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紐克鎮的第1槍

騎行在大拱門下，我感受到了屬於我們這個驕傲的民族的榮耀。

——利安德爾·派克

普林西亞帝國曾有一位皇帝直言：「吾名英白拉多，萬王之王是也。蓋世功業，敢叫諸神折服。」但是這個東半區最大的帝國最終還是毀滅於內戰帶來的分裂。

梅尼亞帝國正處於類似的狂妄節點上。二十萬大軍傾巢而出，向看似弱小的大陸軍發起了圍剿。

「大人，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里斯高原的維爾茨拿下。」副司令帕克不得不說非常有眼光。維爾茨是里斯高原唯一連通了河流的沿河城市。拿下維爾茨后，大陸軍進可令梅軍（梅尼亞陸軍）只能通過陸路運送補給——在此起彼伏的高原上運送補給是效率低下的——退可據守維爾茨接受來自西半區運輸而來的支援。

相比起八面玲瓏的雷，帕克卻是一位與大陸會議關係惡劣的將軍。不過他能夠頂著大陸會議的惡意被任命為大陸軍副司令也是有理由的，因為他的軍事才能確實處於全軍的頂點。

「第三軍團的第六、第九師可以作為先鋒攻克位於維爾茨郊外的紐克鎮。」帕克用手指向了地圖上一個小小的點。

「第七、第八師以及第二軍團的第五、第六師隨後會到來，並且利用梅尼亞人對高原的不熟悉，趕在他們之前包圍維爾茨。」帕克用雙手的食指在地圖上做了一個兩邊畫弧，形成一個圓圈的動作。

「最後，我們用大炮轟擊維爾茨，步兵隨後推進，攻入市政廳，插上旗幟，結束。」帕克將象徵著自留地大陸軍的星環旗插在了維爾茨這個點上。

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有一些古怪。因為魔法和神術的緣故，僅僅是火藥擊發的彈丸跟本無法擊穿由二者加護的士兵，而經由二者加護的士兵在戰鬥力上反而要比使用步槍的士兵要高。因此作為破壞建築物的大炮被保留下來，但步兵的武器依然是長槍和軍刀。只有手銃作為近距離殺傷的利器被保留下來，用作最後的防身武器或者決鬥之用。

「那就按你說的去做吧。」經過商討，帕克將負責指揮先鋒的兩個師，而雷將坐鎮中軍，指揮餘下的軍隊。

*

「白皮狗來了！」兩位男子縱馬而來。他們腰間上別著手銃，戴著兩頂三角帽，背著兩桿長槍，是典型的民兵打扮。

聽到二人的呼喊，鎮上的塔樓里立馬響起了叮叮噹噹的鈴聲，許多和他們打扮相似的男子衝出了他們的家門，扛著長槍來到了鎮上集合。

那兩位民兵來到了鎮子里以後，下馬將馬拴在旁邊，也拿出了長槍開始集合。

這兩位民兵隸屬於異教自留地的秘密結社「自由兄弟會」，是異教自留地多如牛毛的各種反抗組織中的一個。梅尼亞官方屢次下令清查此類非法結社，但依然屢禁不止。

這一次他們為鎮上帶來了維爾茨里的聖殿騎士團即將派一隊士兵前來搜剿紐克鎮的消息。小鎮的人們為了對抗這些兵匪，自發地組建了民兵。二人便是先前被派出去的斥候，如今跑回來通報敵情。

此時已是凌晨，但眾人毫無倦意，嚴肅地等待即將前來的聖殿騎士團士兵。

凌晨時分，一隊身著白衣的，胸前衣服上畫著紅色荊條叉號的士兵趾高氣昂地朝紐克鎮進發。

這一隊士兵的領頭叫做拉克絲，是一位少校。拉克絲少校隸屬於聖殿騎士團的第二軍團，他此次被施佩爾提前從橋頭堡維爾茨派來向周邊的紐克鎮進發，

偵察和大陸軍相關的敵情。

雖然已經處於戰爭狀態，但雙方目前還沒有過任何一次交鋒。承平已久的時代讓許多人對戰爭失去了應有的警惕，拉克絲就是其中之一。

身形無比高大的他穿著華麗的定製軍官制服，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朝著小小的紐克鎮走去。

