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穆恩的苦惱

「老東西，好久不見啊！」

霍德爾推開鐵匠鋪的店門，熟悉的熱浪並沒有襲來，空氣中也意外地沒有回蕩著鍛造的聲音。

只看見穆恩有些出神地坐在鍛造台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東西？」

「...哦！是你小子來了啊。咦？你旁邊的這位是...赫爾塔家的小女兒?都這麼大了啊。」

穆恩這才回過神來，見到了艾斯特，似乎十分高興。

「穆恩爺爺好！很高興您還能記得我。」

與直呼老東西的霍德爾不同，艾斯特倒是微微欠身，非常禮貌地問了好。

「哎呀，別這麼生分嘛。當初你要離家出走的時候，可還是從我這裡買的劍啊。說什麼價錢先賒著，等你長大之後再給我。」

「別...別說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多丟人呀。」

霍德爾有些驚訝地看向了臉紅的艾斯特，沒想到她和穆恩居然還發生過這樣的趣事。

「發生什麼了，今天怎麼沒見你在工作？」

霍德爾十分好奇。

「我倒是想！」

穆恩沒好氣地說道，隨後指了指自己的身後的鑄造爐。

「我的爐子燃料早在幾天前就快要用光了，約好時間送的燃料，卻遲遲未到，這不，今天這就差不多用光了。」

「燃料也會用光的嗎，王都里也不缺煤炭啊？」

聽到霍德爾的疑問，穆恩露出了一幅「這你就不懂了吧」的神情，開始解釋。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打造出這麼強的兵器？除了我技術好，自然還有別的原因，火焰也是很關鍵的因素，大師級的鐵匠往往會和火系的大魔導師交易，從他們那裡獲取特殊的魔法道具來製造高溫。」

「不過我沒那路子，使用的是一種叫做紅熾石的東西作為燃料，它的溫度與穩定性也勉強比得上魔法師的火焰了。」

聽了半天，霍德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總之，意思就是，你現在不能幫忙鍛造了是嗎？

「嘛，差不多就是這樣。」

「就不能用普通燃料湊合一下嗎？」

「不！行！」

看來湊合一下這種事情，觸犯到了穆恩的底線，畢竟越是精通於某項技能，就越是執著與倔強。

「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未必會遇上戰鬥，不急的。」

聽到艾斯特這麼說，霍德爾只好遺憾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滿是歉意，畢竟是自己把人家武器打壞的。

「嗯？你們在討論什麼？」

穆恩似乎聽到了二人的談話，於是詢問了起來。在聽二人講完了事情經過之後，他皺起眉頭，摩挲起自己的鬍子，緩緩開口。

「硬要說的話，也不是沒辦法。我剛剛也說了吧，其實我只是需要可控的高溫火焰，所以你們要是能幫我找來特殊的材料，也可以。」

「哦，比如什麼？」

「紅龍的心臟，血液什麼的。」

「你在逗我嗎？」

霍德爾滿頭問號，先不說自己的實力能否屠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多數人一輩子都未必見到一次。

「還有熔岩巨人的魔核，火元素領主的晶核等等都行。」

「別開玩笑了，說正經的。」

「咳咳，剛剛說的都是上上品的材料。其實這幾天在幽影森林裡，出現了特殊的火焰蜥蜴，它身上就有合適的材料。」

艾斯特太久沒回王都了，

因此沒什麼反應，但霍德爾一聽就覺得事情有蹊蹺。

「誒？我說啊，老東西你不會是腦子壞了吧，幽影森林，可是以黑暗和潮濕為特點的。喜歡乾燥的火焰蜥蜴，怎麼會跑到那裡？」

穆恩撇了撇嘴，攤手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別人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好吧，有空我會去看看的。」

一隻火焰蜥蜴而已，幾名騎士級就足以獵殺，實在不行就去請求騎士團，召集一些同事跟自己一起去。

「其實本來還想讓穆恩爺爺幫我看看，能不能修復我師父留給我的刀的，但是今天看起來不方便，還是下次吧。」

臨行前，艾斯特的小聲嘀咕，卻是被穆恩聽到了。

「等等，你說什麼？能給我看看嗎？」

一種鐵匠對於兵器的感應，促使穆恩叫住了艾斯特。

「可以呀。」

艾斯特很爽快的答應了，沒有什麼猶豫。霍德爾也是才聽說此事，於是靜靜地等待她拿出來。

只看艾斯特從腰上取下空間袋，從中掏出了一把帶鞘的太刀。

刀鞘呈黑紅之色，並沒有什麼花俏的裝飾，刀鐔為樸實無華的圓形，刀柄也只是纏繞著黑色的布帶。

在跟二人示意了一眼之後，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下，艾斯特緩緩拔出刀，擺放在桌上。

一時間，三人都是陷入了沉默。

終於，霍德爾打破了沉默。

「這刀是哪裡出了問題，看起來好像沒壞啊？」

當然，還有後半句話，就是他覺得這刀也太樸素了，比起自己暗黑空間中的破碎大劍幻影，簡直就是王公貴族和鄉下農夫的區別。

「不，這刀確實壞了。」

穆恩開口了，語氣從未有過的凝重。

「與其說是它壞了，不如說是『死』了。」

艾斯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因為他的師父臨死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絕對是一把名刀，能告訴我它的來歷嗎？」

「我也不知道，師父他從沒提過自己的過去。」

穆恩顯然有些失望，露出了明顯遺憾的表情，不過又馬上恢復過來，十分認真地對艾斯特說。

「我希望，不，我請求你讓我嘗試修復這把刀，這次不會收你一個金幣，甚至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能滿足的一定會滿足！」

穆恩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對他而言，如果能成功修復過一次這種級別的武器，可能就人生無憾了。

「這，多不好意思，您願意主動幫我，還要讓我提要求。」

艾斯特根本沒想到這把刀居然來頭這麼大，於是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用不著這樣。

「不行！你必須提一個要求，不然我寢食難安！」

大師總是會在奇怪的地方堅持，艾斯特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霍德爾。

雖然直到現在，霍德爾還是沒看出這刀特別在哪裡。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這邊再推辭就不禮貌了，於是琢磨了了一會，開口道。

「我希望你能幫艾斯特打造一把適合她的武器...」

「沒問題！」

穆恩迫不及待地答應，似乎這根本不算什麼條件。

「...還有就是，教我鍛造術。」

「成交！」

穆恩一口氣答應下來，面紅耳赤，彷彿敲定了幾百萬金幣的大生意。

不過很快他很快也恢復了冷靜，好奇地問道。

「不過你這傢伙，怎麼想起來學鍛造，不去好好修鍊你的戰技嗎？」

霍德爾笑了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我覺得鍛造可以陶冶情操。」

「。。。」

不僅是穆恩，連艾斯特也無語了，只能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挺好。」

「話說回來，既然是我請求你們，本該也是我與你們一同去討伐火焰蜥蜴，只是要修理這把刀，我需要做很多準備，沒有時間跟你們一起去了。」

「因此火焰蜥蜴的事，就當我是出錢委託你們的吧，我出錢買你們的人力。呵呵，我的資產可比你們想象的都多。」

霍德爾有些好奇穆恩的實力，難道也是騎士級嗎？

「小姑娘，這把刀能先留在我這裡幾天嗎？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它，然後有針對性地做一些準備。」

「沒問題。」

即使是知道了這把刀的價值，艾斯特也毫不猶豫地交給了穆恩，絲毫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