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使魔
「希、希爺？你……」
「我怎麼了？」希爾厄斯收起手機，笑眯眯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唐曉翼，「我不應該在這裡嗎？」
「呃，不，不是……」唐曉翼怔怔地看著希爾厄斯走過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那，那個，希爺，我……」
「怎麼了？」希爾厄斯站住看他。
「我……我，我能抱抱你嗎……我……」唐曉翼的聲音越說越小，頓了頓，終於說了下去，「好久沒看見你了。」
『路西菲爾今天怎麼了……受刺激了？』希爾厄斯一愣，看他一眼，思考了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
「嗯……」唐曉翼直接抱住了希爾厄斯的腰，頭枕在祂的肩上，一動不動地靠著，感受著希爾厄斯的體溫和祂平緩有力的心跳。
一瞬間，希爾厄斯的身體一僵，肌肉下意識緊繃起來，又在下一瞬間被希爾厄斯控制著放鬆下來，沒有讓唐曉翼感受到。
抱了足足有一分鐘，唐曉翼才放開希爾厄斯，有些奇怪地看著祂好像鬆了口氣的樣子，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希爾厄斯的確鬆了口氣，控制住自己的臉色，走向唐曉翼放在門口的東西，提起來回到客廳。祂有些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剛剛那一瞬間，祂哪怕知道唐曉翼現在只是個普通人類，卻還是想到了有一次路西菲爾全身燃燒著神力沖向祂把祂箍在懷裡的事情……天使的神力可以燒傷魔族，還會抑制魔族的恢復能力。那一次之後，祂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心理上的不適可以克服，生理上的反應卻很難控制啊。
唐曉翼跟在希爾厄斯後面，問道：「希爺，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為什麼家裡找不到你。」
希爾厄斯把袋子放在餐廳里，看著唐曉翼去分揀東西放到冰箱，笑了笑含糊地道：「這幾天我看你母親回來了就沒回來，免得惹出麻煩，順便趁著這段時間去辦了點事。」『好不容易有一個光明正大不回來的機會……有些事派那些奇奇怪怪的分身我也不放心啊。』
「哦……」唐曉翼回頭看了看希爾厄斯，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祂，「好吧……那你的電話……為什麼變成空號了？」
「哦，這個，」希爾厄斯語氣隨意，「因為一些事，我換號碼了。我沒告訴你嗎？」
「沒……」
『廢話……就是因為你我才換號碼的……』讓天使之王知道自己的電話？奪命連環call？……算了算了。
「那你的新號碼是什麼？」
「138……」『回頭得再換個號碼去……』
「那你的房間呢？它怎麼……」
「嗯……」希爾厄斯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情讓唐曉翼知道也沒事，還可以幫祂做個掩護，「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我帶你去看一看吧。」
唐曉翼放好東西，隨著希爾厄斯一起來了二樓卧室。推開門，裡面還是蔣夢琴臨走時的那個樣子，她說要給床啊桌椅啊都罩起來，最後也沒有做。
「這裡不是你的卧室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希爾厄斯沒理他，任由唐曉翼迷惑地看著祂走進屋裡，在正對著門的牆上敲了敲。
「咚咚咚！」
幻像如水泡一般被戳破，隱藏的鏡子顯露出來。
「咦？？」唐曉翼睜大眼睛，「這個……你是什麼時候弄的？」
「早就有了。」希爾厄斯沒看他，伸手一抹鏡面，鏡中的人影立刻消失，
鏡子里的房間變成了希爾厄斯的卧室樣子。
——鏡子作為兩個空間的連接點，當然也有出入口的功能。只不過它同時也是鏡像空間的基石，所以為了安全，希爾厄斯平時不會輕易使用這裡，而且還在上面刻畫了隱藏（幻術）和警戒的術式。
希爾厄斯沒有進去，而是又伸手一抹鏡面，讓它變回普通鏡子的樣子。祂斜了一眼唐曉翼，道：「明白了嗎？」
「……」唐曉翼懵懵點頭。希爾厄斯好像瞞著他幹了不少事啊……
「還有什麼想問的？」希爾厄斯靠在牆上，抱臂看向唐曉翼。唐曉翼下意識地縮了縮頭，弱弱道：「沒、沒事了……」
「那你還想幹什麼？明天不上學了嗎？」唐曉翼在外面吃飯買東西花了不少時間，現在已經快九點了。
「好，好的……」唐曉翼莫名有種被家長訓的感覺，「我現在就去寫作業。」
希爾厄斯看著唐曉翼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咧開了嘴。當面訓斥路西菲爾啊……而且他還不敢還嘴。這種感覺祂還是第一次體驗呢。這麼一想，當路西菲爾的哥哥還是挺有意思的？
『以後還是多抽點時間玩玩兒他吧～等路西菲爾覺醒可就沒這機會了。』
那麼，希爾厄斯這三天來都去幹什麼了呢？
……
三天前。
「咚咚咚！」
「先生？」蔡沅夢開門后，驚訝地看到已經離開的希爾厄斯又出現在了門口。
「哦，那邊發生了一點事情。」希爾厄斯輕快地走進屋裡，「這幾天我可能都不用回去了。時間很充足，倒是可以干一些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蔡沅夢關上門，緊緊抿起嘴唇。
『先生……難道他是想……這難道就是男人的本性嗎……連這個神秘又強大的超凡者也沒法例外……那我……我又能怎麼辦呢……他是超凡者啊……』