因為天剛剛亮，維爾茨又處於西邊，所以向東邊行進的拉克絲被正在升起的太陽晃瞎了一下眼。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前方的小鎮入口站立著幾十位手拿長槍的人。

「民兵？」他疑惑地說道。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時間去疑惑了，因為這些民兵已經朝他沖了過來。

*

「砰！」在以逸待勞的民兵以及小鎮幾位法師的輔助下，紐克鎮的交鋒以一位民兵用手銃轟爆拉克絲的頭顱為結束。

在一開始因為民兵們的突襲，聖殿騎士團就處於劣勢中。之後按照戰術，這些被法師加護了力量和速度的民兵佯裝不敵，且戰且退，將聖殿騎士團引入鎮內。

攻入鎮內的士兵們發現，小鎮內的軍械早已被轉移，鎮民也提前逃走，只找到了一些來不及運走的糧食。還沒等他們繼續下一步行動，埋伏在暗處的法師就開始施法朝他們攻擊。四處躲藏的民兵也衝出來將這支隊伍分割開來。

慌亂中，拉克絲騷氣十足的假髮掉在了地上，使白色沾染了污泥。不過拉克絲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趕忙三步並作兩步，慌不擇路地朝來時的入口跑去。

「白皮狗，你哪裡也別想去！」他看到在入口處正好有三個民兵堵著，而且還都舉著手銃對著他。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即使是手銃也能輕而易舉地射中他。

於是他只能高舉雙手投降，最後被一位民兵綁了起來。等待他的，則是另一位民兵對準他腦袋的手銃。

最後，在「砰」的一聲槍響下，拉克絲少校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生命。這是雙方戰爭以來第一位陣亡的高級軍官。

*

帕克指揮的兩個先鋒師在以優勢兵力掃清了維爾茨周邊的零星士兵后，就開始駐紮在維爾茨城外的埃塞克斯村。

「命令第六師第三團前往吉尼斯半島，佔領貝戈山的反斜面，修建工事。」吉尼斯半島就是與維爾茨港有一江之隔的一個狹長半島，上面有一座貝戈山很適合埋伏。

在第三團約一千餘人浩浩蕩蕩地出發時，有聖殿騎士團第二軍團三個師駐守的維爾茨駐防司令官肖·霍拉斯也在思考著對敵的策略。

「多場戰鬥證明，訓練不足的異教徒即使是在野外的正面戰場中也能依靠高昂的士氣打敗我們。現在我們的優勢是堅固的城池和充足的資源。」雖然大陸軍也有異教自留地的富人支持，但畢竟比不上財大氣粗的梅尼亞帝國。

「但是梅尼亞人肯定還有後續的增援，這兩個先鋒師只是暫時在野外駐紮。」霍拉斯用手指敲擊著桌面，思考對策。

最後，他將油燈擺到吉尼斯半島的旁邊，看著地圖上的半島地形，說道：「或許我可以派出一個團去先將就近的吉尼斯半島佔領，防止那些異教徒離這裡太近。」

*

「至此，不死人是足以取代如今無火之人的存在。您將成為真正的王，遊魂之王。」戴爾結束了她的演講。說到最後，戴爾就是那種想要將生化危機擴散到全世界的人。

「……全世界都是喪屍她就開心了嗎？」前魔王吐槽道，「而且這樣一來我每次殺人都得用魔王劍了。」

「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我現在物種都變了！」前勇者不滿地說道。

「咳咳……沒關係，其實後面還是有機會改回來的。你現在的情況是靈魂物質化，我們只需要恢復以往的身體數據化就行。只要重裝一遍系統就可以了。」雖然說得很簡單，但是這意味著要在重裝系統的時候還不丟失賬號數據，回檔到尚未安裝插件的時候。

「身體數據化？」前勇者疑惑地問道。

「解釋起來你也不懂……就是讓你恢復以前的身體。」靈魂物質化是讓前勇者在被植入木馬病毒后每一次重生都會依照靈魂（火）的設置重置為以前的狀態（但是原版技能裡外貌會因為不斷的重生發生變化），而身體數據化則是將身體變為虛擬現實的數據，可以通過更改數據來更改身體狀態，也可以依照記錄來進行身體的「回檔」。

