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們入夜而來
城市在黑夜中閃耀，星環將光芒撒下，而城市更甚。
在這個星球看不到閃爍的星光，城市就是地上的星。
永不熄滅的燈塔，人類的驕傲傑作一座座屹立在大陸上，點綴了蒼白的大地。
「你覺得如何，這樣的世界。」
在城市最高點迎著夜風，女人這樣發問。
站在市政大廈上的水塔，她攏住鬢髮看向一旁的男人，墨綠的瞳眸彷彿透著奇異的光芒。
那是一個高大的金髮男子，他微卷的頭髮垂到肩部，立體的面容卻沒有任何錶情，彷彿雕塑一般的肅穆，高貴，難以接近。
他身上也散發著令人心驚的氣息，就像是天生的上位者一樣君臨此處，任何面見之人都只有跪拜的想法。
「無月之夜，是這樣的嗎，真是......」
讓人提不起興趣啊。
「......提不起興趣啊。」
男人這樣說著，湛藍的雙眼毫無波瀾。
「你說的精彩世界就是這樣的嗎，被你擺了一道啊，供奉者。」
「真是對不起，我在召喚之時只是想盡量讓我的條件變得更誘人一點，沒想到會讓您提起興趣。」
「呵，沒有被我征服的世界確實會讓我有點興趣。你說的並沒有錯誤，我本就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動怒。」
「我還不知道您所在的時代是怎麼樣的......雖然是不同的世界，但是應該不會有太大差別吧，從文明方面。」
「我的國度嗎，那並不是什麼稀奇之物。我想要，就出現了。」
橫跨世界通道的龐大帝國。
他並沒有說出來，但是女人確確實實地明白了。
「是怎樣的，您所在的世界?」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供奉者。」男人瞥了一眼女子，眼睛里第一次出現了情感波動。
「抱歉抱歉，但是我也只是一個人類，對未知的世界還是會有求知慾的，希望您能滿足我的願望。」
女人低下頭不敢再看對方，夜風吹過著她的臉頰，卻沒有寒冷的感覺。
男人看著橫跨天際的星環，朝著它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
「好奇嗎，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啊，無論哪個世界都是這樣。我厭煩這樣的人，自己卻成了他們。」
因為這樣，才會最後那樣死去。
「有我在，你不會死亡，放心吧，供奉者，這就權當是對你的賞賜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人稍微遲疑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向男子，對方也盯著她。
他的言語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或者說除了回答你不能找到第二個能做的。
「圖恩·塞恩提耳·伊柔依，圖恩是族稱。」
「伊柔依嗎，真是個拗口的名字啊，我以後就叫你圖恩吧。」
「好的，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
「呵呵。」
男人發出輕笑，然後他命令道。
「別把頭低下去了，圖恩。」
彷彿是什麼機關被觸動了一般，男人澄澈的雙眼出現了渾濁，但並不是其中混入了什麼雜質，而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攪動過後產生的漣漪。
他的雙手間出現了閃動的光芒，如同電弧一樣在手掌間跳躍，指間的電光已經彼此構建成了電網，彷彿自身牽連一般，電網相互也連接在一起，狂暴的力量也隱隱將要爆發。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宮殿，是脆弱的。」
男人將雷電舉過頭頂，
目光變得瘋狂起來。
「圖恩，渴望知識的人啊，這是我給你的第一件賞賜。」
因為愚笨所以無知，因為沒有見識過真正強大的力量所以無知，愚蠢的人難以變得聰慧起來，從基因上改變一個人是另一種神跡了。那就採用更為直接的方法，也是強者經常使用的方法。
展示自己壓倒性的龐大力量。
