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準備尋仇

果然如勝心所言，三好軍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京都，織田軍迅速接管京都周邊地區，；說起來織田家從岐阜城出兵也不足一月，先是擊破六角家，又是擊敗三好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但是京都人已經徹底麻木了，從應仁之亂東西軍在京都拉鋸開始；細川軍、六角軍、三好軍，又是土一擲，凈土真宗、法華宗，反正把京都蹂躪了一遍又一遍。

織田軍進京難道就能好過一點？只求別搜颳得太狠就謝天謝地了；但出乎意料的是，織田軍竟然軍紀嚴明，並未出現像曾經其他上洛軍勢一般的奸淫擄掠，百姓們見此才稍微心安，難道這位傳說是大傻瓜的織田殿下真的不一樣？

勝心這月余跟著老師研究學問與佛經，很明顯惠勝是想把勝心往學問僧這條路上引；又因為惠勝乃是持戒僧，對佛祖發過誓言禁慾苦修，所以並未如同某些高僧一般娶妻生子；這幾年來一直悉心培養勝心，就是想他來接替自己的位置。

「無心者，無一切心也。如如之體，內如木石，不動不搖；外如虛空，不塞不礙。無方所，無相貌，無得失。「

勝心輕生念著這幾句先輩真言，惠勝睜開眼睛對著他笑問道:

「可曾參悟其中奧妙？」

勝心輕吐一口氣回答道:

「此心即是佛，更無別佛，亦無別心，此心明凈猶如虛空，無一點相貌，舉心動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

既不執著，內外皆空，心既是佛，佛既是法；此心是本源清凈佛，人應皆有之。」

「但能無心，便是究竟！」

惠勝很滿意勝心的聰慧，在他眾多弟子中亦是最出類拔萃之人:

「為師知曉你過往苦難，或有心結，或有不甘，但生本乃虛妄，不過舊事輪迴，你法名勝心，即是為師對你的期望。」

勝心很感謝老師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愛護:

「弟子銘記在心。」

惠勝滿意的點點頭，閉目繼續誦經。

臨濟宗與凈土真宗最大的區別在於，臨濟宗供奉的菩薩眾多，而凈土真宗（一向宗）只供奉阿彌陀佛，而且要時常口念「南無阿彌陀佛」，後世只要是和尚都常念這句話，導致這句話似乎成了口頭禪一般，與這也有一定關係。

東福寺里最讓人滿意的除了佛經外便是【孫子兵法】【六韜】等，很難想象這些和尚不看佛經看上軍略了，其中最讓人意外的便是有【斗戰經】一書的手抄本。

勝心前世沒怎麼接觸過日本古代軍略，他意外之餘也索性翻看，雖不如中華兵書詭譎多變；但它講究「真突」、「一擊必殺」。

「小蟲之有毒，天之性歟。以小勢討大敵者亦然乎。」

勝心點點頭，對其中所講也有些贊同，心道有點意思，於是也開始潛心研究，不時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感悟與心得。

就在勝心在僧寮全身心投入在斗戰經中時，師兄勝能回來了。

「勝心，沒打擾到你吧？」

「啊？是師兄啊！這次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勝正等五十名僧兵被派去保護離勝龍寺城不遠的寺領，以防止被亂軍劫掠。

勝正取下頭巾，一屁股跪坐在勝心對面：

「本寺已經與織田家達成協議，織田軍會保證我寺領地安全，我們也會為織田軍提供軍糧。」

「這樣啊！倒也是個和平共處的辦法。」

勝心雖然有些詫異本寺居然會讓步，但是一想到本寺是與武家交好的臨濟宗派，與武家並沒有太大衝突，反而法華宗和凈土真宗那些傢伙整天到處搞事，與之相比也就不太奇怪了。

「你不是想要鐵炮嗎？我給你帶了一支。」

勝心驚喜的看著面前的鐵炮，雖然京都也有商人賣這東西，但自己也沒專門去買；自己只在師兄面前提過一句，沒想到師兄竟然記得，當下心裡很是感動：

「多謝師兄，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勝正滿意的點頭，師兄弟中就勝心和自己最親近，自然也要多上心一些。

……

砰！

一聲巨響，驚起樹林里大群飛鳥；勝心滿意的握著有些發燙的鐵炮。

惡八郎和幾個弟兄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歡呼雀躍：

「打中了，老大好厲害！」

「老大萬歲！」

「聽說織田軍好多這東西，難怪能夠這麼快打進京都。」

勝心將鐵炮丟給惡八郎：

「也就你們這些沒見識的人，才會大驚小怪，現在諸多大名的軍隊早就裝備鐵炮了。」

「嘿，老大，我覺得咱們也可以多買幾支，與牛島右衛門那傢伙交戰的時候派的上用場。」

惡八郎口中牛島右衛門，便是與勝心等新宮屋眾敵對的牛島眾，這傢伙原本只是近江國的無良匪類，也不知道最近抽什麼風，跑到山城國內搞事，前陣子搶了新宮屋一批送往安瀧寺的貨物，殺傷了六人，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牛島那傢伙的落腳點查清楚了嗎？」

面對勝心的提問，惡八郎拍拍胸脯自信的回道：

「在靠近木津川旁的高尾山上，人數估計五十人左右。」

勝心聞言，心裡想著本家所有弟兄只有48人，不可能全部出動，還要守著新宮屋的生意，不好打啊！

這時勝心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碰到的那些浪人：

「盛豐，目前咱們可用的錢有多少？」

「頭領是想招募流民或者浪人嗎？」

看著勝心點頭，芥川盛豐回想了一下，然後回道：

「目前結餘還有六千三百貫左右，但是其中放貸出去的兩千貫還沒有收回來，刨去新宮屋正常運轉的本錢，目前能用的也就四千七百貫左右。」

勝心聞言有些驚訝，想著新宮屋已經開業快一年了，自己總感覺運作的還可以，自己可用的錢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怎麼只有四千多貫能用了？

芥川盛豐見他如此表情，猜到了幾分，連忙說道：

「前段時間頭領你答應海蝶屋的蝶姬，入股千貫海蝶屋，那筆錢已經送過去了。」

「啊！」

勝心一拍腦門，瞬間想了起來，那天自己還被蝶姬那女人灌醉了，忘了還有這一出：

「嗯，現在盛豐你的任務是雇傭一些人手，是時候把債討回來了，惡八郎去召集能打的部下。」

「喔！」

盛豐、惡八郎等人齊聲應和，每個人臉上都寫著興奮。

「我會讓老師幫忙告知織田家的京都奉行，以免產生誤會。」

勝心眼神變得凌厲，部下們都知道，老大這是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