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X再現
江曉鏡，代號雲鬢，是衛城異常調查局的調查員，能力感知，可以感知到一定範圍內的事物，或者對某個事物進行標記，在一定距離內定位追蹤。
這次她出的任務，就是追蹤一個逃竄的超凡罪犯。嫌疑人名叫汪宏，能力是引動他人的情緒，有範圍作用和單體作用兩種方式。他利用這個能力和多名女性發生了關係，因為能力隱蔽，最後還是因為發生關係途中能力用力過猛，導致對方情緒失控，超過身體承受範圍死亡才事發的。異常調查局接手后，很快鎖定了他，並針對他的能力進行了一次圍剿。但最後還是因為一些失誤讓他逃跑了，逃跑過程中還製造了一起事件。
「雲鬢，還能鎖定目標嗎？」
江曉鏡微閉著眼，感知能力全開，眉頭不自覺地輕微皺起，答道：「他的車速太快，而且完全不在乎交通規則，已經快要離開我的感知範圍了……」
突然，她感覺背後一涼，寒毛都倒豎起來，不由得退出了感知狀態，回頭看向後方。
「怎麼了？」同車的另一個女人問道。她就是剛剛下車維持秩序的那個人，代號冰泉，能力是讓他人變得矯情，是調查局專門派來針對汪宏能力的人。
「沒……」江曉鏡皺了皺眉，那種感覺一閃即逝，現在已經消失了，「可能是錯覺吧……」身為感知型超凡者，她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會有一些一閃即逝的直覺，有些會靈驗，有些則純粹是受周圍環境和心情影響產生的錯覺。
「這裡，左轉。」江曉鏡指示著車輛再次駛過一個路口后，道，「這裡之後，他就已經逃出我的感知範圍了。要不叫局裡調取監控吧……」
冰泉不甘心地道：「要不你再試試？本來沒抓住人就是咱們的失誤，如果還讓他跑了，情報部那些人還不得笑死咱們。」
「那行，我再看看。說不定在這裡他就進入感知範圍了呢……」
……
希爾厄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在附近一個公園裡找到了手下工具人放在這裡的斗篷和面具。隨後，祂乾脆就在附近找了一個地方換上衣服升空，等到蔡沅夢那邊發來消息，找到方向飛了過去。
那個傢伙開車離開后，先是一路狂飆，速度飛快地跑過了四五個路口，隨後慢慢減速，混在車流里向中心商務區駛去。中心商務區人流量不小，如果他棄車藏進人群，祂沒有大範圍搜查手段，說不定還真能被他給跑了。
想到這裡，希爾厄斯眯起眼睛，又流出一絲殺意，加快了速度。祂（本體）很少親自動手殺人，只是因為祂不認為區區人類值得祂耗費精力而已。但是，對於這個間接冒犯了祂的人類，祂會好好讓他知道手賤的後果。當然，祂也不能忍受讓人跑了這種丟面子的事情。
從天上飛比順著曲折蜿蜒還限速的道路跑要快多了。在汪宏才剛剛接近商務區時，希爾厄斯就已經找到了他。
汪宏現在正在一處高架路上。僅僅幾百米過去，下了高架就是一個商場，只要往裡面一躲，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別想短時間內找到目標。但是，任他想得再美，千算萬算卻還是遺漏了一點。萬萬沒想到，他都逃出了埋伏，都甩開了追蹤，就這幾百米了，竟然，還會——堵車！還是在高架路上！
淦！這是真的淦！汪宏看著前方長長的車龍，臉色黑如鍋底。如果不是現在下車太突兀，他都想直接走過去了！這還得堵到什麼時候！？
就在他因為堵車和不知何時到來的追殺而焦躁不安的時候，
右後側的車窗玻璃突然傳來了「咚咚」的響聲。汪宏一驚，猛然扭頭，車窗外卻什麼都沒有。
『聽錯了？』他盯著車窗，見沒有再出現聲音，皺了皺眉，就想扭回頭來。
就在這時，右前側的車窗玻璃又傳來了響聲。他立刻轉頭看去，窗外卻依然什麼都沒有，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站在車外敲他的車窗一樣。想到這樣鬼故事一般的展開，汪宏臉色一僵，內心安慰自己道：『都是自己嚇自己呢……大白天的，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哪有什麼鬼啊哈哈哈……可能是聽錯了……』
「咚咚咚。」
汪宏僵硬地扭過頭，就在他旁邊的車窗玻璃又傳來了響聲。等他看過來后，好像怕他聽得不清楚，車窗玻璃又被敲響了，在他看得明明白白的外面沒有人的情況下，這塊車窗玻璃就是傳出了「咚咚」的響聲。
