量都寄托在這邊符劍之上。這把劍雖然大,可卻也鋒利異常,玉麟雙手持劍,衝上前去劈砍,神秘人先是一側身躲開來劍。雖然是體術,但也是步步生風、招招致命。
低頭、閃避,若是遇到無法躲避的時候,藍眼神秘人用法杖進行隔擋,也能有效阻止玉麟子的攻擊,看上去倒也顯得輕鬆。
可從神秘人的動作來看,雖然凌厲,可多了幾分婀娜,這一定是個女子,玉麟子察覺后,退開了三步,問道:「巫母和你有什麼關係?」
此人見被玉麟發現,也不再隱約,以真聲示人,她笑道:「哈哈哈哈,我難道不是嗎?」
玉麟搖了搖頭,道:「巫母早就死於我師兄玉璣子的劍下,身形寂滅,絕不可能復活。」
神秘人聽到了玉璣子的名字,勃然大怒,跺著了一下腳,顯得倒還有些稚氣,罵道:「玉璣子,這老兒還沒死嗎?等我空閑後去滅了你們的玄清觀,殺了你們的道眾,把玉璣子萬劍穿心、碎屍萬段。」
神秘人的這番話,肯定了玉麟子的判斷,在這冷酷的枯樹外表之下,藏著一個稚嫩的女子之心,如果不是巫母,也一定是巫母的傳人。
亦或是巫母轉世。
轉世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曾經在大荒山有一個部落,神秘至極,相傳他們世代掌握著一種秘術,也便是九轉輪迴之術,可將死者之魂再次召喚回來,附著在提前準備好的肉體傀儡之中。
就好比南澤中翻滾的死屍一樣,雖然可以活動,但是卻沒有精神魂魄,只能接受一些簡單的指令、茹毛飲血,殺生屠戮。
可這種秘術玉麟子也只是聽說,並沒有親自見過。但是,在這大荒之地,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什麼奇怪的秘術都可以創造出來。
而且這些秘術,完全和佛道兩家背道而馳,根本就不需要修鍊本派中的心法,饒是普通人大部分都能施展,只是有些特殊的秘術一定要有血脈繼承,往往這種秘術最難以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