圖恩·塞恩提耳·伊柔依痴迷地看著光芒萬丈的男人，完全不掩飾自己目光中的貪婪和渴望。
壓抑完全解放，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弱小者都只能俯首稱臣，或者說應該用自殺來抵過自己無意識中抵抗了這種力量的罪過。
城市是死亡的，那自然沒有自殺一說，但即便是死物也會對此做出反應。
城市停止了閃耀。
事實上，無論是城市的表面還是內在，還是其上的一切負載物全部停止了運作，隨著這座城市的光芒完全熄滅之時，那中心高處的雷霆便成為了夜空中唯一與星環爭輝的活物。
「天上國度，敕下雷霆！」
昏暗的房間里，年輕的紳士站在落地窗前，凝望著遠處翻白的天空，那處幾乎完全劃出了與黑夜的界限自成一隅的天幕已經完全和白天沒有差別了，天空中彷彿存在了兩個星環。
「真是亂來啊。」紳士甩動了一下文明棍，扶著帽子，「這樣的力量會讓那些人怎麼樣呢。」
「我真的太好奇了。」
「你確定是這裡嗎?」
「這裡的氣息，是最濃郁的。」
隨著一問一答，有人推開了工廠的側門，光線迅速照射進來，也倒映出他的身軀。
打開的大門，在警察中被稱為「致命漏斗」，在執行任務期間，如果必須要進入有匪徒的房間時，迅速遠離門口是最重要的。
「啪嗒。」
一聲輕響，然後是響徹雲霄的槍響。
「膨！」
門口的人發出一聲悶哼，身體也因為子彈打入身體的動能而向後傾。
「艾琳克蘭！」
實際上不需要他再說明什麼，經驗豐富的雪之武士早已從黑暗中出現，她舉著鋒刃極長的武士刀像索命的厲鬼一樣閃現到那人面前，毫不猶豫地斬下。
柔軟的肉體被刀刃切割開，幾乎是同時，艾琳克蘭劃出了數刀，一如她第一次展現她那精湛刀術一般，完全沒有給對方流出任何的反應時間，在這完美的時機斬殺對手。
如果對方只是普通人的話，已經在第一槍就死了，那是全威力的7.62步槍彈，沒有做防護措施的話直接命中身體就算是馬上醫療也救不回來了。
但是對方並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類。
攻勢停下，刀刃是被用手抓住的。
「什......」
隨之是健碩的手臂掄著艾琳克蘭砸向工廠的牆體，她像是炮彈一樣貫穿牆面落在了黑暗之中。
「沒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福克斯·皮特。」
在門口處有人這樣說著，但是並沒有出現在光亮之下。
陳輝打開熱成像儀，拉動槍栓，讓彈殼掉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說的福克斯·皮特是什麼人，但是我敢保證如果你敢進來的話，我會像狙殺你的同伴一樣讓你倒下。」
雖然沒有在突然間殺掉所有人，但是這本來就不在自己預期範圍內，或者說，真的會遇到敵人已經是最壞情況了。
「殺掉?」
那個人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
「沒想到在下會這樣被您給小看呢。」
在陳輝所見下，門口不遠處站著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其中一個正平舉著手。
「真是，有點不舒服啊。」
牆體破碎，氣浪席捲而來，手持著長柄兵器的光頭男人出現在陳輝面前，他赤裸著健碩的上半身，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還有幾處明顯的刀傷。
「可惡。」
摘掉熱成像儀，陳輝又射擊了一發子彈，槍托處傳來的沉重后坐力讓他無法對子彈的威力產生質疑。
「叮！」
男人揮舞著武器似乎擋下了子彈，這個時候陳輝才發現那是類似十字型的槍刃，不過橫刃一頭長一頭短。
但是沒有時間給他再思考了。
「找到你了。」
男人淺笑一聲，踏碎腳下的水泥地面，以驚人的速度沖向陳輝的方向。
是槍口的火光嗎，可惡！
陳輝直接放棄再射擊的機會，摸向腰間。
「那就試試這個！」
他拔掉拉栓，把投擲物全力丟向男人的身影。
「都說了沒有用了啊！」
男人一邊揮向朝他飛來的物體一邊暴喝，但是他的話只說到一半。
那並不是什麼殺傷性武器。
足以炫目的高光在黑暗中爆開，哪怕是這非人的生物也驚愕地停下來腳步。
「什......」