這一刻，蔡沅夢絕望地發現，如果希爾厄斯想要做什麼，自己面對祂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這就是，超凡者嗎……面對這樣的人，哪怕我……
『這個人說過，他有辦法讓我也成為超凡者，希望他不會食言……到時候，我會再親自讓他付出代價！只是延平……抱歉了……這樣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希爾厄斯從房間里出來，手裡拿著一個U盤，裡面都是祂和蔡沅夢那邊搜集的一些情報。看到蔡沅夢還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希爾厄斯還有些奇怪；一看她的臉色，祂就明白了，有些好笑地道：「你們女人還真是奇怪……真以為自己那麼有吸引力嗎？」在祂眼裡，不管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是一團食物（靈魂）而已，頂多味道和質量不太一樣，區別很大嗎？
「啊？這個……」蔡沅夢瞬間紅了臉，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希爾厄斯眼前。原來、原來是她想太多了嗎？！
「抱、抱歉，先生，我……」
希爾厄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幾眼蔡沅夢窘迫的樣子，轉身回了屋：「行了，進來吧，不怪你。」
「是……是！」
蔡沅夢躊躇一會兒才進了屋，就看見希爾厄斯已經插好了U盤等在旁邊。看她進來，祂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
蔡沅夢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是，先生抱歉，不會有下一次了！」
希爾厄斯點點頭，操作著電腦打開文件夾。按搜集的情報，這些人被分成了三類。第一類是性格和身份上都沒什麼用的，他們的資料平常時候不會動用，屬於關鍵時刻的一次性炮灰；第二類是有一定價值，可以嘗試收為屬下，但是沒有什麼特長只能當小弟用的高級炮灰；第三類才是像蔡沅夢一樣，有特長也可以掌控的手下，值得希爾厄斯親自出手。這些人已經不止是希爾厄斯周圍的一些住戶了，在收服了蔡沅夢后，她曾經的一些渠道和搜集的情報也被希爾厄斯接手，經過篩選后出現在了上面。
「這些人你自己去接觸，不出意外應該都能收服下來，就當是工具人好了。之後再培訓培訓，慢慢鋪起一個情報網。資金可以讓這裡面的富人奉獻。」希爾厄斯瀏覽著第二類人的資料，一邊對蔡沅夢道，「威逼利誘都可以，通過一次次接觸不斷給他們增加心理壓力和新把柄。這些人的性格都是比較好掌控的，慢慢接觸下來總有崩潰的一天。」
蔡沅夢還在暗暗感嘆先生的冷酷和陰險，就聽見希爾厄斯接著說道：「還有……這幾個人……」祂劃出七個人的名單，有第二類，也有第一類人的，「把他們分批約出來，不要用暴力手段，最好也不要被發現，我有用。」
蔡沅夢回過神，看著希爾厄斯劃出的名單，好奇地問：「先生，您要做什麼？」
希爾厄斯偏過頭，異色瞳在電腦光屏下閃爍著冷酷的光：「給情報網提供一些武力保障。」
『武力保障……』蔡沅夢思考著這句話，心中一動：「超凡……力量？」
「失敗品而已，你不會喜歡的。」
這種方法其實就是魔力污染特性的一種進階運用，是希爾厄斯早年間研究生命改造時的一種副產物——使魔。和祂說的一樣，使魔只是一些殘缺的失敗品，改造起來不僅耗時長、成功率低，而且成品頭腦簡單，思維僵化，除了執行力和忠誠度還不錯外就沒有優點了（具體可以參考《成龍歷險記》黑影兵團）。
不過，這種東西當打手很不錯，可以弄幾個幫忙。
「帶到哪裡看手機，現在就去。」
希爾厄斯說完起身要走，蔡沅夢看了看時間，嘴角一抽：「這，確定是現在嗎？」這都晚上九點了！
希爾厄斯回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晚上不是更好辦事嗎？」
「……」蔡沅夢無話可說。
……
第一批蔡沅夢帶了兩個人，送到了希爾厄斯指定的廢棄倉庫里。魔力直接用來污染的產物只是像丁國光那樣衝動極端且短命的東西，想要改造成使魔需要更複雜的儀式。
「沒你事兒了，回去吧。」希爾厄斯隨手把人扔進倉庫，回頭對蔡沅夢道。
「啊……是……」蔡沅夢懵懵的。所以先生這是要幹什麼？
第二天上午，蔡沅夢又收到了希爾厄斯的消息，這次是送到一片爛尾樓里。
蔡沅夢根據手機里的信息開到地方后停車，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看見希爾厄斯。她正納悶，忽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她還沒有看清，就和一隻猩紅的眼睛對上。蔡沅夢一僵，突然希爾厄斯的聲音傳來：「停下。」
那眼睛立刻聽話地停下並後退了幾步，蔡沅夢才看清它的全貌。這是一個醜陋的怪物，佝僂著身體差不多有一米六，皮膚暗紅，頭上長著一對彎曲的犄角，眼睛只有一隻，胳膊長得幾乎垂到地面，指甲鋒銳而彎曲，腿部關節反曲，有一條細長的尾巴和一對破破爛爛不知道飛不飛得起來的翅膀。
「這是……什麼？」蔡沅夢有些顫抖地問。
「使魔。」希爾厄斯指示這隻使魔將車裡的人運出來，「沒事，這東西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了。每隻使魔長得都不一樣，這一隻只是碰巧有點丑而已。」
「這……您說的武力保障就是他……它們？」
「嗯。」希爾厄斯帶著使魔離開，「等我下次通知。」
蔡沅夢看著希爾厄斯的背影，臉色複雜地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三天後，希爾厄斯將三隻使魔的指揮權交給了蔡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