「誰，誰！」汪宏有點怕了，色厲內荏地叫道，又忍不住向著座椅內縮了縮。雖然烈陽高照，車外喧鬧無比，可依然無法讓他有一點的安全感。
「咚咚。」敲擊聲又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是在……後座！
『進、進來了！』汪宏瞳孔放大，下意識手忙腳亂地就要去開車門。但是動作進行了一半就被他生生停止了。『說不定……他（她）就是故意想讓我出去呢？對，超能力多種多樣，說不定有一種就是能讓人產生幻覺的呢……』
「我，我已經看穿你的把戲了！別藏了，出、出來吧！」
「咚咚咚。」
敲擊聲完全沒有受影響地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在……方向盤！
『方、方向盤！他，它在我前面……不，幻覺，都是幻覺……』
「你，你再來，我，我就要無差別攻擊了！我，我也是，超能力者，我，我很厲害的……」
「咚咚咚。」
汪宏一下僵住。他的觸覺和聽覺都告訴他，腦門上……
「啊！！！」汪宏，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一刻發出了堪比女高音的慘叫聲。與此同時，他的能力瞬間發動，立刻影響到了周圍百米內。因為這裡本來就在堵車，許多司機本就情緒浮躁，汪宏的能力簡直立竿見影。幾秒內，這段路就發生了三起追尾事件。
汪宏情緒幾乎崩潰，驚慌失措地打開車門跑了出來，在高架路上盲目奔逃著。從始至終，希爾厄斯一直都光明正大地站在旁邊，嘴角噙著優雅的笑容，觀賞著他跳樑小丑一樣的可笑表演。
汪宏想的的確沒錯，這些現象其實都是希爾厄斯讓他產生的幻覺。但是猜到了又能怎麼樣呢？他依然沒有足夠破除幻術的精神和意志。他的所有反抗和努力，都只是希爾厄斯在正餐前的前戲罷了。
希爾厄斯饒有興趣地欣賞著汪宏屁滾尿流的狼狽樣子，心情可算是好了不少。祂剛要再有動作，身體忽然頓了一下，笑容一斂，扭頭向遠處瞟了一眼。
『掃興……真是礙事的傢伙。嘖，就這樣吧……不然一會兒有的麻煩。』
想著，希爾厄斯重新邁開步子，借著幻術掩飾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還沒有掙脫幻術，在附近亂跑的汪宏身後，抬腿在他屁股上一踹，他整個人便飛了出去，輕鬆越過了高架的護欄，在空中無助地揮舞著四肢，最後「啪嘰」一聲掉到了地上，摔得鮮血四濺。
隨著汪宏的死亡，他所在周圍人身上施加的能力也立刻失效了。一時間，原本混亂的人群有大半都茫然無措地清醒了過來，對著這裡因為連環追尾而堵得嚴嚴實實的現場面面相覷。好在影響時間比較短，沒有發生更加嚴重的事故。
江曉鏡等人最後還是尋求了局裡的幫助，在原地等了十來分鐘調取監控。但是，調查員的車才剛剛順著監控錄像開到汪宏最後出現的高架路口，江曉鏡就突然開口道：「不用過去了……」
「啊？」冰泉一愣，剛要詢問，突然面色一變不再說話。同車的最後一人也就是那名司機也是臉色嚴肅地看著前方。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上高架，此時剛好能看到不遠處的高架路上飛出一個人影，正是他們正在追捕的汪宏！
「他死了……」冰泉看著汪宏重重落地，不由凝重地道，「是誰幹的？這……」
「過去看看。」
橋下也在堵車，雖然汪宏剛剛掉下來的時候沒砸到什麼，但是這種動靜依然引起了一片騷亂。江曉鏡和冰泉只好遠遠就下了車，拿出警察證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靠近現場。
等兩人來到汪宏的屍體旁邊的時候，希爾厄斯早就溜走了。冰泉站在一旁阻止別人靠近，江曉鏡蹲下身查看著汪宏的情況。
「顱骨碎裂，身上多處粉碎性骨折……死透了。」江曉鏡抬頭道，「沒發現可疑人員，大概早就走了。讓後勤部派人來善後吧……咦？」
「怎麼了？」
江曉鏡沉吟了一下，向冰泉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回去再說。她用手機為屍體拍了幾張照，起身道：「通知他們過來吧。」
……
「看這裡……」
回到車裡，江曉鏡舉著手機給其他人看，屏幕里是她拍的照片。照片上，汪宏屍體的背部有一道交叉的傷痕，不到一個巴掌大，極為規整，被劃開的血肉呈現黑色。
「這是……X？」
幾個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