在這時刻，清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戰鬥的時候還有空說話嗎。」
象徵死神的鋒刃已經接觸到後頸，失去了一切的轉機，對方的話就是最後的安慰。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
「亂。」
言語的速度超過了斬擊的速度。
最為信任的武器開始失去控制，儘管只有一瞬，但在關乎性命的戰鬥中已經足夠了。
原地一踏，光頭的身影消失了。
順勢斬下，艾琳克蘭什麼都沒有斬到。
而先機一旦失去，由此造成的連鎖效應就接連不斷。
閃光震撼彈的效果早就失去了，工廠內部又是一片黑暗，而站在唯一光亮下的艾琳克蘭反而成為了最顯眼的目標。
「鬧劇結束了。」
攻擊來自上方，光頭男人垂直將槍尖刺向艾琳克蘭，她也及時揮舞長刀卡在橫刃與直刃的連接處，雙腳在地上重重地踩出兩個大坑。
槍尖離她的鼻尖只有兩公分，卻再也進不了絲毫。
黑暗中幾聲槍響，男人立刻借力遠離了艾琳克蘭，她也馬上閃身進入黑暗中。
陳輝冷靜地進行射擊，然後再離開原來的地方。
他能做到的不多，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他最多只能進行騷擾。
可惜的就是沒有殺掉其中一個讓對方減員，中了全威力步槍彈還能這樣子戰鬥已經是非人的操作了，也算讓他長了見識。
不過，他擔心的不是這個戰鬥怪物，而是對方在不知名的地方同樣給予騷擾的幫手，跟只有肉眼可見的戰鬥技巧想比，這種未知的秘術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剛才就是最好的例子。
「福克斯·皮特，你還不出來嗎，窩窩囊囊地躲在這種地方，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對方洪亮的聲音穿過大門在工廠里回蕩，陳輝也忍不住回話：
「你不也是不敢進來?有什麼資格叫啊！」
「哼，又拿你那些信徒來擋槍，自己躲在暗處嗎?也對，你本來就是下水道的老鼠，乾的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啊，福克斯·皮特。」
都說了我不是這個人了！
不過，他好像對這個不是很友好啊。
「那，就讓我親自揪你出來吧。」
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字落下，工廠里也變得安靜起來。
不對，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陳輝握緊槍，全力地觀察四周。
放鬆，放鬆，不要緊張。
為什麼我在發抖?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挺不過去就是死了，到這個地步，死亡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吧。
陳輝安慰自己，然後他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是自己在抖，是身下的鐵架在抖！
「名曰戰爭，偉大的巴魯姆，粉碎這鼠輩的藏身之處吧。」
「魔術，繚亂之間。」
陳輝再一次聽到了破碎聲，緊接著是嗡嗡的耳鳴，世界上的一切聲音都被掩蓋住，然後他體會到了失重感。
光亮在眼前出現，適應了黑暗的陳輝不自覺地遮住了眼睛，從指縫間他看到了不可能看到的東西。
橫跨天際，為地球的夜晚帶來唯一光亮的天幕，此刻正將光芒灑向他的身體。
嗡嗡聲消失，隨之傳來的是震天的巨響，金屬不斷撞擊的聲音佔據了主旋律，在煩人的噪音中夾雜了一點有用的聲音。
「小心！陳輝先生！」
陳輝從呼嘯的風聲和工廠的倒塌聲中勉強辨認出了艾琳克蘭的聲音，但是失重的自己根本難以控制身體，就算控制住了，現在滿地都是致命的金屬陷阱，一旦落地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艾琳克蘭的聲音很遠，她也沒有瞬移的能力。
自己的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嗎?