「那該怎麼辦？」前勇者對電子科技可謂是一竅不通。

「不礙事，系統設置里有重新安裝和自動存檔。」前魔王說著指揮前勇者一通點、點、點，迅速操作好了所有的步驟。

【載入自動存檔「autosave_043】

【警告，即將重新安裝系統，可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是否繼續？是/否】

「好了，趕緊點那個『是』，然後就可以重裝了。因為我是系統精靈，所以重裝的時候我也沒辦法和你繼續聯繫了，雖然我的記憶還是會在就是了。算了，不說了，搞得好像生死離別一樣，再見！」

【確認繼續，開始安裝中……】

【1%】

……

重裝系統是個很慢的動作，大約需要一個月之久。而且在重裝的時候前勇者既用不了系統，也不可能具現化出自己的系統裝備。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想一個辦法暫時逃離戴爾。

「戴爾，我們現在是在聖城對吧，我們不如先去參觀一下聖·彼得受難堂？」前勇者使出了觀景遁這種拙劣的技巧。

「勇者大人，您的意志。」戴爾應聲道。

前勇者在得到了戴爾的首肯後走向了關閉的祭祀場大門前。在發現大門緊閉后，前勇者將兩手各一隻放在一扇門上，然後用力往外側一推。

刺眼的陽光照入了黑暗的祭祀場，陽光直射到中央本應存放聖火的火盆里。

「讚美太陽！」前勇者說道。在經歷了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的歷險后，前勇者還是認為安逸更適合自己。

*

「快！快！快！」第三團的步兵正在用長槍和軍刀與聖殿騎士團的士兵近身肉搏。

由於位於反斜面，外加修築了簡易工事，所以聖殿騎士團拉來的幾門大炮只當聽個響了。在士兵衝過山峰后，迎接他們的是嚴陣以待的第三團士兵一排的長槍。

「噗呲！」這是長槍刺入驚駭的聖殿騎士團士兵體內的聲音。

「撕拉！」這是扔掉長槍后與聖殿騎士團士兵肉搏時，軍刀劃過士兵脆弱的肉體的聲音。

第三團總共有士兵一千餘人，而聖殿騎士團一個團的編製更少，只有約九百人，所以在人數上進攻方處於劣勢。再加上這些人受到了埋伏，還要翻越簡易搭建的柵欄，所以現在聖殿騎士團一方的情況有所不妙。

「為了自由！」揮舞著帶星環旗長槍的士兵不斷地在戰場上鼓舞士氣，奮勇殺敵。

「神在眷顧著我們！」這是隨軍神官正在施加神術。

戰局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往大陸軍一方傾斜，但是霍拉斯此時又派來了一個團的援軍。

「撤退！」第三團的指揮官最後見寡不敵眾，下令讓第三團撤離吉尼斯半島。因為大陸軍的士兵幾乎沒有經受過訓練，多是由各地民兵直接整編而成，所以在撤離時不得已留下了較多的屍體。這也是這一次戰役大陸軍陣亡最多的階段。

聖殿騎士團的兩個團佔領了貝戈山，清點人數時才發現，己方兩千人損失了接近八百人，而對方只損失了不到三百人。雖然戰術上對方失敗了，可聖殿騎士團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作為代價。因此從戰略上看，聖殿騎士團卻是輸了。

*

「這一次的代價有些大了。」施佩爾在聽聞貝戈山戰役的結果后說道。

「司令官閣下，我們是否有必要前去支援？」第二軍團第六師的師長問道。

「肖·霍拉斯……我曾經和他共事過五年，在紅寶石河谷，」施佩爾回憶道，「他是典型的防守派，很多時候喜歡依託有利的地形和工事防守。但如今的局面是他的兵力處於劣勢，而且異教徒的主力軍已經快要趕來了。如果他在我們到維爾茨之前被包圍的話，那我們就對他的困境無能為力了。」第一軍團正在趕來里斯高原的路上，目前施佩爾可用的只有他自己原先駐紮在里斯高原的第二軍團。

「那我們該如何安排？」另一位師長問道。

「這樣，你的第二師和第六師急行軍到維爾茨東南方的米爾村，在那裡伺機拖住從東方來襲的主力軍。這個艱巨的任務就由我交給你們。不要正面對抗，利用東南方的森林地形騷擾和埋伏他們，最後將他們分割開來。」施佩爾比劃著地圖，朝兩個師的師長分配任務。

兩位師長領命下去開始指揮各自的部隊，另一場戰役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