朝天幕伸出手，陳輝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我知道皮特在哪，把我救下來！聽到沒有！」
最後的最後，朝敵人發出求救，應該是無謂的吧，也是可笑的。
這樣，不就是完全的敗北者嗎?
可笑啊在臨死之前還讓人看到這種落魄樣子。
「序。」
身體停止了下墜，好像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接住了。
不對！不是接住了！
是支撐住了。
陳輝探頭看向身下，除了令人眩暈的高度，他看到一個驚人的人造建築。
由無數鋼鐵殘骸構成的一個高台穩穩地撐住他的身體，可不等陳輝思考這樣的奇迹，自己的身體就被拎起來了。
面對他的是一個恐怕有兩米的男人，他的面容看起來有點像佐木科長，但給人的感覺卻和佐木科長截然相反，從他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的人性，又或許他已經不把陳輝當成人看待，又或許他已經很久沒把人類當成同類看待過了，搭配上他的西裝，看起來有點黑幫保鏢的感覺。
「說吧，皮特那蛆蟲在哪裡。」
「沒想到，你才是志願者啊，這種體型真是給人誤導，幸好我根本沒有和你面對面戰鬥。」
對方目光並沒有任何變化，但他捏緊了陳輝的脖子表示自己的不耐煩。
雖然呼吸變得有點困難，但是陳輝絲毫沒有停下他的話。
「啊不過你真的很厲害啊，那是什麼能力來著，竟然能摧毀一整個工廠，還能修起這樣的工事，真是讓人佩服啊。」
「你和皮特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惜救下我聽我廢話也要知道他的位置。」
他接連不停的話似乎沒有引起對方的任何反應，倒是另一邊的戰場對他回話。
「閣下，看起來你似乎和皮特沒有什麼關係，那倒不如快快說出他的位置，我的同伴不會殺你的。」
正在牽制艾琳克蘭的光頭連續擋下了幾刀，在攻擊的歇息點說道，換來的是艾琳克蘭更為猛烈的攻勢。
「哦這樣啊，不過，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因為，他已經死了。」
「什麼?」
陳輝第一次看到對方的眼中出現了人類的情感，震驚。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你們的追蹤並沒有錯誤，這裡本來是皮特的藏身之處，但是很可惜，其他人比你們來得更早，殺掉了他。」
「開什麼玩笑，有誰能比我更快！有誰還能殺死他！」
對方怒吼著，但是手勁卻稍微鬆了松，顯然是自己也有點不自信。
這一刻，陳輝徹底驗證了自己的內心的猜想，於是說：
「我能保證他已經死了，因為，我就在現場。」
「就在這座工廠，不對，本來在這的教堂里。」
對方口中的福克斯·皮特，就是那天被淺上晴殺死的老頭，因為陳輝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那天的工廠。
他本來是想著這裡已經有過一次戰鬥了，會在這裡再尋找契機的志願者應該不多，哪怕有也是混戰，比起單挑自己活下來的概率更大，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有人會專門為了這個人來這裡。
不過幸運的是，這個人似乎和皮特真的有深仇大恨，聽完他說的話就愣住了，手也不自覺地完全鬆開。
陳輝掉在地上，缺氧的半窒息感讓他快速地大口吸氣然後迅速從高台上滾下去。
現在的高度已經在安全範圍內，最重要的是，地面上大多的鋼筋鐵板也被用來建築這高台，空出了一片安全區。
落到了地上陳輝馬上起身半蹲拿出手槍指著這個健碩的光頭男人，生怕對方有下一步動作，但實際上對方似乎對他完全不在意了。
「死了嗎?呵，罪有餘辜。只可惜我不能看見你死後的慘狀啊。」
「你放心，他死得很慘，屍體都不全，絕對比你親自動手死得還慘。」
陳輝這樣說著引來了對方的注視。
「你好像一點也不慌，我現在殺你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本來以為會看到對方哪怕是一點點的驚慌，但是沒有。
「不，我不這麼想。」
「你應該也到極限了吧，那種犯規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連續使用，對你的身體絕對有極大的負擔，不然，你一開始就直接會選擇這樣做。」
「你怎麼不覺得我是謹慎呢?」
「是，你的確是在謹慎，但是，你的謹慎是為了保存實力，你並不自信自己能殺掉皮特吧，而如果使用那種力量之後你可能完全沒辦法對付他。」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突然問道。
「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吧。」
陳輝站起來，對方突然笑起來。
「呵，你和皮特不是一個老鼠窩的，但是你也就是個老鼠罷了。」
「我並不是沒有力量對付你了，而是這場戰爭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你沒感受到嗎，這股氣息，真是囂張啊。」
陳輝疑惑地皺了下眉頭，就在這時，城市開始了異變。
天際線突然出現的高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什麼?」
「一個自大的傢伙罷了。」
男人看向遠處翻白的天空，發出笑聲。
「呵，看不起誰呢，混蛋。」
然後陳輝就看著他一腳踩扁高台，消失在了原處。
「啊?這就走了?」
另一邊的持槍光頭好像有點驚訝，但是他全力擊退艾琳克蘭后也發出大笑。
「哈哈哈哈，今天打得很盡興，希望下次還能遇見你，武士。」
「那就留下來，懦夫，逃跑不是武者該做的。」
艾琳克蘭還想追上去，但被陳輝制止了。
「可以了，我們沒有追擊他們的資本。」
她馬上停下來並靠近陳輝。
「你怎麼樣，陳輝先生。」
「我沒事，不過，」
陳輝苦笑一聲，他剛才的確是在強撐著，他對那個男人的一切都是在猜測，而且從最後的舉動看起來，他猜錯了。
如果不是那個異動，現在還可能在危險的狀態下。
「他們真的走了嗎?」
「是的，我已經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了。」
「那今晚，應該是安全了。」
陳輝力竭一般倒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然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活下來了，從那樣的怪物手下，正面交鋒活下來了！
感受到背部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但那有什麼所謂?他曾無數次沐浴在汗水泥沙之中，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他暢快，他也從沒有像這樣期待著明天的太陽升起來。
路邊的一輛黑色高級轎車裡，兩個光頭男人坐在裡面。
「閣下真的要去找那個在天上發光的傢伙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為了讓他以為我有餘力罷了。」
光頭巨人這樣說著，毫不忌諱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狼狽。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你竟然也有狼狽退場的時候！」
矮個子光頭一改戰鬥時的姿態，像個正常人一樣大笑起來。
「你不也是嗎，法身的效果已經到極限了吧。」
「呼，被你發現了啊。」
話音未落矮個子光頭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濃重的血污濺在地上，然後他好像失去力氣一般靠在座椅椅背上。
「那就是槍械吧，這個時代的槍比我那個時代更為恐怖啊，光是中了一槍我就感覺要死了。」
「你值得驕傲的，如果是我的話，已經死了。」
光頭巨人淡淡地說。
「今天算是被擺了一道，沒想到福克斯·皮特已經被人殺掉了，埋伏在那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過，會用槍嗎，哼，我很好奇你的能力是什麼，和我交戰竟然連能力都不屑於使用，真是讓人不愉快啊。」
「他的喚靈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說實話我找不到任何破綻，如果不是憑著長柄武器的優勢我根本無法壓制她，呼，真是讓人暢快的戰鬥哦！咳咳咳......」
「你還是消停一會兒吧，平正。今晚不適合再戰鬥了，回去吧。」
「呵，你說得沒錯。」
光頭巨人嘗試發動汽車，但只聽到發動機的悲鳴聲，然後徹底安靜下來。
「似乎，不是那麼樂觀?」
「哼。」
他重重地在方向盤上拍了一下。
「諸事不利。」
巨人看向天際線的另一處光亮。
不過，今晚大概是一場死亡盛宴了。